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说,好像夙云心现在病重也不能全怪欧阳漠,也有月霖锐一些责任。
看月霖锐脸上阴晴不明,樊凝尘瞅了瞅辛明雪,想让她别再冒冒失失的夸大其词,可辛明雪一眼都不看她,继续挥发感情。
“臣这样说,不是要让皇上责怪俞贵人,她也没有坏心,就像这株人参就是俞贵人送来的,说是娘娘身体不好,面色不和,要用这人参补补气色,娘娘今天气色是不太好看,在和俞贵人珠光宝气的一比,就更显得脸上无光了。”辛明雪将人参捧着,像宝贝似得拿到了月霖锐面前,缓缓的跪下。
月霖锐好笑的看着辛明雪,她这一番话若是给一般人听,肯定会大发雷霆,呵斥俞贵人不和分寸,以下犯上。
可在月霖锐面前,她那小狐狸似得心思完全暴露,难怪夙云心要留着她们俩,这两人均是对她忠心耿耿,爱护有加,一个严肃认真,办事谨慎,一个活泼可爱,性情纯真,和当年的夙云心很是相像。
想到这,月霖锐又握紧了夙云心的手,转而一笑,对辛明雪说:“俞贵人这般作为依你看,要如何惩罚?”
“要……”辛明雪差点就脱口而出,樊凝尘赶紧叫了她一声:“明雪!”
辛明雪一愣,再看月霖锐那深邃睿练的眸子,有些心虚的闭上了嘴。
“皇上,明雪年纪还小,不懂规矩,还请皇上不要责罚。”樊凝尘替辛明雪求情,希望不要惹了月霖锐。
月霖锐摆摆手,让她们俩站了起来:“你们是皇后身边的亲信,朕不会责罚你们的,朕与她有约在先。”
他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旁边两人看着,吓得不轻,都怀疑这还是不是和夙云心水火不容的那位。
“多谢皇上。”樊凝尘僵硬的行礼,她推了辛明雪一下,两人乖乖的往珠帘外蠕动。
“既然皇后病情加重和俞贵人有关,那就小小惩戒一下,罚她半年俸禄,明雪,你替朕跑一趟吧。”月霖锐叫住了辛明雪,按照她的意思,还是对俞贵人做出惩罚。
辛明雪眼睛一亮,碰了碰樊凝尘的手背,小声说:“你看皇上多通情达理。”
胳膊肘又往外拐了,樊凝尘瞪了她一眼,她全然不放在心上,雀跃的领了旨,就往外跑。
“明雪。”月霖锐轻唤一声。
“啊?”辛明雪高兴傻了,一时忘了规矩,回头答应一声,没有行礼。
樊凝尘急了眼,刚要说什么弥补一下,月霖锐就说:“带着朕送你的那块玉佩去,见玉佩如见朕亲临。”
“好嘞!”辛明雪爽快的笑了笑,从衣袖里拿出那块玉佩:“带着了。”
而后她一溜烟的跑出殿门,欧阳漠就在门外听着,功力好听得也就清楚,知道了辛明雪的去向,立马派上几个人跟随,沿路提醒她礼数和仪态。
“唉……”欧阳漠叹了口气,又一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儿。
辛明雪一行人才出去,御医就被小太监引进来,由于是皇上难得传召,所以太医院派出了十分德高望重的钟太医。
“欧阳大人。”钟太医路过欧阳漠身边,看他都在外面站着,不禁有些紧张。
“是皇后娘娘身体不适,钟太医要好好诊治。”欧阳漠提点一句,钟太医抱了抱拳行了个礼,慌忙走进正殿。
“老臣钟杭叩见皇上。”钟太医在珠帘之外行了个大礼,不敢率先往皇后寝室打量。
“不用多礼了,钟太医医术高明冯国人皆知,就过来给皇后诊治吧。”月霖锐闪开一点,负手站到了床边。
樊凝尘小心的上前,露出夙云心的手腕,然后在上面铺上了一层纱巾。
钟太医半跪着进来,低头把脉,快速的看了一眼夙云心的面色,斟酌着问道:“娘娘可曾服药治疗?”
樊凝尘不懂医术,只是会背方子,面对御医的提问,她如实回答:“吃了一碗汤药,是按照以前娘娘用过的方子煎的。”
“姑娘可否把方子写下来给老臣一看。”钟太医脸色不太好,似乎夙云心的病情很严重。
他没有下定论,月霖锐就沉住气没有问,等到樊凝尘写完方子,钟太医看了看,摇了摇头,跪到月霖锐面前说:“皇上,娘娘的脉象变化诡异,时阴时阳,时缓时急,老臣从未见过,这方子的药材主臣搭配较为奇特,一定是高人所配,老臣无从评论。“
月霖锐眼睛一眯,脸上露出冷色:“钟太医的意思是,皇后感了个风寒就没救了?“
“不不不,老臣不是这个意思,不然请皇上允许老臣将太医院的其她御医找来,一起商量。“钟太医实在没有把握,只能提出大家一起来分担的绝招。
月霖锐冷笑一声,逼上前一步:“钟太医,朕不容许皇后有任何闪失,更何况,朕养着你们太医院这么多人,难道连一个风寒都治不了?那朕还养着你们干什么!“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老臣再去诊治,老臣再仔细诊治。“钟太医吓得够呛,踉跄着跪到床边,仔细的把着脉。
夙云心自始至终一直是皱着眉头,额头滚烫,看得出她十分难受,可月霖锐却完全没有办法。
“欧阳漠!“月霖锐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欧阳漠提着长衫走进来,先看了一眼夙云心的情况,才行礼。
“不用行礼了,过来看看皇后的情况。“月霖锐心里憋着火,语气都变的粗暴。
欧阳漠没去看他的黑脸,直接凑到了钟太医身边,小声问道:“怎么样?“
钟太医哭丧着老脸,摇了摇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老臣今日是活到头了。“
欧阳漠一听,也伸手把了把脉,他以前摸过夙云心的脉象,虽然是有点异于常人,但也不至于这么异常。
“是否阴阳难断,时缓时急?“钟太医与他确认一下。
“太奇怪了。”欧阳漠回头看了月霖锐一眼,认同了刚刚钟太医的意见:“还是把太医院的人叫来吧,确实棘手。”
“她不只是发烧着凉而已吗?怎么连你都这么说?”月霖锐不敢置信,如果对方不是欧阳漠,他肯定下令拖出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