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话一出,路卓然面上不显,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能和他说,不能和太子说,这几乎就是明示了不是吗?
这一瞬间的欢喜甚至能短暂压下去身体上的耻辱,他强自按捺住心中的喜意,朝着皇帝深深叩首,转而离开。
无论如何,这大梁皇帝他做定了。
即便是……
路卓然深深的吸了口气,眼中闪过冷色,宗室中孩童无数,他抱养一个来,也不负大梁皇室血脉。
因着这次大胜,皇宫的庆功宴也格外的气派,路卓然只是匆匆休息片刻就要来应付这等场面。
他受伤之处本就尴尬,再加上这些日子舟车劳顿并未好好将养,此刻他的脸上不由得透出几分苍白来。
也正是这种苍白,更让皇帝心疼了他几分,言辞中的温和更是太子从未见过的。
此刻,太子坐在次座,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的尴尬。
作为皇帝特邀嘉宾,池宁坐在晋珩身侧,不无好奇的打量着路卓然。
望着他微笑的模样,池宁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嘶……
大毅力啊,这种伤在身还能笑得出来,谁来了不说一句牛皮呢!
路卓然坐在太子身侧,听着父皇的夸赞,唇角是恰到好处的笑容。
父皇的夸赞让他心情愉悦,配着身侧太子尴尬的笑,他就更愉悦了。
蓦然间,他感觉到有一道好奇的目光盯向他,似是好奇,似是奇怪。
路卓然顺着那目光看了过去,却看到一个眸色清澈的少年。
你少年颇有些不庄重的坐在晋珩身侧,身上并无官袍,富家公子的模样与这宫内的氛围格格不入。
此刻,这少年正操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见他望过来甚至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
路卓然怔了怔,面无表情的转回了头。
池宁看他的模样,小声的和晋珩嘟囔着:“脾气还挺大。”
晋珩端坐在桌案后,端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轻声安慰着池宁:“二殿下伤势甚重,怕是没心情笑。”
池宁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面无表情的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晋珩亲自和他说的路卓然那出了问题,他说不定就相信了他满腔忠心呢。
上首,皇帝语罢,颇有些意犹未尽的道:“诸位爱卿共饮!”
一系列冗长的礼仪走完后,总算到了大臣们自由活动的时间。
虽说有皇帝在上面盯着不敢太过分,但总归是有几分熟络的。
晋珩身侧不多时便围住了一群汉子,这群汉子莫不是开国勋贵,这群人扎在一堆的模样让皇帝的眉头不自觉的紧了起来。
路卓然见状,端起酒杯施施然的朝着晋珩方向而去。
此刻,池宁被包围在一群大汉中间,弱小又无助。
“老师,”路卓然的声音从人群外围响起,几个国公爷听声音连忙让开了一条路。
对于这个能上战场的真汉子二殿下,他们还是比较喜欢的。
晋珩见路卓然过来,跪直颔首:“殿下安好。”
路卓然眼神一暗,飒然一笑:“托老师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