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答应会大辅的事情，她不能不去。算做结束吧，总要有个透骨的了断。她想还是早早去的好，把晚饭提早做上，不想在夜幕四合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的杂草，再想些美女夜半敲门的情节。

那丝瓜竟然长大了，会大辅要摘下来，陈梅不舍。说就这样吊着好看。

两个人一块去菜市场，陈梅什么也不想要，她觉得所有的菜所有的水果都了无生息，如同眼前的她一样。而会大辅热忱地奔波在这些时令蔬菜鲜果当中，他选购了好几种水果。都是本市场最好的。陈梅看出来，他今天有一种挥霍所有不再过明天的架势。

阳光已经西斜，天色暗了下来。远处象在酝酿着一场透雨。

“我还是不要在这吃晚饭了，你看天要下雨了。”买菜回工作室的路上，陈梅说。

“不怕，下也是阵雨，一会儿就过去的。你今天好好尝尝我的手艺。”会大辅一回到工作室，就钻进厨房，让陈梅独自在工作室听音乐。陈梅心底在问自己这次来这里和他共进晚餐，到底有几种意义？算做最后的晚餐吗？还是要在这次相见的时间里留下些什么？抑或是追忆曾经？

小小的厨房窗口，把所有的菜香和饭香飘到长满杂草的院子里去，忽然陈梅有了错觉，这多象一对烟火夫妻。她不想一个人听音乐，就工作室、厨房两头来回的跑着。偶尔给会大辅剥根葱剥头蒜，偶尔帮忙翻动锅里的炒菜。

吃饭的时候，他们又听到猫叫声。“小猫兴许要回来了。”会大辅一语双关的说着，“也许它闻到了水煮鱼的味道。”

陈梅不语。

“它以前可乖了，总会趴在我的怀里，让我用双手爱抚它。”

陈梅只顾吃饭：“你还真会做，做这么多好吃的。”

“以前是没有时间，或者是没有用心。你要是喜欢，我就经常给你做。”

陈梅哑了。她不可能有机会永远吃会大辅做的饭。

“你说你为什么把卖画的钱一分不剩的全打我卡上？我不是说有你的提成吗。”

“我不要。”

“那是你应得的。”

“根本不是这回事，实际我并没有帮你卖过画，都是你老师的女儿和男朋友来取画，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偏要从我那拿，真不嫌麻烦。”

“当初，只是想有更多的机会接近你吧。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成空了。我真没用。”会大辅大口的喝着啤酒。

“你胃不好，就不要喝了。”

“啤酒没事，啤酒还养胃呢。”会大辅根本不控制自己，喝了好几瓶。

陈梅喝了一小杯，就不想再喝了。她没有心情喝，外面忽然狂风大作，天阴的吓人，瓢泼大雨倾刻降了下来。

“好啊，下吧。幸好我们做完饭了才下，不然就得猫在厨房那小地方吃饭了。来，干杯。”会大辅又是半杯下肚。

“别伤了胃了，你可真是的。这么不要命。”陈梅把那瓶未开启的酒拿到一边去，不打算让会大辅喝了。偏会大辅又找到一瓶白的，给自己倒了半杯。

这让陈梅无比惊讶，以前没见他喝过白酒：“你还两掺啊？这不是更容易醉吗。”

“没事，今天我就醉一回，多久没醉过了。我想醉。”会大辅的舌头都打弯了。

眼前的景象，陈梅忽然觉得昨天就应该想到。会大辅是心里有怨无处可撒，他也就只有借酒来抒情了。心下就不免有了一种愧疚的感觉。

风，吹的窗框波波的响。

会大辅的右手紧紧的抓着陈梅的左手。告诉她：“别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