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刀挥处,一绺又一绺黑发飘落在木盆中。不一会儿,吴芍芬的一头黑发全无,就留下一个光头。等吴芍芬穿上尼姑服,无心看了看,说:“吴芍芬,为师赐你法号定意,希望你静下意来,好好赎罪,阿弥陀佛!”
“多谢师父!”吴芍芬强忍则悲痛,双手合什,向无心鞠了一躬。正说话间,一个小尼姑进来,轻声地说:“禀告师父,有客人求见。”无心听了,脸色微微一变,出了空亮的房间。
来到佛堂,无心一看,果然是那天那个年轻公子——当今的天子。只是,他身穿便服,更像一个白面书生。一见无心,高宗便急切地说:“师太,朕要见芍芬。”无心语气很平静,说:“皇上,先到知客堂品口茶,好吗?”
高宗哪有这个心思,说:“我要先见芍芬,等下再陪师太品茶。”无心双手合什,微微低头说:“阿弥陀佛,空亮刚入佛门,不宜随便见人。”高宗听了,火气一冒,说:“朕是皇上,是随随便便的人么!”
“阿弥陀佛,在佛祖的心中,众生平等,皇上也是凡人。”无心解释着,依然很平静。“你!”高宗气得脸色一变,“师太,你这样固执,就不怕朕把你的小庵夷为平地。”大宋的天子要把一个小庵夷为平地,那不是一句话?
无心不无害怕,只得说:“皇上,纵然老尼把您带到她的面前,如果她不愿意,又有什么意义?”她不愿意,真是笑话。朕那样爱她,她那样爱朕,她会不愿意见朕?想到这,高宗忙说:“果真如此,朕不为难她,也不会为难你。”
“君无戏言!”“君无戏言!”
佛门特有的僧帽、僧衣,看上去和庵中的尼姑没有任何差别。在一间禅房前,无心停住脚步,向高宗示意了下,然后匆匆离开。高宗抑制住激动,朝里面看了一眼。佛门特有的僧帽、僧衣裹着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高宗有些心酸,轻轻地抬脚进去。“皇上!”“芍芬!”两人不约而同地唤着,拥在一起。突然,吴芍芬从高宗怀中挣脱,说:“皇上,你走,你走!”“芍芬,你别难受,朕是来接你的。”高宗轻声安慰。
“不,这个样子我怎能回去!”吴芍芬慌忙摇手,连连后退。高宗以为她在生气,忙说:“芍芬,你别生气,母后肯定是听了什么谗言,你先跟朕回宫,朕会慢慢向母后解释的。”“我,我有……”吴芍芬真想把自己有花病的事告诉皇上,可是,这样一来,皇上肯定会鄙视她,再也不会见她了。
见她吞吞吐吐,高宗只道她的头发已经剃了,不好意思见众人,便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说:“别担心,在宫中待上一段时间,你又会有一头秀发的。”吴芍芬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脸色苍白。
高宗走上去,伸出手,想抚慰她一番。手刚触到她的身子,吴芍芬就是一弹,起身闪避。“你?”看到吴芍芬如此紧张的样子,高宗有些不解,怔怔地站着。不能让皇上知道自己有花病!吴芍芬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努力使自己站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