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兵器砍伐的声音,青衫警觉向外望去,下意识把朱砂护在身后。
朱砂淡然一笑,“是赵无极,前日得到的消息,魔界要他占领黑市,作为粮草供应地,我正等着他呢。”
青衫双手结印,在房间布下阵法,淡淡道:“朱砂,你的人斗不过他,赵无极深得我师父真传。如今我与他的恩怨,终究要有个了断,今日我便是拼上这条命,也要为我师父报仇,为我惨死的凤凰城兄弟报仇。”
“就凭你这个废物!上次侥幸让你从我的诛仙阵逃脱,今日你以为你还逃得出吗!”
赵无极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青衫沉咳一声,给了朱砂一个坚毅的眼神,起身提剑迎了出去。
不出意外,他刚出门,周身飞沙走石,不远处的碎石龙卷风后,站着一个熟悉的黑影。
“你布这诛仙阵带了魔气,便以为万无一失了吗?”青衫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
赵无极跟了魔界,被魔气侵蚀的诛仙阵确实更加强大,只是他似乎是忘了一件事。
“真正得到师父真传的,只有我!”
诛仙阵是上古阵法,结阵之人只有心思纯净,心外无物,才能结出真正的见神诛神,见魔封魔的上古凶阵。
赵无极被青衫这话刺激地红了眼,站在阵法外狂怒,“放屁!那个老东西教你的都是过家家的玩意儿!我在魔界禁书看到的诛仙阵,才是真正的诛仙阵!”
话虽这么说,赵无极确实心里没底,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则完全淹没在了阵法的飞沙走石中。
这愣怔的几秒,方才还在阵法中心的青衫,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二人面面相觑,赵无极更是满眼的难以置信。
“上次我困住了仁圣大帝和黄帝之女,你区区一个凡人,就算再得真传,是怎么从阵里出来的。”
青衫轻蔑一笑,“你知道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吗?”他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望着赵无极,“师父曾经教我的,一切阵法皆虚妄,妄想走阴毒路子的人,必定会被阵法反噬。”
赵无极惊恐地摇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然你猜,为什么你看的魔界禁书叫禁书呢?”青衫朗声一笑,取长剑直刺赵无极眉心。
赵无极回过神来堪堪躲开,却惊觉自己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反应能力和感知能力居然在一点一点的倒退,就连他户口上那专属于凤凰城隐藏气息的标志也在渐渐消退。
青衫乘胜追击,三两招就把赵无极撂倒,“我还忘了告诉你,只有历任城主才知道的秘密,虎口上的凤凰印记,除了能隐藏气息,还能用来约束心术不正的人,比如你,印记消失的同时,你也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青衫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字一句刺入了赵无极的心里。
怎么会这样!他谋划了几十年的大计,难道就要功亏一篑吗!
不行!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赵无极仰天狂笑,双目流下血泪,束发被周身爆炸的红光炸散,满头黑丝顷刻间变为白发,死死地盯着青衫,一字一句道:“我不会输!永远都不会!那个老东西永远是我的手下败将!”
糟糕!青衫脸色大变!
是血咒!用起咒者的生命之咒,不死不休!
他转身要走,身后赵无极的狂笑声不绝于耳。
“蚩尤在上,今日信徒赵无极在此立咒,我要面前之人,生生世世不得好死!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无极魂飞魄散,一律残魄寄存在诅咒里。
青衫顿下脚步,手掌一阵灼热,突然爆裂开一阵红光,诅咒成立了。
他用尽力气,收掉诛仙阵,稳稳落在房间内。
担忧地朱砂立刻冲上前来,把人抱在怀里,哽咽道:“那是血咒啊!青衫!”
青衫费力地抬起胳膊,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关系,人总有一死,他说生生世世,那我死了之后到冥府靠着御蝉的名声,怎么还不混小官儿当当,那我就没来生了。”
闻言,朱砂破涕为笑,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焦急道:“方才我的人来报,魔界大举进攻神界,似是蚩尤已经苏醒了!”
蚩尤苏醒!青衫心里咯噔一下,调动内力压下心头的一口热血,紧紧地抓着朱砂的肩膀,交代道:“黑市这边没有赵无极,其余人就是一盘散沙,我留在这里的阵法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我走了!”
说罢,青衫转身要走,身后的朱砂下意识唤了一声:“青衫!”
青衫脚步一顿,笑了笑,并没有回头:“朱砂,我的妹妹,我这一辈子,没法承诺你什么,因为我有爱人,你知道的,她叫烟花。”
“她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女子,也是我唯一的爱人。生生世世,是死是活,我只想同她在一起。”
朱砂听着这番话,微微一愣,向后退了两步,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意。
“今生我没有办法给她一个家了,这次回去,我会拼尽我毕生所学,拯救我所爱的一切。朱砂,来生再见。”
青衫头也不回地离开,赶回神界。
那里有他所珍视的一切。
神界此刻乱作一团,轩辕一族死伤惨重,他再次强忍心口的疼痛,装作没事一样走进了营帐中。
“青衫!”
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青衫笑着转过身,最后一次拥抱他的月亮。
“我回来了。”
……
门外大军交战,如火如荼,慕君迁和沈御蝉带头冲锋陷阵,所过之处,敌军哀嚎遍野,尸骨如山。
“那团黑雾之后,站的是蚩尤吗?”青衫一手揽着烟花的肩膀,靠着烟花才能勉强撑起一点身子。
“对!”烟花习惯了青衫动手动脚,并没有意识到此刻的青衫,如果不是借着这轻微的扶持,连站立都很困难。
“大帝现在被蚩尤所伤,可我偏偏被派在营地安抚士兵,真是没用。”烟花眼里流下两行清泪,远远地望着那边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