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午后,永成正跟苏灵闲聊,小顺子就来禀告说陈仲麒在利贞偏殿外立等着求见皇上一面。永成只好去见他。
因为陈仲麒是老一辈忠臣良将,所以在皇上面前不用跪拜,如今永成见他跪在地上接驾,早就猜到来意,故意问他做什么来了。
陈仲麒又拜了一拜,才道:“皇上,当年臣为了保住子轩,特来求您不让他上战场,为了怕他怪我,还要让您扮‘恶人’陪老臣演一场戏,他后来一直对您耿耿于怀,这全是臣的过错。如今他不知死活冒言犯上,本来罪不容赦,可看在一切错处皆源于老臣,求您看在昔日情分上饶他一命,臣愿替他顶罪。”
永成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前的事朕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可他今天太过分了,朕在殿上当着众臣几次忍让,他却屡次冒言顶撞,若轻饶了他,朕以后的威严何在?”
仲麒忙回道:“老臣迟暮之年,早就想告老归田,子轩身为人子理应照顾臣终老,就请皇上开恩,革了他的职务,让他随老臣一同离去吧。”
其实永成原本还在为这件事为难——关押着陈子轩,却又看在他爹的面子上不能重责;可不教训他一下又不行——如今听了陈仲麒的话,想来这恐怕是保住双方最好的办法了,但以陈子轩的脾气,永成拿不准他会不会乖乖地跟着他爹离开。
见皇上犹豫不决,陈仲麒又苦苦哀求,永成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准了。
陈子轩原本等着皇上处置,没想到到最后什么事没有,完好无损地被放了出来。正在纳闷,就见他爹站在关押处门外边正等着他,忙迎了上去。
陈仲麒一见到他平安无事地出来,原本准备的那些教训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亦如当初自己舍生忘死地征战沙场,可看到儿子时只希望他能平安度日,即使一生平庸无为也无碍。也正因为这样,他第一次为了自己的事去求皇上,让他陪着演场戏,这场戏里他扮演让儿子继续为国家征战的忠臣严父,永成则扮演为臣子后继着想的仁君。可他没想到,子轩脾气这么倔强,竟会因为永成不让他征战而杠了这么久。
见儿子垂首站在面前一副愧疚的样子,陈仲麒半晌才长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跟爹回家吧——咱们再也不回来了。”
看着步履略显蹒跚渐行渐远的陈仲麒,子轩心里一阵莫名的难受——陈仲麒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所向披靡、勇猛无敌的铁骑大将军了。原本想要跟随他一起驰骋战场,如今再没有这个机会了。这都要怪那个少不经事的皇上!——子轩紧了紧拳头——如果不是他,他陈子轩怎么可能至今还会一事无成,被别人在背后嘲笑他是靠着老子才得以在朝中有一席之地。其实被笑话也没什么了不起,可他不愿再看着陈仲麒伤心,哥哥死了以后爹就没再笑过,或许在他心里,只有哥哥才算得上是能让他骄傲的儿子吧……
“离开了也好,反正我也不想在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而失去理智的昏君手下当差!”可是让他不再回来?他做不到,也不甘心。
正在他出神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喂——,陈子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