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听她又提这事儿,气的直跺脚,娜娜又一挺胸,小姑娘气的都要炸了,娜娜满意的笑了笑。
小萝莉叫欧阳露血,目前在北京一家医院工作,是一名外科医生。端午节没休息,节后请假回来看望爷爷,鬼手说在这里等她,谁承想过来后正好遇见我擒住她爷爷,我心想原来如此,误会在所难免。
娜娜挺喜欢她,任性的脾气尤其可爱,忍不住要逗一逗拿她寻开心。娜娜跟鬼手亲热的时候,欧阳露血对我说,自己常听爷爷说起娜娜,当初自己读书的费用也是她赞助的,原本以为她有多成熟稳重,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娜娜劝师傅以后缺钱找她要就是了,何苦做这些昧良心的勾当,鬼手挺惭愧,答应下来以后不做了,我看他跟娜娜交情不浅,她的话鬼手应该会听,所以这事就不再追究。
娜娜又看了看气呼呼的小萝莉,故意挽起鬼手的胳臂摇啊摇,撒娇地说:“师傅,人家想死你了,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有没有想人家嘛!咱像以前一样,今晚一起睡怎么样,探讨一下**的颜色与健康的关系!”说着在胸前画了一圈。
欧阳露血越听越来气,扭头不理他们了,鬼手知道娜娜大大咧咧的性子,没当回事,拉过孙女的手哄着,我也劝她别逗小萝莉了,人家好不容易回来一回跟爷爷团聚,不要见面就争风吃醋。
娜娜笑了笑,看欧阳露血气的不行了,索性安慰一番,又说该吃晚饭了,正好欧阳露血刚下车,娜娜请客吃大餐,给她接风洗尘。
娜娜给高档餐厅去了电话,订了一桌豪华大餐,欧阳露血还有些气,也不说话,只是跟我们一起走了。
娜娜粘着欧阳鬼手,勾肩搭背,有很多话要说,动不动嘻嘻哈哈的,我也不好打扰他们,我挺喜欢这位小萝莉的,听鬼手说她是个不赖的外科大夫,人不可貌相。
欧阳露血矮我能有一头,手小脚小,模样漂亮,非常可爱,我跟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她说自己并不是真对娜娜有气,反而对她很感激,自己曾经因为学费的事差点辍学,全凭娜娜的帮助她才能顺利毕业,之前对娜娜有股说不出来的敬重。
又赌气的说:“以前没机会见到她,但是今天见到她这样,一点感激都没了,哼!”
我笑了笑:“她就是这个样子,心地不坏,接触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怎么,你还怕她把爷爷抢走了不成?”
“她敢!”说着低下头扯衣襟:“我很无奈,以前为了学习,现在为了工作,这些年没有时间陪在爷爷身边。”
我也有些感触,自己何尝不是这样,有很久没去看祖父了,打算放寒假了去趟北京看看他,多陪他些日子。
到了饭店,四人进包间,娜娜一挥手让服务员上菜,她问欧阳鬼手什么事急用钱?需要多少?
鬼手显得不好意思,说没啥大事,娜娜一再追问下,鬼手才说出实情,不过就是想趁着孙女这次回来,攒些钱给她买一身好衣裳,欧阳露血父母死的早,自小跟着自己东奔西跑,受了不少苦,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前些天在大商场里相中一套衣服,贵的离谱,有三千多块,自己哪有这么多钱,合计着尽快赚些钱买下,等她回来送给她呢,说完惭愧不已。
谁知欧阳露血感动的哇哇大哭,上前包住鬼手就不松开了,完全像个小孩!我和娜娜也有点感动了,欧阳露血哭半天,鬼手安慰她坐了回去,她说自己现在能赚钱了,不用再替她担心,这月还发了工资,当然是实习工资,不多,但足够生活了。她还给鬼手带回来不少好东西,稀有药材,补品什么的,鬼手也感动的流泪了。
借着这次机会,仿佛祖孙的感情全爆发出来,无比幸福,娜娜嫌气氛太酸,说了些没用的废话,气氛活跃了起来,我也说聚在一起图个乐呵:“既然老爷子是娜娜师傅,也是我的前辈,往后有困难尽管直说,一定尽力帮助。”鬼手笑着点头。
吃饭时都喝了不少酒,娜娜没少喝,喝完就耍酒疯,起初也不知是真疯假疯,后来发现我竟忘了她酒量根本不行,娜娜竟然在包间里跳起了舞,还要脱衣服,还好被我拦下了。
饭后她死活要跟师傅去睡觉,鬼手哭笑不得,让我照顾好她,他和孙女去老房子住,欧阳露血给我些解酒药,我让鬼手放心,索性把娜娜扛回家来,扒光了放浴缸里泡澡,又拿出欧阳露血的解酒药给她吃下,娜娜这才不折腾了。
我忙活够呛,娜娜有些醒酒了,躺在浴缸里,冲着我傻笑,我骂她还有脸笑呢,娜娜伸了个懒腰,说太高兴了嘛,好些年没见到那老头了,以为他死了呢!
“他到底是什么人物?以前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他呀,你们怎么认识的?”
“说来话长啊,你还记得我病重那年吗?”
娜娜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几年前她在政府工作,后来成了现在这种事业型的女强人,这我是知道的,她说世事无常,一次偶然的机遇,上天让她在厦门的家中结识了恩师,正因为有这位恩师的帮助,才使她转变了愤世嫉俗的执着观念,理解了一切个人恩怨不过都是过眼云烟,更是师傅让她更加认识到这个社会不过是充满儿戏行为,做事不能太担心后果,她的转变,就是从那次开始的。
她说起自己和师傅邂逅还挺有意思,那还是几年前一个夏天,娜娜不知怎么回事,离奇得了一场大病,三天不退的高烧烧得她头昏脑胀,四肢渐渐开始浮肿,外加干喘咳血、经期严重滞后,各大医院去了多次,左右还就是查不出原因,钱像急水般的哗哗流去,药吃饭般的灌也未见起色。
日子一天天过去,病情也在一天天严重,每天只能在床上躺着,哪也去不了,好端端一个人瘦的就剩骨头了,娜娜心里有数,自己这情况,眼瞅着是过不去这个年儿了。她至今未婚,家中没别的亲人,只好对几个知心人交代了后事,想能挨到几天算几天。
原本恬静美丽的女人便被折磨的没了人样,看着真叫人寒心,病还是一天挨一天的继续挺着,专家开的药也继续吃着,这年的中秋节前夕,娜娜眼神涣散,神志不清,卧病在床上已经做最后喘息。
旁边是上学时关系要好的老同学施庆波,和女佣王姐一起陪着,两人都明白,恐怕她今儿个就要不行了。
娜娜挪了下沉重的脑袋,看着床前柜上的杯子出了神,恍惚间像是听见幽幽的传来一段陕北风的民歌,歌声拉着兀长的音调,在她听起来心里面尤其舒服:
三月里那个太阳红又红,为什么我赶脚人儿呦这样命苦。
我想起那个我家好呀心伤,可恨的那个王家奴才呦把我逼走。
离家的那个到今三年有零,不知道那个妻儿呦还在家中?
我在的那个门外你在那家,不知道那个咱娃儿呦干什么?
自从我那个走了甩下的那她,十三岁的个小娃娃呦做什么……
她仓惶地坐起来,瞪大了眼睛,哆嗦指着前面嘶吼道:“快去请那唱歌的老者过来,我有话要说。”
娜娜的反应吓得施庆波和女佣一愣,误以为着了魔怔,两人侧耳倾听,这屋里除了她病痛呻吟,就是女佣的啜泣,心想哪有什么唱歌的老头,只怕是她回光返照,施庆波安慰她说没有什么唱歌的,兴许是你幻觉。
娜娜不依不饶,说只有那人才能救得了我,便硬是要施庆波亲自开车去接他,就连地点远近都说清楚了,施庆波虽然听着稀奇,哪还敢不动身。
出门驾车行了十分钟,施庆波赶到娜娜弥留时所说的去处,是一处郊区边的停车场,周围山清水秀。
让他震惊的是,不远的马路牙子上竟然真坐着个老头,看他头上缠着一条脏毛巾,衣衫褴褛、捉襟见肘。施庆波走过去问:“不久前您老是不是唱过一首民歌。”
看老者面貌打扮不像是本地人,眼窝深陷,肩上拖个褡裢,黝黑的褶皱老手鸡爪一般瘦,擎着一杆旱烟袋,吧嗒吧嗒抽一口,抬头瞧施庆波一眼憨笑道:“好说。”
这边,娜娜扫了一眼富丽堂皇的屋子,又看看桌旁摆着平日里最喜欢的金玉古物,忍不住潸然泪下,惹得一阵急咳,王姐忙递过水杯、药片给她送服。
娜娜大学毕业生后分配到地方实习,经历几年风雨,因工作卓有成就,年纪轻轻便坐上省厅级位置,当然其中也离不开贵人的提拔与扶持。
官界向来鱼龙混杂,当今这个邪夫显进的社会,根本不是一个女孩子能应付得了的,惹得只靠嘴上功夫混迹的精英同僚们对她百般嫉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