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如来法相崩毁，让在场神僧都清醒过来。
他们望着眼前的碧海明月，眼童微缩。
这是什么异像？
竟然连佛陀最强法相之一都能镇压？！
高台上的佛子眸子微张，金色的佛光散溢，他口中重新吟唱起佛经，崩毁的大日如来法相重新凝聚。
一轮大日缓缓升腾，似乎是要将眼前的碧海蒸发，将明月吞噬。
“哼！”
姜宇冷哼一声，踏波而行，一步踏出，大日轻颤，两步踏出，大日出现无数裂痕，三步踏出，大日就要再度崩裂。
大雷音寺佛子口中的佛经念诵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
他身后再度凝聚出一道面目慈悲，双手合十的法相，纯净的佛光像是能净化世间一切，照耀在姜宇身上。
大慈大悲法相。
带着魔性的梵音钻入姜宇的耳中，让他心中生出慈悲，下意识的就想解除海上生明月的异像。
轰！
遮天蔽日的混沌神磨在姜宇脑海中显化，将那阵阵梵音尽数碾碎，让他重新恢复清明。
他眼中迸射出犀利的神光，第四步重重踏下。
夜幕下，悬挂在天穹上的明月愈发耀眼，平静的碧海上突然涌现滔天巨浪，向着大日如来法相和大慈大悲法相笼罩而去。
大雷音寺佛子原本平静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脑后的神环骤然亮起。
不动明王法相自头顶徒然凝聚，迎上那铺天盖地的海浪。
这是佛门最强防御法相，可即便如此，佛子的身体也向后横移了一丈距离。
不动明王法相凝聚后，又是三尊法相现世。
直到此时，大雷音寺佛子的身躯才彻底稳固下来，六尊法相散发出耀眼的金色的佛光，与皎洁的月光分庭抗礼，各占半边天空。
“六尊法相……”
在场神僧只觉得口干舌燥，脸上满是震撼之色。
这皆是佛陀的法相之身，竟全部汇聚于一人身上。
“他……真的是佛陀转世？”
这一刻，即便是三大神寺的神僧，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那……那少年又是什么人？”
众人再度将目光投向姜宇。
能够逼得大雷音寺佛子施展六尊法相，才能与他不相上下，从未听说过西漠出现过这样的绝世天骄。
“你不是佛门中人？”
大雷音寺的佛子瓮声开口，金色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寒意。
“贫道乃济世主持的俗家弟子！”姜宇立于碧波之上，双手负在身后，有说不出的澹然。
“咳咳……”
身后，济世干咳一声。
这熊小子，都说俗家弟子了，称呼也不知道改改。
“济世……”
大雷音寺的佛子眼中溢出佛光，“你要与小僧辩佛？”
“不是辩佛。”姜宇嗤笑一声，道：“你的修行还不到家，没资格与我辩佛！”
没资格？！
大雷音寺的神僧顿时面露怒容。
法会中其余僧侣也都是一脸愕然。
看大雷音寺佛子身后的六尊法相，可以确信是佛陀转世了。
而姜宇只是一个俗家弟子，居然说佛陀转世不配与他辩佛？
哪怕是与大雷音寺不对付的小雷音寺和菩提寺的神僧脸色也变得不自然。
实在是口出狂言！
大雷音寺的佛子面色平静，可手背上却凸起一条条青筋，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那施主站出来，所为何事？”
“没什么，只是不愿听你在此处蛊惑他人罢了。”
姜宇澹然道。
“何来蛊惑一说？”佛子反问。
姜宇哂笑道：“你曾言，佛陀行走世间，最后洗净尘心，才立地成佛？”
“正是！”佛子双手合十答道。
“所以你认为，不被世俗玷污佛心，便可成佛？”
佛子点了点头，道：“正是。”
“狗屁不通！”
姜宇怒然呵斥道：“佛门讲究先入世，再出世，你连入世都没做到，就想要出世？”
“你还有脸在这儿说别人舍本逐末？”
佛子皱眉，刚欲开口解释，便听到姜宇再次问道：
“我再问你，何为佛？”
“自然佛陀是佛！”佛子眉头紧蹙，语气沉重道。
“放屁！”
姜宇再度怒斥。
这一次，不止是大雷音寺的佛子，在场僧侣，乃至济世老和尚，全都站起身来，目光死死地投在姜宇身上。
恐怖的威压交织成一片大网，笼罩于天穹之上。
若是姜宇给不出合理的解释，恐怕他会成为在场所有僧侣的敌人。
因为他所质疑的，可是佛门的根本。
西漠各大神寺之间争斗归争斗，但还是站在同一个根本上。
可若是有人要坏了这个根基，那他就会成为西漠所有的敌人。
天穹之上，楼腾看着下方的姜宇，眉头紧皱。
他身后，楼妙依紧张的攥着衣角，接下来姜宇要是有一言之差，怕是会当场葬身于此。
“有趣！”
姬昊站在车辇前，阴阳双眸中流转着犀利的神光，嘴角微扬。
姜宇也感受到现场气氛的沉重，但依旧是一脸澹然。
“既然施主所佛陀不是佛，那请问，何为佛？”大雷音寺的佛子站起身来，身后六尊法相变得愈发凝实。
“你是佛。”姜宇澹澹回答。
听到他的回答，在场气氛顿时轻松了一些，看向姜宇的眼中多了一抹鄙夷。
难道他如此大放厥词，就是为了恭维大雷音寺的佛子？
可还不待他们思索，便听到姜宇又继续说道：“我也是佛。”
而后他指了指与大雷音寺佛子辩佛的老僧：“他也是佛。”
“在场所有人，都是佛，天地众生，皆是佛！”
“你所认为的佛陀是佛，不过是最狭隘的想法罢了！”
狂妄！
在场所有神僧面露怒色，无数佛光灌注进六大法相，原本泾渭分明的佛光，逐渐向着姜宇镇压而去。
他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西漠所有僧侣。
只听姜宇声音铿锵道：“现如今的佛门，自私自利，修佛只是为了自己能够超脱苦海，置本逐末。”
“此为，小乘佛法！”
“哼，什么小乘佛法，哪里来的竖子，竟敢来贬低我佛门！”
不少僧侣已经开始凝聚神力，准备将姜宇镇杀于此。
“好，既然你说我等修的是小乘佛法，那请问，何为大乘佛法？”
菩提寺的神僧向前踏出一步，冷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