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习惯了他的打压取消,我的这颗麻雀心已经很顽强了:“殿下,你会吹紫竹箫吗?”不知怎地,这句话完全没有经过我的大脑便蹦跶了出来。
他很是不含蓄地点了点头,然后“唰”地一下打开折扇,扇了起来,仿佛是想为他的风姿增上一抹亮丽的色彩。
“那殿下可以教我吗?”我一开心,话也说得比较溜了。
他又一次很不含蓄地点了点头,眼中桃花四射,我的耳朵已经充满了仙娥们的吸气声了。
于是晚上的时候,我便滴流滴流地转着梓卉上仙给我的紫竹箫,站在了他堆满折子的案边。
在被嫌弃了不下五十次后,我终于可以按住所有的孔洞吹出了一个低沉的音,那一刻,麻雀心瞬间觉得很圆满,而他则在一边说:“小妖儿啊,出了这扇门千万不要和别人说你是在跟着我学箫的,不然,唉……”好吧,我又被鄙视到了他的鞋底。
“殿下,你难道不觉得我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我气呼呼地鼓着一张嘴。
“或许下辈子投胎的话会好一些。”他摸了摸下巴。
“……”君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虽然只是一只精,但是也只有这么一世,哪里能进六道轮回,要是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能重新变成一颗蛋,再塞进我那未曾谋面的娘亲肚子中,让她重新再给我生一次。
于是我不死心地又按着八个孔洞,想要吹一个低沉又饱满的音给他听,然而,当我嘴巴里鼓足了气,死命地吹时,却连一丁点的声响都出不来了,只有“呼呼呼”的气流声,直到头晕脑胀,也不曾听见一个音,我很是挫败地看着低着头详装作看折子,而双肩却一上一下抖动地厉害的君霖,心下一片懊恼。
“哦,最近南海那边进贡了一串红珊瑚手钏,本殿嫌着这大红的颜色太惹眼,就给你吧,反正你手腕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正好能够点缀一二。”君霖甩过一个黄橙橙的盒子。
我连忙放下手中的萧,伸手一挡,便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满眼柔和的红色,很是漂亮,拿出来放在手上,竟有凉丝丝的感觉。
“小妖儿,话说这手钏也是个宝贝,能提些灵力,有了它,以后你便不用再驾云了,来来来,本殿叫你一句口诀,你便能驾驭着手钏而飞了。”他向我挥了挥手,我觉着这个手势颇为眼熟,好像二郎神招呼他的那只哮天犬的时候,便是这般的,只是君霖手中少了一根肉骨头,然而我心里也没有太计较,我们这些鸟儿,就是心胸大,并不计较些有的没的,自己看开些便好了。
我喜滋滋地将珊瑚手钏拨拉到手腕上,等着君霖的下文,结果他却忽然间兴致缺缺,低着头:“算了,今儿个天太晚了,我还有好些个折子没有批,明天吧,明天再和你说。”
一盆冷水瞬间从头上浇落,知道什么就失落吗?这就是失落,先给你一颗甜甜的糖,再诱惑你,后面还有一只烤鸭,结果等我颠颠地铺好桌子,拿好碗筷,眼巴巴地只等鸭子放在桌子上好慢条斯理地享受时,那个厨子却对我说,哎呦喂,天色有些晚了,明天早上早上的糕点的还没有准备呢,我得先把材料给拾掇全了,这烤鸭咱不急,就放到明天吧,明天再吃。我怒,大怒,狂怒!但是,又不好意思,主要是不是很敢表现出来,扫视了一下堆放在案几上的折子,我一咬牙,拼了!于是双手握拳一步一步走向那一堆小山,抽出一本,打开,忍住蹦蹦哒哒的只跳舞的眼皮,一字一句将折子中的内容念出来。
君霖笑得奸诈,舒舒服服地挑了一个姿势,坐在金色宽大的椅子上,拿起盖碗,浅尝了一口:“水温冷了些。”
于是我便狗腿子似得接过他手中的盖碗,倒了茶末子,重新又沏了一碗,七分热,喝了正好,不烫不冷,温度适宜。
君霖提起狼毫,眼角扫了一下已经干涸的砚台,撇了撇嘴巴,于是我又狗腿子似得勤快异常地取了一块墨条,将清水滴入砚面,又开始了一日一次的研磨生计,一圈一圈地画着圆,我是多么有做丫鬟的命啊!有些自卑地看着自己机械地来回推动的手,催眠自己,我这是为了口诀,我这是为了口诀,催眠了半饷,墨磨得差不多了,然后脑海中蹦跶出一件事,瞬间觉得自己亏大了,别的丫鬟干活,每个月都有列银可以拿呢,而我呢,却是只能吃上一口饭,而且还是那种没有保障的,往往逢着君霖心情好了,便能多吃两碗,而他心情一般般好,便只能吃一碗,他心情一旦不好了,便只能坐在一边,闻着菜香,干巴巴地咽着唾沫。然而君霖的心情却不如天边的月亮,阴晴圆缺有规律可循,他是那一种前一秒还笑眯眯地看着你,下一秒便化身成了罗刹,乌着脸面,散发出活物勿近的气息。
“殿下,你这样很不公平。”看着他微微咧起的唇角,应该心情不错吧?
“哦?”他挑了眉毛,示意我继续讲下去。
“你看,我在你身边给你研墨研了快六年了,结果却是连列银都没有拿到一块,我可是私底下都问缪儿仙子了,她说每个月小仙娥们除了能拿到发放的列银外,还都能拿到提升灵力的丹药呢。”
“你的不是我给你一次性发了吗?”
“呃……”我眨巴眨巴着眼睛,表示不理解。
君霖剜了我一眼:“看看你手上戴的这珊瑚手钏,她们就算是领上十年的列银都没有你的好。”
我狐疑地看了一下珊瑚手钏,再狐疑地看了一眼君霖,结果却是被他瞪了一眼。
“小妖儿,你好好干,本殿必不会亏待你,”他吹了吹茶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以后像这种天气,七分的热度便够了。”
“可是殿下,这本来就是七分的热度啊。”
结果是我又被狠狠地剜了一眼:“本殿喝了如此多年的茶水,难道连几分热都喝不出来?”我脚下一趔趄,差点又将砚台中的墨汁甩飞到摊在案几上的书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