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落月的推测,蛇之心默默点了点头。至此,落月也马上对这件事的本质有了深刻认识。这只血液怪物之所以很强,是因为生前就是位颇有手段的人物。
或许那血液怪物的强度,正是根据生前来判定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理由,如果他们,把玛歌给逼到这个程度,那不光是落月的欠款再也讨不回来,还得面对一只非凡强大的怪物。毕竟,她生前可是相当优秀的控兽者,连幻之种族都没能第一时间看穿。
不过,之前蛇之心窥探拉图的时候,并没有引发类似的现象,落月认为可能是那个小男孩本身连保守秘密的资格也没有。
“那我们只能放弃这件事了……”落月耸耸肩,压抑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倒也不一定。”说着,蛇之心用审视的目光在玛歌身上游移,“我认识一位老朋友,它对付这种情况很有一套。”
眠眠不禁笑了起来:“如果你的老朋友已经去世了呢?蛇之心叔叔。”
“如果是那样,它那个种族的后裔,也应当继承了这些能力吧。更好的一点是,那位老朋友的栖息地离这里并不远,在一片叫做马泽纳咸水湖的地方。”
落月和米洛都知道这个名字,它是相当古老的产盐地。而且距离的确不远,大概十五天的车程。马泽纳盐海,是古代的优质产盐地,但如今却成了比较麻烦的高危险区域。每位逐猎者都知道,那地方被喜爱咸味的某种强大熊类占据了。
他把自己所知道的这些事情,都一一讲给了眠眠听,她对于盐也很喜欢,所以打定主意要去看看。之后,米洛也补充了一些,说那里的景色很美,让眠眠更加跃跃欲试。
不和谐的声音,从玛歌的喉咙里低声发出——“劝你们别打我的主意,现在放我回去还不迟。”
“放你回去,你必然会把遇见幻之种族,还有我们的事情都告诉组织内部吧。”
“不,我可以隐瞒,我只会汇报说这里有上古的幻之种族,我们因此全灭。那样的话,就算是我们组织内的那个存在,也不会再轻易打这里的算盘。”
讨价还价的时候,玛歌的态度格外坚定,还不时用极为锋利的眼神瞪向同伴,让她不要再害怕地露怯。
蛇之心否定了玛歌的提议:“小女孩,你所谓的那个存在,既然能在你们的身体里做这种拙劣的手段,那自然也能做到和我类似的事,我想,它会直接从你的灵魂里问取答案。”
“不会。”
“这是一句谎话,你说话的时候语气动摇,如同漂泊的雾一样难以平静。”
玛歌默然了,但她没有看其他人,唯独将复杂的眼神投向落月。
“我还有一阵子,就必须得回遗迹了,如果你们带着更多的黑夜之血,我倒是愿意马上带她去见我的老朋友……可惜不行。”
蛇之心又一次将手放在落月的肩上,用不再居高临下,反而是一种亲近的语气说出了他正在考虑的事:“你们既然要旅行,那替我把她送过去如何?”
没等眠眠和落月这两位当事人作答,一旁的米洛就已经踏前了两步,以任谁都无法忽视的嗓音反问——
“男妖,请原谅我的不敬,但这件事不会为他们找来灾厄吗?”
“灾厄?”
“也许你是遗迹里的古老怪物,但正因为如此,你对如今我们人类的世界知之甚少。”她将枪摆了摆,尽量不让枪锋露出寒芒以示诚意,“这两位学者所处的组织——扭曲历史者,实际上是个非常难对付的组织。”
“蓝宝石之枪,我得更正一下。”玛歌的声音唐突传来,“你们蔑称我们为‘扭曲历史者’,实际上,我们的组织真名叫做‘归还历史者’。”
那是极为禁忌的,被祭龙教倾力而为才玷污了的邪恶名字。当它们组织的真名被报出,仿佛世界的温度冷了许多,让所有人都本能感到一丝动摇。
蛇之心用鼻子冷哼了一声:“我对你们的组织叫什么并不感兴趣,我只对是谁建立了它,以及你们信奉谁感兴趣。”
“事实上这个组织非常强大,如果让我这两位年轻的朋友,带着这么重要的学者上路,可能会引来大批敌人的劫掠……到时候……”
落月也有这个担心,但并没有明确透露出来,只有眠眠仍旧一脸无所谓,在落月的身边以旁观者的身份凑热闹。
“我倒不担心这个。”但蛇之心脸上挂起了俊朗的笑容,他不想说这件事,便顺势接着说,“我想,这也是你们想知道的事,怪物和人类的合作挺少见的,珍惜吧。”
米洛又问:“他的剑也断了……现在恐怕有点为难。”
“剑?噢,这倒是不用担心,他带来了邪教徒的武器设计图,有足够的材料很容易就能再造一把。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会翻译内容给他们……不过路上没有武器是有点不好。”
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落月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从失眠的负面影响里清醒了过来,一字不漏地认真听。
“作为交换,我们会在旅途里,传达黑夜之血的那件事给你的老朋友,那这件多余的工作呢?蛇之心叔叔会给我们点什么吗?”说话的是眠眠,她所指代的多余工作,自然就是那边的玛歌了。
“明明是人类的美味食物。”
“那个同样会有的,我们回来的时候肯定会带上。”眠眠自信满满地说。
“我想想……逐猎者没了武器的确不妥,我的储物室里倒是有些老家伙。”他端倪了一会儿落月,最后认真道,“我借你一把好了,当做是给它一个面子。”
落月虽然疑惑,但也没多问,觉得蛇之心所说的“它”兴许是无罪之鹰。而武器的诱惑是没办法阻挡的,他久违地感到开心,累了这么一趟倒是没白来。
“等你自己收集了材料,我会把图纸给你翻译好,到时候你打造你自己的武器,便是把外借之物归还的时刻。”
“需要租金吗?”
“你支付过了,那一小瓶黑夜之血就足够。”说完,他用雾气加固了对玛歌和她同伴的禁锢,然后向落月提出邀请——“走吧,我带你去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