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握着池宁冰凉的手,冷声道:“再诊!”
室内一片肃杀,趁着太医诊脉,萧珩冷声道:“陛下这般时候未醒,怎么不提早来报!”
从昨日睡到现在,快满了十二个时辰了,怎么现在才发现!
来喜望着床上可怜巴巴瘦成一把骨头的小皇帝,跪在地上道:“回摄政王,陛下进了夏日之后便有些昏沉,往日除了您回来的时候大半时间是躺在床上的。”
那时候也请了太医诊治,只说是苦夏没有半点不好。
若不是今日看小皇帝睡的太久,怕他坏了身子叫他起身用膳,恐怕他们还发现不了池宁的情况。
萧珩闭了闭眼:“你说陛下这情况已经很久了?”
来喜垂眸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回摄政王,正是如此。”
“陛下说这是小事,吩咐了不让告诉您。”
萧珩心中火气越发旺盛,握着池宁的手微微攥紧。
然而娇气的小皇帝却未像是以往一般责怪他握着的太用力。
“陛下……”他低声开口,一声一声的叫着。
床上的人安然的躺着,除了唇角一丝笑再也没有其他回应。
若不是那颗心依旧跳动着,恐怕会让人认成是尸体。
萧珩蓦然间有一种恐惧,他怕他的小陛下就这么一睡不醒,他怕他的小陛下再也不能起身对他喊一句乱臣贼子,那双含着天真的眼睛再也不望向他。
心中一阵抽痛,他转过身望着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太医沉声道:“几位,可否研究出一个结果来了。”
院正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陛下除了身子有些虚弱一丝毛病也没有。”
迎着萧珩越发冷凝的目光,他硬着头皮开口:“如今这样,恐怕是心中的毛病。”
那些润滑的脂膏都是他们太医院出的,每次请平安脉时,陛下身上的痕迹并不难发现。
一个皇帝承欢于权臣身下,这心病他们一点都不意外。
萧珩眸色蓦然一利,凉涔涔的笑出声:“心病?”
渗人的声音在室内回响:“我的阿宁怎么可能有心病?”
他的阿宁对他笑的那么开心,怎么可能有心病?
他的阿宁昨日还在对他说恭喜,怎么可能有心病?
他的阿宁……
萧珩不敢再想下去,修长的手抚着池宁的的脸,喃喃道:“阿宁,你怎么会有心病呢?”
他转过眸子淡淡道:“这病可有药可医?”
几位太医相互看了看,又同时摇头。
院正苦笑道:“心病只需心药医,我等无能,只能开些养身子的方子让陛下再撑些时日。”
若是撑不过来,之后的事情自然不言而喻。
“无能!”
萧珩吼完,便颓然的红了眼:“尽管用药。”
他艰难的从口中吐出几个字:“若陛下有个……三长两短,本王也不会怪你们。”
说完这话,他像是被抽出所有力气一般靠在床头,合着眼睛冷淡道:“走退下吧,药熬好了送上来。”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他才缓缓睁开一片血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