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弟,我去订间房子,你别乱动。”邝涧起身,找到店主,订好房子。回到桌前,他一看,五个菜碗已空了四个,剩下的那个也只有一点了。“邝兄,你再迟会儿,我可全吃完了。”冯青抹了一下油嘴,不好意思地说。邝涧理解冯青,这两天,一路上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自己倒没什么,可食量大的冯青可受了罪。
“你再吃点,明天好办事。”“我吃不下了,邝兄,我们的事好办吗?听说那个知府是贬到岭南的。”“对,叫张所。”谈话间,门外闪进四个人。当中那人身穿青色绣花长杉,年约四十,脸色沉稳。其他三人虽身着便装,可都长得甚是高壮,显得孔武有力。
穿青衫者朝店里扫视了一下,刚好和邝涧对视了。邝涧一怔,此人眼带凶光,似乎是冲他俩来的。这四人在厅堂的左边角落坐下,一人喊道:“小二,来酒。”“喝碗酒来,撒泡尿--嘿,龙游酒来了啊!”伴着小二有韵律的长音,厅堂里显得很热闹。
忽然,酒楼那两扇偌大的木板门“砰!”地被重重撞开,一名黑脸大汉带着几个士兵大摇大摆地迈进大堂,骂骂咧咧道:“哼,真他妈累,快地给老子上酒上菜!”黑脸大汉的到来,让满堂喧哗的客堂稍稍收敛了一些。
小二忙小跑凑到黑脸大汉的跟前,不住地用手替他扇风,笑嘻嘻道:“嘿嘿,县尉大人,今天这么早啊!”黑脸大汉瞪了他一眼,喝道:“怎么,来早了你不高兴啊!”“嘿,不敢不敢,”小二满脸堆笑,“我们这县的安全可全靠您啦,能伺候您是小人的福气!”
黑脸大汉一屁股坐下,大手一挥,说:“拿酒来,伺候着!”“大爷,酒来了!”小二上酒、架碗、开封、满倒,一气呵成。“好!”黑脸大汉接过大碗,端起来一饮而尽,放下酒碗,一抹嘴巴,满意地大笑道:“龙游酒味道真好,小二,再给老子弄几斤好牛肉来!”
小二应声去准备,可心里直骂:“这无赖,白吃白喝快两年了,到处打仗,这家伙怎么就不去。”
邝涧懒得去关注这些,埋着头吃冯青吃剩的东西。“啪,啪!”几声清脆的耳光声惊得他抬起头来。那县尉正当胸提着一个小乞丐,边抽耳光,便骂道:“你找死,敢偷我的牛肉吃!”骂完,他把小乞丐掼到在地,用脚狠命地踢。那小乞丐痛得惨叫,在地上乱滚。
见有客人怒目而视,那县尉把刀往桌上一摆,威胁着说:“谁再看一眼,老子把他的狗眼剜出来。”见黑脸大汉如此嚣张,冯青早就忍耐不住,正欲站起来阻止,忽地听到一声怒喝“住手”。一年轻公子站了出来,怀抱一柄长剑,脸白净白净的。
黑脸大汉见有人敢站出来搅他的好事,顿时来劲了。他慢腾腾地从桌上拿起刀子,放到嘴边吹了几下。见这阵势,厅堂里的客人都站了起来,为这年轻公子担忧。“小伙子,本大人念你无知,磕三个响头,便饶了你。”黑脸大汉慢悠悠地说着,像看一头待宰的羔羊一样看着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一点不不害怕,反而指着他骂道:“你这狗官,白吃白喝,欺压百姓,我早就听说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给你点教训,看来你不会收敛。”
黑脸大汉知碰上了硬腿,便不再言语,抡刀向对方砍去。年轻公子用手中长剑一拨,刀被荡开,黑脸大汉差点扑倒在地。黑脸大汉好不容易站住身子,转过身,一挥手,手下士兵一拥而上,用刀砍向年轻公子。
“完了!”不少客人闭上眼睛,不敢看这惨相。“当当当”,几声清脆的声音,然后,声息全无。客人们睁开眼睛一看,士兵手中的刀已被击落,黑脸大汉跪在地上,年轻公子的长剑点在他的脖子上。
“大、大爷饶命,大、大爷饶命!”大汉颤抖着求道。年轻公子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放到黑脸大汉眼前,说:“你可知这是什么?”黑脸大汉一看,说:“知、知道,是张浚大人的令牌,见令牌如见张大人,小人有眼不视泰山,求大爷饶命。”
年轻公子收起长剑,插入剑鞘,眼一瞪,说:“你这狗官,知道就好,脱去这身狗皮,不许你再在平江出现。否则,见一次打一次。”黑脸大汉如鸡啄米般点头答应,慌忙脱掉身上官服,放在地上。“好!”酒楼里一片欢呼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