晚上,我坐在屋顶上看星星,梨七体贴地给我送来一壶酒。
“明日是炎廷的祭日,你收拾收拾,我到草屋住几日。”
梨七答应着去了。
我慢慢躺下,就着壶嘴喝了一大口。
行宫离草屋腾云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到了,我踏进草屋,一切如旧,清扫的干干净净。
只有窗边的鱼缸空着,炎廷离世后我离开草屋去紫竹山时,将盐巴托付给了梨七,等我回来的时候,梨七愧疚地说盐巴不见了。我虽然有些难过,可也没有办法。
我躺在床上,觉得十分舒适,便小憩片刻,拿着梨七为我准备的祭品上了灵泽山。
炎廷的墓前长了些杂草,我慢慢的拔去。
“我来看你了。”我微笑着道。“我给你带了鸡汤来,你一定要尝尝。”
“不知道你转世成了什么样的人,模样和性子变了没有。”
炎璞死了,炎廷也死了,我满心挂念过的人,偏偏要这样一个一个离开我,我想了许久,若是他们没有遇到过我会怎样,是不是会遇到另一个倾心的女子,幸福安宁地过一生?
天色暗了下来,我起身静静地站了一会,转身走了。
回到草屋,我洗了把脸,躺在床上,辗转许久,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迷迷糊糊中,突然觉得有点不对,睁眼一眼,不禁吓了一跳。
文昌帝君正站在床前,俯身看着我。
“你干什么?”我坐起来,埋怨道。
文昌帝君悠然坐到床边,“我昨日到南海去寻了趟鱼膏,今日给你送来。”
“你自己送去地宫不就好了?我被他惊醒,口气就很是不好。
文昌帝君嘿嘿一笑,“不太好吧,若是让三皇子看见,有所误会,岂不是与我的初衷不合。”
“我是让你去送鱼膏,又不是让你去找大姐姐,有什么好误会的,我姐夫才不是那样小气的人。”我看他一眼,“我看是你小心眼,见不得我大姐夫才是。”
文昌帝君被我这样说,也不恼,“我虽然小心眼,总比你缺心眼要强得多。”
“我既然这样入不了您的眼,您老人家何必大清早来扰我的清梦?”我下床,站在窗前伸展胳膊。
“就这样一桩小忙,你就看在我们往日的交情上,帮一帮吧?”文昌帝君可怜兮兮地凑过来。
我白他一眼,“你放下吧,我改日送到地宫就是了。”
“还有一件事——”
果然文昌帝君就是个牛皮糖,粘上就没有那么好甩掉。
“南海水君的小公主贞竹公主跑到外面游历,南海水君很是担心,麻烦我帮忙找找,我便答应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她的下落?”
看样子文昌帝君还不知道贞竹公主就在行宫里,这是个讨价还价的好时机,我便装作为难地摇着头,“这事可不好办。这大海捞针的,到哪去找个小姑娘呢?”
文昌帝君见我的模样,却不急了。
“你想要什么条件?”他皮笑肉不笑地问。
“你和苏寂是至交好友,他一定遇事与你商量的,对不对?”我循循善诱地看着他。
文昌帝君露出一抹惊喜的神色,“难道——不对。”他又摇摇头。
我看他表情变得跟翻书一样快,不禁有些奇怪,“你是不是撞了什么脏东西?”
文昌帝君瞪我一眼,“苏寂的脾气你难道不清楚,你永远摸不清他在想什么的。”
“我是永远摸不清他,可现在说的不是我,是你啊。”我讨好地笑着,“你与他相识数万年,虽然其中苏寂沉睡了大部分时间,可是要论交情,这天上地下,还有谁能跟你相比。”
文昌帝君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你说的都没错,不过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找贞竹公主也不难,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替你把她找来。”
“什么事?”文昌帝君警惕地道。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笑笑,“只是这个贞竹公主呢,她心心念念地惦记着这位昭顺帝君,其情相当可悯。”我感慨一句,接着道,“既然男未娶女未嫁,若是能相处些日子,说不定能有机会呢,你是文昌帝君,智慧过人,你一定能安排好这件事的,对不对?”
文昌帝君斜眼看着我,皱眉等我说完。
“怎么样?”我催促道。
“不怎么样。”文昌帝君摇摇头。
他坐在桌前,倒了杯冷茶喝了一口,“你就算是将这位贞竹公主日日放在帝君的床前,也不会管用。”
“管用不管用,总要试试嘛。帝君的心也不是铁打的,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倾心于自己,总是有所不同的。”我劝说道。
文昌帝君看着我,半晌问道,“你就这么想成全帝君和贞竹公主?”
我见他口气松动,忙点点头。
文昌帝君叹口气,“那好吧,我试试。”
“好,十日之后,你来行宫找我。”十日的时间,贞竹公主的伤也该痊愈了才是。
“若是帝君不高兴,我可不会替你背这个黑锅。”文昌帝君闷闷道。
“好好好,不管有什么后果我都一力承担。”我忙安抚他。
文昌帝君看着我,恨恨道,“你原本就知道贞竹公主在哪里对不对?”
我干笑两声,点点头。
文昌帝君抚着胸口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