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山的车已经到了最近的一个街区了。把车停在了那里。但人数上并没有优势，而且下面还有很多的灰翼骑士团信徒，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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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北并没有给出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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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武桐对此并不在意，他之后还要经营自己刚刚起步的公司，像这样和灰翼的四人行动虽然很让人感兴趣，但自己的生活他还是不打算放弃的。他活动了下因为总是保持一个角度而有些僵硬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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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抬起头的瞬间，他明白了霍北愣住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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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广场上方的大片空间内，出现了大量静静漂浮着的黑影。因为光线不足的原因，只能看清她们少女的身躯背后是巨大的黑色翅膀，手中拿着通体漆黑的镰刀，保持着缄默注视着广场上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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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武桐对自己的记忆力向来是自信的。但现在的他并不能想起来将九泷的书中关于这一段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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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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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薇想要打破令她窒息的沉默，但是她不知道该怎样发问才好——到目前为止所遇到的异变都能在将九泷的书中找到出处，换句话说就是，“一切按计划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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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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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黑翼的人形，对于他们而言是完全未知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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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似乎对于广场上的人们而言也是一样的。他们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抬起头看向了空中——因为距离的原因他们可能并不能看清个大概，但“出现了危险性不明莫名其妙的东西”这点是可以确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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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这个，就足以在他们的心中植下恐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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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现场响起了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可能会有一部分人因为承受不住过重的心理压力而直接惊叫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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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将是大慌乱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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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武桐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原来是这样的无力——他对自己的能力向来是自信的，在虚拟技术方面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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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于现在的失态，他仍然没有任何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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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扩音器处理的喊话声穿透了空气，那属于现代的事物让华武桐感到了一丝安心——尽管他很快就为自己会产生这份安心而感到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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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上的公民们请注意了，南城市警力即时将介入此次事件，希望各位积极配合疏散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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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信息量的内容。华武桐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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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喊话是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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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声音应该是之前在游乐场那里遇到的异歼部队的队长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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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的脆弱暴露的时候，也就意味着自己陷入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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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行为向来是为自己所不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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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他甚至连自己是否处于危险中都无法辨明，他有些后悔今天站在这里了——这是他经过思考之后做出的选择，他知道没什么可抱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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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一段时间来思考将九泷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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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也正有此意——如果要是听到别人跟自己说，“世界要毁灭了，和我一起站在生的一方吧”，是个人都会感到强烈的不现实感而难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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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并不是出于这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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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爱丽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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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时说的话，应该指的就是现在——她尊重了我的意志，打算让我自己来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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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现在应该在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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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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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而熟悉的感觉——有一段时间没有像这样利用意识和爱丽丝进行对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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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她的话让我有些受宠若惊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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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答应她好了呗，问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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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将脸偏向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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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九泷有些生气的将我的视线别了过去，让我不得不看着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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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她的眼睛还是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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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如果不是将九泷和千笑在场的话，爱丽丝可能直接踹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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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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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定的不够明确，是我的错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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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车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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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笑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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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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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九泷有些遗憾的皱了皱眉，松开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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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太心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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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声地自言自语着，从车边走了下去，爱丽丝和千笑也跟在了她的后面，车上转瞬之间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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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前面的死灵车夫回过头来，用他没有嘴唇的惨白嘴巴向我邪魅一笑，我尴尬的回应了他一下，逃也似得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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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天使铜像就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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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空中的集群存在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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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空中的——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一个个手持镰刀的黑翼少女，和我曾经与爱丽丝初识的时候遇到过的死神机零号有着相同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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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们似乎还没有注意到我和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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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涅丝也在下车之后的瞬间就躲进了将九泷的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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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黑翼少女正在一个巨大的球形范围内，以不同的角度注视着天使铜像的顶端——像是等待着将九泷到来的这一刻一般，在她刚将脚踏上了环绕着铜像周身的长长阶梯上时，曙光一般的金色光芒从天使的钢铁头盔中射出，照亮了广场上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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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她们现在突然吟唱起了圣歌，那么也不会有人觉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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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上的人们笼罩在了奇妙的神圣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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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要发生什么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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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那会是毁灭，也没有任何人想到去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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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将车停在了路边，摇下了车窗看向那甲胄正在不断散发出光芒的头顶；巡逻的交警也不由自主的摘下了帽子，因为他觉得那是对对方的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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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源于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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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畏也是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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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拿出他们中的一个，若是要单独去面对那神迹的话，恐怕都是撑不过半秒，就要跪倒在地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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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身边的彼此赐予了他们内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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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得以，在安德维奥的侵蚀之中不断的保全着自己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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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的沉默让我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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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着，但并没有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