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一整天,瓦特与鱼人们一边讨论着一边用新送来的粘土在铁匠铺外仿照维库人高炉的构造搭建了一个相对较小的模型,并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着研究里面的结构。
而经过了一整天焖烧的铁块被法斯塔取了出来,第一锤刚落下后法斯塔就颇为振奋的微笑了起来,就连他脸上的触须都在兴奋的摆动。
他感觉到和之前比起来铁锤敲击的手感明显能感到铁块变硬了一些。法斯塔颇为兴奋的抡动着锤子在四处迸射的火星中飞快的将铁锭砸成了一条相对均匀的长型铁条,然后他灵机一动将铁条用铁钳和锤子折纸似的折叠在了一起。
因为法斯塔的强大力量铁条此时还没冷却,依然透着灼热的红光,他补了几锤将折叠的铁条尽可能锻打成之前那样的方体铁锭后铁砧上已经满是被锤出的杂质和剥落的氧化铁皮。
铁锭和之前相缩小了整整一圈,在法斯塔的高速锻打下还保持着通红,而法斯塔迟疑了片刻后做出了决定。
他决定再加热一次后就将这个变硬的铁锭打扁后进行分割,相比起锻造适合自己用的一整柄长剑,他更倾向于将这块铁制成多个能够让鱼人们不费过多力气就能挥舞的斧头。
维库人虽然留下了大量的武器,但是只有寥寥的数种适合鱼人们使用,即使维库人留下的精锻长剑有足足七柄,身材矮小的鱼人也不适合使用这种武器。被鱼人们当做短剑的维库人匕首也不是长久之计,没有正常人会想用匕首来对付手持盾牌身披锁甲的维库人。
更重要的是斧头的锻造简单,而且这一批斧头如果成功的话会对鱼人的木材采伐工作大有帮助,他很担心那些鱼人用着维库人留下的沉重伐木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砍下自己的脑袋。
最后的木炭被填进了熔炉,法斯塔开始了最后一次加热。而外面的瓦特与其他鱼人兴奋的讨论着回到了屋内,看样子很有可能有了一些新的成果。
法斯塔没有过问,而是专心致志的踩着风箱,直到肉眼能看到铁锭再次转为亮橘色后他将铁锭取出打成了他一指半指厚的长型。
经过这一次的焖烧和锤炼后铁条才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法斯塔明显感觉到了铁条,不,现在应该称它为钢条,这块钢条一改之前块炼铁松软驳杂的结构,内部已经具有了相对稳定的紧密结构。
只有这样的材料制成的才能被称为武器,而块炼铁在法斯塔最早生活过的世界中作为农具都不会有人使用,
一字口的铁凿在铁锤的暴戾推动下将通红的铁条分成了相对均匀的三块,法斯塔就着被铁凿咬出拿一段开始来回敲打着正反面,这部分他打算将其制成斧刃,而其他的两块金属被法斯塔送到了高炉的最外围进行包围。
瓦特和其他的鱼人被法斯塔制造出的动静所吸引,他们直勾勾的看着铁锭在法斯塔的力量下如痛被附加了魔力一般的在一下下的敲击中变换着形状,并且最终变成了一面厚实一面相对轻薄些的斧头。
不久以后第一块铁锭就有了雏型,它将会变成一柄直刃斧,由于法斯塔对于锻打工艺的生疏,他不能将斧头的刃部处理成切削性能更强的弧形,但是至少从劈砍的角度来说它和圆刃斧相差的并不算特别多。
不停的锻打和整形之后法斯塔终于勉强将斧头打成了自己满意的状态,最后用铁凿在斧头的根部开出一个便于将手柄穿入的孔洞后法斯塔就将斧头塞进熔炉内加热了少许时间。
等到斧头重新变得通红后才重新夹起它走向了铁匠铺外的河边。
武器需要淬火,而淬火前武器的温度过低会让武器的在制成后的硬度大大下降,法斯塔不希望他造出的斧头在面对盔甲和坚硬的原木时只能无力的卷刃。
极昼时终北群岛的河流淡水也十分寒冷,依然滚烫的斧头被法斯塔一古脑的伸进水面后只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哧响,随即就被河流潺潺的流水声掩盖。河水的流速很快,与斧头接触的喝水刚准备沸腾就被后续涌上的喝水冲散带走,连蒸汽都没来得及升起。
法斯塔估摸着斧头应该冷却的差不多了以后提起了铁钳,但是斧头的样子却让法斯塔的心里一沉。
他失败了,斧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缝,过于冰冷的河水让块炼渗碳钢本就不甚完美的结构在极热与极冷中走向了崩坏。
法斯塔能清楚的看到斧头上的裂纹不仅仅停留在表面,一些较深的裂纹甚至蔓延到的斧头用于装柄的孔洞内。
法斯塔长叹了一口气,而瓦特走到了他面前踮起了脚尖接过斧头,他仔细的对着太阳端详了好一会后提出了猜想。
“是不是因为河水的温度太低了?”
法斯塔点了点头,拎起了维库人留在铁匠铺内的高木桶打了整整一桶水。
“可能还有河水流速太快的结果。”法斯塔给予了补充,两人对锻造都知之甚少,除了最最基础的知识外,他们对很多细节完全可以用一窍不通来形容。
他们已经预见了工作可能会进展的很困难,在稍作休整和讨论后法斯塔再次投入了锻造工作中,在法斯塔锻打另一块块炼渗碳钢锭的同时瓦特和其他的鱼人会时不时的烧灼那块报废的斧头,然后用它来加热木桶中的水。
有了一次的经验后法斯塔锻造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他将暗红色的斧头伸进了桶里,等到再次取出时他们得到了一块粗糙的斧头。
瓦特颇有些激动的用锉刀在斧头上轻划了一下,这一次锉刀平滑的刮过了斧头的表面。
所有人都跟着法斯塔一起跑到了铁匠铺外,借着阳光的照明法斯塔抬起头仔细的端详着斧头,这一次除了铁锤的锤纹外斧头的表面没有任何的裂缝,长时间的紧张、冥思苦想和体力劳动终于得到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