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主行动了。

这次，他不再化为光闪现去白夜的面前，而是疯狂的，以近乎挣扎地姿态，跑向了白夜。

不过白夜并没有贪婪手中的力量汲取，很是迅速地，将聚集而成的光球，甩向了祸主。

简单粗暴的攻击之下，祸主自然是选择了躲避，但是这能量球的目标也是非常明确，祸主的闪躲，也不过是让光球多出了一个转向的过程而已，延迟了一秒钟，还是在那猩红色的身形上炸开——

轰！

火焰，被炸得四分五裂，祸主的身形，也是缩小了许多。

不过白夜那边，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手中，已经是聚集起了第二发能量弹。

不得不说，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感觉，是会上瘾的。

“喂……等等！我……”

轰——

这次，祸主并不把精力放在逃跑上了，他明白，求饶或许是一个更加便捷的方法。

只可惜白夜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爆炸之后，祸主的身形再次缩小，就仿佛每一次的冲击，这来自信息流的魔法弹，就将祸主身体的一部分，作为对信息流的补充，给带走了。或许就这么再爆炸几次，信息流也能够是心满意足地吃饱收工吧。

“白夜……等等！你这混蛋，再这样下去，我们三个真的都会在这边死掉了！”

轰——

这次，顶着爆炸，祸主也是继续说了下去——

“你难道想和爱丽丝一起，在这里永远被囚禁吗？在这信息流的两端承受双方永远的孤独，这就是你所期待的未来吗！？”

永恒的……孤独？

白夜在一瞬间出现了迟疑，而祸主，也没有放弃这个机会，全力冲击向了白夜。

那是一个垂死挣扎的人，能使出的全力了，即使是祸主，即使是这个在人类历史中绝对不会消亡的存在，现在也开始为了活着，而极近一切手段。

“没错，给我……把你的身体给我……给我！”

祸主的声音颤抖着，紧张和不安包围了他，而他手中燃起的火焰，也是随着他的拳头，如同一颗颗陨石，砸向了白夜的身躯。

白夜虽然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凝聚信息流的力量，但是这早已不怕负荷的身体，让白夜变得无所畏惧。即使被揍得七晕八素身体扭曲而变形，白夜都是顽强地对攻，将拳头还在了祸主的脸上。

变了，完全变了。

这本来是魔法互相对抗的战斗，变成了“噢啦噢啦噢啦噢啦”和“木大木大木大木大”的电光火石之间的肉搏。

双方的脚步，都没有往后退一步，而且双方，都还在从信息流之中，汲取着自己需要的养分，并转化为自己的体力。

或许到了这个地步，就连祸主，也想透了自己到底要什么。反正是殊死一搏，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他需要的，只是白夜的一个破绽。

明明只是一个凡人而已，明明只是一个不喜欢多管闲事的、畏畏缩缩的胆小大学生而已，此时，为什么能在身体支离破碎的情况下，继续这样战斗！？

就仿佛是在告诉着祸主你绝对不能杀死我，祸主的每一次攻击之后，白夜都必然会给予反击，即使那只是微不足道的轻拳，但白夜愣是没有将自己的脚步，退后哪怕是一厘米。

所以是祸主，开始为自己想起了退路。已经经历了无数轮回的他，在生的欲望之上，最终是没能比过白夜。

即使现在的消失了，世间的灾祸，也终会再度孕育出名为祸主的种子。祸主想着，孑然地笑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

让世界变为地狱的计划，可能要稍微推迟一下了啊……

两人的战斗还在继续，两人的身体，都出现了巨大的创伤，然而信息流的光芒，十分偏心的，渐渐全部聚集到了白夜的那一侧。

而身体无法再次被修复的祸主，虽然还在战斗，动作也是渐渐变缓，最后在实在不得已之下，停止了动作……因为他甚至已经不再存在可以和白夜来进行对战的双手了。

时间和空间，再次静止，那屹立的祸主的残躯，在那渐渐消散的猩红色光芒之中，此时看起来反而是像个英雄。

而他的表情，在经历了绝望和愤怒之后，也是迎来了，名为最后的安详。

“看来你……就是……安排好了，来除掉我的啊……”

望着天空中，那名为信息流的永恒虚空，极近衰弱的祸主，最终是叹息了出来。

这一切，要真的都是爱丽丝的剧本，该有多好……白夜又想起了爱丽丝最后拜托自己的事情，他不太清楚，现在这样算是有好好完成吗？

“但是……这也不过是下策而已……白夜，直到我下次复活，你……还有你的可爱的爱丽丝大小姐，只怕都还在这儿徘徊呢，呵呵呵呵呵……”

并不像是最后的逞强，那本已归为平静的表情，在一串怪异的笑容之后，再次变得诡谲了起来。

“我会找到她……”

“不！你就是个道具而已！！”祸主大声地，就像是宣判一般地打断了白夜，“爱丽丝把你叫到这里来，就是对你最后的利用，为了阻止我的计划……你们俩都是陪葬品，我会复活，我终究会复活，而你们，则是永远地消失了，从范特西世界也从现世界消失了，我终究会……”

“可别搞错了，爱丽丝可从来没要我来过这种地方。”

白夜斩钉截铁的话语，打断了祸主最后的疯狂。

“什么……？”祸主咧嘴问道。

“爱丽丝那家伙……怎么说呢，又自大又固执，她以为把你带到这里来，作为一个英雄一般的和你同归于尽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啊。”白夜耸耸肩，“但其实，我才是英雄。”

“你……开什么玩笑。”

“作为英雄，当然要从反派手中将女主角救出来啦，所以说你，不过是我的英雄剧中，一个小小的配角而已。”

“呵，你这是逞强，你不可能找到爱丽丝的，不可能……给我在这永恒的囚笼之中，永远地挣扎下去吧！！！”

嗖——

白夜没有再回应，而是将自己手中，那最后一丝白光，轻洒在了祸主的身上，让这信息流的魔法，最终将祸主的一切，变成了这长河之中，可有可无的一段冷清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