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克雷芒丝还是愿意和白夜踏上前往现世界的道路了，但是她并不是去做图书管理员……这其中存在一个悖论，所以白夜必须要事先将问题弄清楚。

“那……你要是判断这笔交易不值得，你会怎么做？”

“如……如果是那样的话，虽然有些对不起爱丽丝大人……但我绝对不想在她的手底下做事，毕竟……”克雷芒丝说着再次低下了头，她似乎不想把那种十分具有攻击性的话语说完。

但白夜当然明白她要说的是——“毕竟爱丽丝可是将父亲东山再起权力剥夺的人”。

“但爱丽丝无论怎么说，都是你的救命恩人。”白夜叹了口气。

“我……我知道，但是，对于性命这东西，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觉悟吧？”克雷芒丝小声但十分认真地解释着，“我拼上这条性命，就是为了父亲能得到正名啊！”

只能说……真是一对白痴父女，父亲为了女儿的性命所抛弃的东西，正是女儿豁出性命也要为父亲赢回的东西。两人都深爱着对方，却固执地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了对方，以至于这个矛盾，在五百年后的今天，都没能解决。

但白夜，自然是倾向于父亲那边的，就算过了500年，不懂事的依然是女儿，在父爱面前她仍然只是一个固执的孩子。

所以白夜也只能叹气了：

“别忘了，你能得到父亲诗篇的前提，可是成为图书管理员。先看后决定，爱丽丝可不会给你这么好的选项。”

“那……那我就向爱丽丝大人提出交易，我愿意支付任何代价得到那些诗卷！”

白夜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出，只要诚意足够，爱丽丝就必须和她进行交易谈判。但是，爱丽丝永恒花园的十规则之三——愿望不得与爱丽丝永恒花园的任何事物有关，这诗篇，应该是属于爱丽丝永恒花园的所有物吧？

“如果是爱丽丝永恒花园的所有物，可不一定能和你交易哦。”白夜提醒。

“但……但我要是说，我想要得到父亲的未发表诗篇呢？”克雷芒丝似乎比白夜更熟悉规则，马上就想到了对策，“这……这愿望本身，和爱丽丝永恒花园无关吧？只是永恒花园刚好能十分简单地实现我的愿望罢了！”

倒是很有道理……

不过白夜马上就想到了坏心眼的反驳：

“那爱丽丝要是说，得到这个的代价，只能是你成为她的图书管理员呢？”

“诶……这……”

没错，无法反驳的是克雷芒丝，如果变成了她有求于人的话，她就永远是被动的。说不定她也只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而已，从爱丽丝拿出她父亲未发表的著作这个条件的瞬间，她成为图书管理员，大概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好了，我们说的都不算数啊，还是去听听爱丽丝怎么说吧。”

白夜说着，轻轻牵过了克雷芒丝削瘦的小手，克雷芒丝也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就这么被白夜带着，走出了占卜馆的大门。

一瞬间的失重和天旋地转，两人面前的景象，倏地就变成了一片明亮而空旷的大厅。

是现世界中，昨天晚上还被称为香楼坊连锁牛肉面馆的地方。然而现在，一切和牛肉面馆有关的东西，都已经消失不见。相反的，陈设和装修之中，这地方已然是有了些许图书馆的气息。

大厅内，现在仍然有几个工人在忙活着……但，其实一个人类都没有，两个牛头人在做着搬运的粗活，几个矮人在做着雕琢和设计的细工，整个大厅也是叮叮当当地响成了一片。

而爱丽丝，此时则是坐在大厅中央一个华丽的哥特风高背椅上，一如在爱丽丝永恒花园。而她的面向，则是白夜和克雷芒丝，似乎不是在接待自己邀请来的员工，而是在完成一次交易。

“既然是范特西世界的贵客，就不用出示诚意了，请直接说出你的愿望。”

所以说真的是要来交易么！白夜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其实这爱丽丝就是在这里做装修的监工的吧，突然看到克雷芒丝来了就玩这么一出吗？！

“喂喂，爱丽丝，你还是……”

“好……好的，我想得到我父亲未公布于世的十三卷诗集！”

“噗——”

这次白夜的一口老血是真要喷出来了，爱丽丝提出了交易申请，没想到克雷芒丝竟然是一口答应了……好吧，她心目中的“爱丽丝大人”都跟她认真了，她自然会拿出最为认真的状态。

白夜还以为爱丽丝会话风一转马上说起聘用的事情，但对话就这么继续下去了。

“这东西你不能得到，你最多，也只能得到借阅的权利。”

之前爱丽丝好像也只是说了借给克雷芒丝看，转到交易之中，这一点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也……也是呢，是我太贪心了。”克雷芒丝倒是马上接受了爱丽丝的说辞，“那……那我修改愿望，请让我得到借阅的权利！”

白夜听着这像是在演舞台剧的对话，目光不时地撇着周围的那几个范特西世界来的工人，按理说他们现在应该都停下工作来围观才是，但他们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依然在做着那重复的工作。

这是……范特西世界的工人素质？白夜也只能这么猜测着，将目光放回了对话。

“这代价也不低……如果想看这十三卷诗，你的自由将会永远被禁锢，无法走出超过这十三卷诗所存放之地方圆一公里的位置。”爱丽丝微微露出笑容，“你能接受这样的代价吗？”

爱丽丝绝对不会做亏本的生意，这样的条件，显然比克雷芒丝直接来当图书管理员要苛刻了许多。若是直接作为图书管理员留下来，克雷芒丝也不过是换了份工作，诗卷想怎么看怎么看，还有许多自由时间，想去到哪里就去哪里。

但这样的代价……虽然爱丽丝没有限制她非得做图书管理员，但是被困在这图书馆周围，她还能做出什么别的选择？除了失去自由，和做图书管理员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区别，地位可能还要更低下一点儿！

克雷芒丝也不是傻子，这种交易她怎么可能……

“好……好的，这简单的代价对我来说，相当于不存在！交易成立，请给我那十三卷诗吧！”

祝贺国足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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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下个月也请继续关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