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看向三皇子的眼神竟然有些怨毒,完全不像是一个父亲看向儿子的眼神。
三皇子却对此不以为意,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对待,期盼早在一日日冷待中消弭。
“儿臣并未逼迫大哥如此行事。”他淡淡的笑着:“陛下还请为天下考量,保重身体。”
这句话,终于抓回了皇帝一点神志。
他轻轻的将太子放在了地上,站起身沉沉的看着三皇子:“朕该早就杀了你的。”
“晚了。”三皇子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在此刻和皇帝对立。
因皇帝年轻时被后宫争斗伤了身子,如今膝下只有三位皇子,老二被养废了,老大死了,如今皇子中只有他一个能接替皇位。
他了解父皇,除了在老大的事情上有些糊涂,在面对天下的时候还是很清醒的。
他不会让祖宗基业毁在他身上,也不会不顾黎民。
他不会对他如何的。
皇帝闭了闭眼,哑声道:“传令,太子大逆不道,废去太子之位,改称瑞王,以亲王之礼安葬。”
即便是在最后,皇帝也没舍得给他最爱的儿子一个恶谥。
三皇子微微一笑,并不在意皇帝对太子的优待,而是拱手道:“陛下好好休息,儿臣告退。”
第二日一早,紧闭大门的百姓和权贵们终于在死寂的过分的氛围中打开了自家的大门。
一晚上,天变了。
太子造反不成于宫中自杀,如今皇室中能撑得起皇位的只剩下一个。
而此刻,庄珩从床上醒来。
昨晚上三皇子那般大的动作,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睡眠。
池宁瞧着他懒洋洋的模样,不知道该说他没心没肺还是夸他运筹帷幄好。
昨日,那厮早早躲在床上的时候怎么说的来着?
“我将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三皇子要是再不成,就去乡下种田去吧。”
如今,太子失势,三皇子终于免了乡下种田的命运。
“什么时候走?”池宁突然开口。
三皇子成事在即,也到了他们改离开的时间了。
这位心思深沉的三皇子迟早会对庄珩这只无处不在的眼睛动手的。
庄珩倏然一笑:“还有一件事,做完了就走。”
此刻,庄逸父子二人也正在厅中坐立不安。
成国公因着前朝那些事情,在如今并不受重视,除了隐隐知道宫中有变之外,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庄逸则是对朝中事情并无多少感慨,反正他们既不是太子的人也不是三皇子的属下,这场风波对他们波及有限。
他现在想的是,能不能趁着这个机会让庄珩将母亲旧出来。
正是动乱之时,无人会在意一只替罪羊。
“来了?”
庄珩懒洋洋的看着庄逸的身影,忽而一笑:“我以为你不急呢。”
这些日子,庄逸除了要求他给母亲换一个清净的牢房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要求,当真是沉得住气。
庄逸微微拱手:“还请兄长实现诺言。”
“凭什么?”此刻,庄珩却倏然恶意一笑,就凭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