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知道你是天帝与天后的长女,是天界的长公主,是未来太子殿下的长姐,可是就算现在天帝与天后在这里,我傅陌桑还是那句话,倘若公主你还没有听懂,我便再重复一次也无妨,幽竹林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玉碎也不是你该打扰的人,还请公主从何处来,便回何处去,鸟族并不欢迎你,还有,四海从今以后,也不再欢迎你,还望长公主不要再屈尊降贵去东南西北海了。”
“你……”黄衫女子指着男子的鼻尖,“好你个傅陌桑,待我禀明了父王母后,再来和你算一算这笔账,我们走着瞧!”她一甩袖,正想要抬步走开,却又转过头,甜甜地笑了一下,“不过,傅陌桑,你再怎么爱玉碎,也没有用,别忘了,她喜欢的可是加洛。”声音却是阴暗的,趁着她那一副行头,如同鬼魅,她捏了一个诀,“倏忽”便消失不见。
“掬水,掬水,你怎么了?”缪儿担心地推了推我的身子。
我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真的是中了魔怔,可是,这画面又怎么会如此鲜活,好像就蛰伏在我脑海中,是我真真切切经历过的。
“我……很好啊,一点事都没有。”还顺便挤了个笑容出来。
“那就好,刚刚看着你怪怪的,好像要一拳头打过来一样。”缪儿仙子捏起我的脸,仔细地瞧上了一番,待确认我真的没有事后,才呼了一口气。
“有吗?我明明那么良善!”我对着她掬起一朵花。
结果我只收到缪儿给我抛过来的两枚硕大的白眼球。
我好像刚刚真的有一种想要一拳头把那个长公主脸打扁的冲动,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再缓缓地吐出,平复着略显激动的心情。
最近是不是中了魔障?所以才会有如此之多的画面突兀地跑进我的脑海中。
我绞干了帕子,重新擦拭起了脸,盛在盆子的水起起伏伏,印出一张女子模糊的脸,眼睛好像比之前略微大了些,鼻子也挺了几分,就连唇线也顺带着饱满了不少。我惊慌地摸了摸:“缪儿,你能把梳妆台子上的镜子递给我一下吗?”
铜镜中的那张脸的的确确是我自己,但是却又不像是我,仿佛白净了不少,我使劲地扯了扯面皮,别是君霖那厮趁着我睡着了,在我脸上贴了一张假面皮,生疼,红印子瞬间浮现出来,摸了摸边边角角,也没有找到贴合的缝隙。
“唉,掬水,你的皮肤怎地又水嫩了不少?就连脸上的雀斑也没了。”缪儿仙子拿着她的手指戳了戳了我的脸,“最近用的是什么胭脂水粉,竟然变得如此之白里透红。”
我强压着“砰砰”乱跳的心脏,扯出一个笑脸:“哪能啊,和缪儿仙子你那能掐的出水的俊俏笑脸比起来,我这简直就是一张母猿的皮。”女孩子家家的哪一个不爱听恭维话?
果真,她放弃了探寻我究竟用了什么胭脂水粉才会有着脱胎换骨般的效果,颇为满足地对着我绽放了一个笑靥:“今儿个早上小厨房做了几道特别精致的糕点,等会儿我给你捎几个过来。”
“还是仙子疼我。”我喜滋滋地笑了笑,看着铜镜中的脸,心里还是咯噔一下,该不会是中了什么什么散了吧,给我一个回光返照,先是漂亮上几分,然后再毁我的容?于是踉踉跄跄地迈动着小短腿,想去问问君霖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不小心撞上了一道铜墙铁壁,不过是带着弹性的,我捂着被撞疼的鼻子,眼睛里滚着泪花,却还是无论如何也落不下来。
“小妖儿,一大清早便又找不着魂了吗?”他睥睨地看着我。
“殿……殿下。”我拿一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满腹的惊慌。
他皱了皱眉头,将指腹按在我的鼻子上,摩挲着,有硬茧子烙得鼻子有些疼。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端庄一些,才能稳重一些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等你稳准端庄了,你便要不再是你。”现在的耳朵有些背,不知道他最后从唇中溢出的话是不是“其实我一直希望你能这般没心没肺,粗枝大叶,而不是大方得体的她。”看着他那张略带着忧郁的脸,我想着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了吧,免得最后倒霉的还是我。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放在我掌心:“拿去擦一擦,止疼效果最好了。”估摸是我这张脸很难入他的眼,于是嫌恶地将瓷瓶强行塞到了我的手中。
等我想要收拢掌心时,他又变了一卦:“算了,你这般笨手笨脚的,还不是要把这珍贵的膏药给撒了,要奇异果知道一千年才能结一次果,用完了这一瓶,还得登上五十年才能磨制出新的,还是我来吧。”
然后那个瓷瓶便又回到他的手中,他将膏药倒出到手指上,然后抹到我的鼻子上,顿时,肌肤上便有凉丝丝的感觉,十分的舒服,我很是受用,便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
结果,君霖这厮愣是看不得我欢心,狠狠地捏了一下我的鼻子,火辣辣地疼。我一怒,便想要拿脚去踹他,虽然知道以我这点些末的法力,根本就近不他的身子,但一旦生气了,这个肢体便会快于大脑,做出一些自己往往意想不到的事,显然,我现在很生气,于是,我的脚也快过了脑子的转圈速度,然而出乎意料的却是他结结实实地受了我一脚,脸上还带着莫名的笑意,仿佛我刚刚不是在踹他的脚,而是在给他按摩,看得我这颗麻雀心忽上忽下地噗通不停。
君霖他今天穿了一件素白的袍子,黑色的脚印印在下摆上,分外地显眼,他竟然一点都不在意,反而亲昵地摸摸我的头发:“晚上再抹上一次药,便好了。”
我深深地觉得,今天是不是被附身了?又或者是因为长公主回来了,所以心情格外地舒畅?
不过他接下来说出的话,让我深深地觉着老祖宗讲的那句“狗改不了吃屎”是十分地受用的,因为君霖正孜孜不倦地向我们证实这一金句的正确性。
“唉,小妖儿,你这张脸本来就不够倾国倾城,要是再留个疤痕,就不堪入目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