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的瞬间,一抹酒气顺着风钻入了他的鼻间,印珩脚步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进。
待到在餐桌前坐定,印珩才抬起头,似是不经意的打量着外面。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影影绰绰的树影似是无任何异常。
印珩却看着某一颗树,突然笑了出来。
他拿起筷子,再无刚刚的颓丧。
池宁靠在树杈上,拎着酒拎着一只烤鸭。
他磨牙看着没有因他离开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的和尚,不自觉的手有些痒痒。
吃吃吃,就知道吃!
傻和尚早晚被这绿菜叶子喂成智障!
瞧着满桌子的青菜豆腐,池宁心中油然升起一丝优越感,他可是刚刚吃肉回来。
看了半晌,池宁终于趁着印珩站起转身的时候提气朝着房间飞过去。
印珩打开衣柜,似是没有察觉到池宁的到来。
“兀那秃驴,还不将你的财宝交出来!”醉醺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印珩这才不紧不慢的回过头。
他看了一眼池宁手中冒着香气的烤鸭和那一坛酒,开口:“寺庙之内,还望施主自重。”
池宁挑·衅似的抬起手中的两样东西:“你这和尚管的宽,寺庙中人来人往,你怎么就知道没人吃过荤?”
“再说,饿死之前只有一只鸭子在你面前,你难道会为了清规戒律将自己饿死?”
印珩微微一笑,并不同的辩解。
“施主饮酒了?”他声音并无什么不悦,池宁却无端的心中惴惴。
他清咳一声:“一口,只喝了一口。”
印珩看了他手中的酒坛子,也不揭穿他,撩袍跪坐在桌案前,重复着以往的每日的工作——抄经。
只是抄经前,他将刚刚抄的那页经文就着蜡烛点燃了。
心不静,便不糟蹋经文了。
池宁见他无视自己,哼了哼,将鸭子放在他面前,拿了印珩饮水的茶杯倒酒。
酒肉香气在屋内蔓延,印珩像是没有察觉一般,依旧沉稳的抄着自己的经文。
池宁本就是吃饱来的,没吃上两口便只顾着喝酒了。
他笑眯眯的道:“和尚,眼见着有人在你面前犯戒,你该如何?”
印珩不语,池宁便摇着头:“和尚,你对佛的心不诚啊。”
印珩手没有半分抖动,流畅的字迹跃然纸上,甚至带着浅浅的愉悦。
“和尚。”池宁此时双眼迷离,有些无赖的敲着桌子打扰印珩:“你还没说,你要怎么办!”
印珩轻叹一声,放下笔:“施主,你醉了。”
池宁轻哼一声:“我醉了又如何?和尚你还没说你怎么办!”
印珩发觉,此刻他是看着自己身后的方向说的。
他将手在池宁眼前晃了晃:“施主若是醉了,便早些休息。”
池宁本就眼晕,面前还有一只手在晃来晃去,他怒从心间起恶向胆边生狠狠的抓住了印珩的手,森森冷笑:“臭和尚快回我,不然我就点了你这破庙!”
他的手炽热温暖,灵巧不凡,说话间便要顺着印珩的手腕攀上来。
印珩无奈,只得抓住他的手,道:“施主稍等。”
池宁不自居的老实下来,拄着下巴,用水润异常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印珩。
印珩只觉得心有些颤抖,他伸出手将桌案上池宁留下来的发带捡起,围在了自己的眼上。
灯光下,一身白衣的和尚眼上围着黑色锦缎,淡漠且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