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北群岛死寂的寒冷极夜已经接近尾声,只要再过一个月阳光就会驱散所有的寒冷。让终北群岛重新焕发蓬勃的生机。
而死在极夜中的生物将会变成那些熬过极夜的生物赖以生长的养分,直到这些新生的生物再死于极夜中化作其他生物的养分。
而就在法斯塔所处的这片被一层积雪覆盖的火山岩石平台上的双方终有一方会沦为另一方的养料。
施放了嗜血狂暴的的老瞎眼似乎恢复了年轻时的迅捷与致命。而奥立克的手中的长剑也宛如一条剧毒的海环蛇。老瞎眼每次的攻击都能被奥立克用长剑架开。
而奥立克在架开老瞎眼的攻击后也往往找不到能顺势发起反击的机会,只能是时不时依靠着胸口厚实的锁子甲硬吃一些不太重的攻击后再发起进攻。
然而老瞎眼精妙的短矛每次都能将奥立克的攻击偏斜开。老瞎眼和奥立克都在不断重复试图杀死对方或者被对方杀死。
另一边的法斯塔的战斗则轻松很多,维库人的长剑更加锋利,但是法斯塔强壮的体格来说这种长剑并不趁手,他更喜欢更加粗糙也更加沉重的维库双手大斧。
而法斯塔使用斧子也没有太多精妙的技巧,仅仅是将斧子举起,然后劈下。
维京人需要用双手才能使用的沉重双手大斧在法斯塔的手中迅捷得仿佛玩具,几乎永不疲倦的连连劈砍让这个脸上纹着彩绘的维库人仅仅是招架和法斯塔的攻击就费劲了全力,而他微微颤抖的手就已经昭示了他的失败。
至于暗鳞战士们那边的战况已经在双方接触的三十秒后就彻底结束了,这些暗鳞战士每个都不足以抵挡这些持剑的维库人精英,
但是暗鳞战士间宛如一体的高默契度和层出不穷的诡异战术让那两个被分割开的维库人随从一开始就陷入了震惊与混乱。
暗鳞战士们从不同的方向用不同的武器朝着不同的部位发起的攻击让维库人难以全部应接,真正的杀着却藏在最底下,直刺膝盖的短矛让高大的维库人在抵挡了攻击双眼和咽喉的攻击后难以抵挡。
在十几秒内两个维库人就一前一后的被刺伤了膝盖,遭受重创的膝盖难以支撑维库人健壮的身躯和沉重的锁子甲。
就在他们挣扎着还想站稳身子时短矛就会被当作标枪狠狠掷出,无力躲闪的维库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这些力气大的出奇的鱼人丢出的标枪彻底刺穿。
而这些暗鳞战士在杀死了维库人后没有发出欢呼或是怒吼,而是沉默的上前从用贝壳短刀切开倒地维库随从的咽喉来确保维库人的死亡后就抽出了插在维库随从身上的短矛静静的站在其他两人的战圈外准备时刻支援。
老瞎眼确实很老了,即使是在施放了嗜血狂暴后他也能感觉到自己体力的快速流逝。偏斜长剑攻击的短矛在此时已经有些迟钝。
奥立克已经将自己全身的每个部分都当作了武器,剑劈,拳打,脚踢。
老瞎眼只能尽力躲开最致命的长剑,而勉强硬抗脚踢和拳砸。这样的后果是老瞎眼很快就陷入了劣势。
被连番攻击嗡嗡作响的大脑让老瞎眼有些看不清东西,但是他依靠着经验与本能还是能勉强的闪开长剑的攻击,并且在反击中让奥立克胸口部分的锁甲的锁环被短矛的铁质矛尖被撕裂了一个小口子。
可惜的是这么一个不足三英寸长的锁甲破口并不能够让现在的老瞎眼在眩晕中刺中,更何况奥立克已经注意到了胸口的弱点,在每次发起攻击的同时都会用长剑的攻击路线封住刺中这个弱点的可能。
而法斯塔对上的维库人随从在法斯塔的连连攻击下手中的长剑终于脱手飞出,法斯塔一脚将他踢倒在地上后重重的踩上了他的胸口,法斯塔手中粗糙笨重的巨斧在下一秒就要彻底劈开维库随从的脑袋。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维库人从腰后掏出了一张古朴精美的羊皮卷轴,随着卷轴被迅速展开和撕裂,被精灵魔法师用魔能回路封存在内的魔法被彻底释放。
一个足有半个法斯塔大小的灼热火球将法斯塔炸飞,迅猛的爆轰波和滚烫的热浪还掀翻了旁边的暗鳞战士,就连在远处缠斗的老瞎眼都被巨大的爆炸吸引了注意力,他下意识的扭过头试图用另一边完好的眼睛看清发生了什么时。
一只被毛皮靴包裹的大脚狠狠踢中了老瞎眼的侧肋,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老瞎眼“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奥立克气喘吁吁的跟上几步弯腰抓起了还在紧紧抓着短矛接近昏迷的老瞎眼,他粗重的喘息着将手中的长剑贯穿了老瞎眼的胸腹。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剑刃,也染红了短矛的矛柄,狂风在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停息。
奥立克茫然着看了一眼从锁甲的裂缝处贯入自己心脏的短矛,又看了看老瞎眼咕哝着轰然倒下。
老瞎眼趁着奥立克刺穿自己时露出的破绽用短矛精准的刺进了奥立克锁甲上的裂缝
而老瞎眼被贯穿的身体内大多数的内脏都失去了机能,他随着奥立克的倒下也重重的摔在雪地上。
释放了嗜血狂暴后又受到致命创伤的老瞎眼感到了极度的疲惫和温暖。他仅存的独眼中映着漆黑天穹上如同绚丽帷幕般缓缓闪烁舞动的极光。
再做一件事,他就能有资格去休息了,他这么想着边咂巴了两下没牙的鱼嘴。
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支撑着老瞎眼再次撑起了自己残破的身躯,他缓慢艰难的爬向法斯塔,已经变成筛子的肺部不断的涌进血水,引起老瞎眼不自觉的咳嗽,从胃袋中漏出的胃酸烧蚀着老瞎眼的内脏。
老瞎眼一路爬行着在身后苍白的雪地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轨迹,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老瞎眼已经已经看不太清东西时他终于爬到了法斯塔身边。
他伸出手指沾了沾伤口处渗出的鲜血,在昏迷不醒的法斯塔额头上绘下了一个看起来像火焰一样跳动的扭曲五角星后用微不可查的音量低声念诵了一句比旧鱼人语更加古老的咒文,如果将其翻译过来的话它的意思是。
“我感谢你给予我等以希望。”
老瞎眼听到了从遥远的大洋深处传来了让人心安的潮声,他知道,那是深蓝的呼唤,他用最后的力气将自己调整到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后满足的叹息了一声,他终于回到了他渴望的那片深蓝。
老瞎眼在被称为老瞎眼前也有自己的名字,他叫穆格尔·潮眼,穆格尔在旧鱼人语中的意思是复仇。
而潮眼氏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已经化为废墟的人类帝国崛起前,那段被遗忘的历史。
很快闻声赶来克鱼人骑兵们先看到了火球爆炸后的焦黑雪坑,他们在确定了那些失去意识的暗鳞战士呼吸和心跳都相当稳定有力后就将他们塞进了札特蛙的口腔准备运往后方。
但是他们在一片漆黑中根本找不到法斯塔与老瞎眼,就在他们被焦虑和惶恐占据脑海时。原本应该还有一个月的极夜骤然结束了。
太阳毫无征兆的从地平线上升起,阳光迅速前进着将这片被冰雪覆盖的冰原上的黑暗尽数驱逐。
就在终北群岛上的所有生物还在被这场惊变失神时一个鱼人骑手注意到了什么,他惊呼着伸手指向了那个方向。
“快看!酋长和萨满!”
其他鱼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时看到了一条被初升阳光镀上金色的鲜红血迹所延伸的轨迹。
那条鲜红的轨迹一直延伸到法斯塔的身下,就像一张迎接新王登基的红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