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就见院判大人站起身,满面笑容冲着段庭轩拱手道:“恭喜世子贺喜世子,夫人有喜了。”
有喜?喜从何来?苏暖暖听见太医开口,才从桂花上回过神来,正要问个明白,就见段庭轩猛地站起身,喜动颜色道:“当真?崔大人,您……您不是诓我吧?”
“这话说得,下官又不是那爱开玩笑之人,再说这种事怎能拿来开玩笑?”崔大人哭笑不得,接着又向段庭轩拱拱手道:“目前看来倒还好,只是前些日子夫人奔波劳苦了些,所以还要开些药来安胎。脉象表明,这胎儿已经有三个多月了,随着母亲奔波往来,可见小家伙出世后,必定身体康健强壮。”
“是,承崔大人吉言,等孩子落地,我亲自上门感谢大人,现在请您老立刻给开两张安胎的好方子吧。”
小侯爷眉梢眼角无一处不在笑,只觉人生至此,当真是再顺遂如意没有了,原本还遗憾和暖暖至今没有一子半女,不成想今日就传来喜讯。
欢喜过后便是庆幸后怕,三个多月,那这个孩子该是在杭州时便有了,之后他们奔波神仙岭,又前往辽东赈灾,真正是颠沛流离,没想到这小家伙就安安稳稳在他娘亲的肚子里,一声不吭,直到这些日子把他娘亲累得厉害,害他娘亲身倦体乏,自己寻了太医过来,这才揭穿他真面目,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
一念及此,越发喜不自禁,就让红莲去包赏封,红莲也欢喜不尽,一直在念佛,听见主子的话,这才赶紧跑去里屋,这会儿也顾不上心疼银子了,上等的细丝银锭,包了一百两,方拿着这大大的赏封出去。
崔太医不过出了一趟诊,便赚了大半年的月银,自然也是高兴,开了安胎方子后欢喜而去。这里小侯爷便回到内室,看着端坐在椅中的苏暖暖笑道:“你比我强,这个时候儿还沉得住气。不过胎儿三个月,却还不能放心,来来来,好好儿躺着,回头我还要去老太太太太那里报喜,你就不用和我一起去了。”
话音落,却听香云在旁边疑惑道:“爷,您看看奶奶,这当真不是惊喜的傻了?而是沉得住气?从太医说过话后,她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奴婢看着她,又不似十分欢喜的模样,这……该不会是痴了吧?”
“不至于吧?”段庭轩也吓了一跳,想着以苏暖暖的性格,虽然有了身孕是件大喜事,她却也不该就乐痴了,因忙上前,正要试探试探,就见苏暖暖猛然摇了几下头,然后眸子便清明起来,看见他,神色便有些古怪,喃喃道:“刚刚太医说我有喜了,这是我做梦还是真事儿?”
“当然是真事儿了。”段庭轩哭笑不得:“你还做梦呢?”
“竟然是真的?有喜就是说……我有身孕了?”
苏暖暖摸摸肚子,不敢想象在这里面就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成型,却听丈夫笑道:“那还能有什么?不是我说你啊暖暖,素日里你都是很聪明的,怎么有了身孕三个月,你自己还茫然不知呢?别的不说,我可知道,女人有了身孕后,月事都会消失,也就是说,你三个月没来月事了,竟然还没有一点明悟?这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似这种常识,你该知道的啊。”
苏暖暖当然知道,只是这些日子一直就马不停蹄没有个消停,她早把大姨妈这事儿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听丈夫这样一说,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么些日子月事没来,我只觉着舒畅的紧,做什么都是精力充沛,所以一不小心,便把它给忘了。唉!女人若是没有月事该多好?”
“没有月事,那不成了二尾子吗?”这里的尾读音做“以”,二尾子就是人妖的意思。苏暖暖前世也听过这种说法,所以明白意思,当下便也笑起来,点头道:“说的没错,多少女人烦它,可是一旦它真的不来了,大家可都要慌神抓瞎了。”
当下夫妻两个说笑了几句,段庭轩就连忙去北院和上房给房老太君以及杨夫人报喜,这里丫头们也齐齐来给苏暖暖贺喜,不一会儿,林姨娘段欣棋姜姨娘静姨娘等也到了,一时间春风苑中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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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阖家团圆的情景仿佛还在昨天,一转眼,这桂花都已经落光了,倒是菊花开得热烈。去年重阳,普善寺一夜惊魂,成就了大奶奶在这府中的无上威严,今年九九重阳,却不知又要有什么事儿发生。”
安平侯府的花园中,薛芝兰和徐冉云坐在凉亭里,看着满眼秋色,随意说话聊天,听薛芝兰将话题引到了苏暖暖身上,徐冉云便冷笑一声道:“今年重阳节有什么事儿我不知道,不过怕再没人敢让大奶奶劳累着了,你没看老太太?简直把她当做了宝贝一般,就差没让搬去北院由她老人家亲自照料了。就连太太,先前多讨厌大奶奶的人,如今不也是一天一趟春风苑?呵呵!不过是有了身孕,像是谁没怀过似得,爷这么多儿女,也没见有谁这么重视过,嫡子的地位名分就这么重要?重要到连礼法辈分都不顾了?”
“没办法,谁让人家现在讨老太太太太的欢心呢。太太面前,连我都快没有说话的余地了。”薛芝兰叹了口气,忽然对徐冉云道:“姜姨娘那件事,你操之过急了。”
“我没办法不操之过急。”徐冉云眉头一挑,冷笑一声道:“以你的心机,难道还猜不出我为什么要装疯卖傻走那一步?不到万不得已,难道我愿意背负这样的疯癫名声?”
“难道竟被她看破了先前那个局?”薛芝兰果然十分惊讶,见徐冉云点头,她便理解道:“果然,若真是这样,你那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可惜功亏一篑,到底叫她逃去了大奶奶那里。”
“罢了,我也不想管了,左右事过境迁,爷后来虽然训斥过我,又罚了我的月银,禁足十天,不过却没有下文,可见那贱人也没有证据,不敢就跑到爷面前去告状。”说到这里,便似笑非笑看着薛芝兰道:“你今日约我在这里见面,不是只为了教训我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