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鲲蔚此时却是发现,虽然一眼望见湖对岸杨柳后一排精致屋舍,木楼林立,但这楼船却是在湖中曲折前行,忽而折转至右侧,忽而又从两片睡莲间的河道穿过,心中不禁暗忖:“白阳宗的总坛防守可谓森严,看这船左突右转,怕是这如画的山水之间便是危机四伏,暗藏机关呢。”心中更是加了一分小心,抬眼看去,只见陈一凡眉头微蹙,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向他微微点点头。
这时,全守本突然冷冷地说道:“翠微屏当真是龙潭虎穴,这般精巧布置,怕是连只水鸟若是未得白阳宗的允许,也是飞不进翠微屏的。咱们进了此间,当真是生死皆操控在韩宗主的手里了,真是好手段!”
闫燧良闻言,面现尴尬,勉强笑道:“全宗主说笑了,说笑了。噢,众位,船要靠岸了。”
说话之间,楼船已经靠岸。全守本心中冷笑,拉着陈一凡和佟鲲蔚下了楼船。
但见一条宽有两丈的青石板路从岸边一直延伸向远处那片建在山脚下的连绵屋舍。此时从庄园大门口陆续走出二十几人,一色白衣,分列青石板路两旁,一边人手一把清冷寒剑,另一边一色明晃晃的钢刀,均垂于腿侧,表情肃穆!
这时又从门中走出一位四十五六岁的白袍之人,面色红润,极有精神!
全守本看见来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那人从众白衣人中间有过,看到全守本,眼睛微微一眯,随即抱拳哈哈大笑:“一别三年,全老哥风采更胜从前了,当真让兄弟汗颜!”
全守本“喔”了了一声:“韩大宗主贵人多忘事,昨日不是在松林中刚见过吗。怎么,韩老弟忘记了?”
那白衣人笑道:“全老哥真会说笑,兄弟我若是昨日见到老哥,还不与老哥浮一大白?”全守本嘿嘿冷笑不止。
那白衣人将目光从全守本身上移开,“全贤侄越发的一表人材了,嗯,这二位是少侠是全贤侄的朋友?”
佟鲲蔚自这白衣人出现,便觉得果然与树林中的黑衣人有些相似,这时见白衣人侃侃而谈,仿佛真与几人多年未见,心想:“这人能当起一宗宗主,城府可是深沉啊!且看他出手用什么兵器,便见分晓!”
佟鲲蔚这边想着,听全守本不耐烦地说道:“韩志威,无关痛痒的废话就莫言说了,想要圣莲令,等下手底下见真章便是了!”
韩志威被全守本打断,也不气恼:“全老哥说的是,那兄弟就不啰嗦了!自来教中迎圣莲令,都要过十二层刀剑仪仗,请全老哥请令过阵!”
见面后一向脸上带笑的韩志威,此时却是颜色庄重!
全守本也神色肃穆,从怀中取出一方巴掌大小的檀木方盒,打开来,众人向内观看,但见一枚令牌卧在其中,通体羊脂白玉打造,令头呈三角形,令身三指宽窄,上面雕刻着无生老母端坐在白莲之上,老母俯瞰苍生,眼现慈悲!也不知这圣莲令是哪一位大师所雕饰,虽令身狭小,人物神态却是惟妙惟肖!
佟鲲蔚在心中赞叹一番,不觉想起了朱耀斌手中的高上太霄图,上面百仙朝圣,比之圣莲令又高明了一筹。
全守本见韩志威验看完毕,将盒子重新盖上,双手高举圣莲令,肃声说道:“无生老母,真空还乡!后辈弟子,恭请圣莲令!”
说罢,抬步向刀剑仪仗走去!
那十二对白衣人,纷纷将手中刀剑举过头顶,口中喊道:“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
韩志威见全守本昂扬阔步,从刀剑仪仗中穿行,对头上明晃晃地刀剑看也不看。心中佩服全守本的胆气,“看他脚步沉稳,他娘的,董子修的‘赤炎神掌’也是徒有虚名。”
这般思忖间,全守本已经穿过十二层刀剑仪仗,韩志威一摆手,那二十四名白衣人齐刷刷的将刀剑放下。韩志威笑着看着全青澹等人:“全贤侄,请吧。”
全青澹忙抱拳道:“韩宗主先请!”
韩志威也不客套,笑了笑当先走了过去。全青澹等人鱼贯而入。
白阳宗总坛依山而建,崇楼高阁,水榭山石,曲折回廊。众人穿过几进院落,来到一座演武厅。一进演武厅,抬头便见正前方靠近里面处一尊镀金铜像威严肃穆,自然是无生老母。铜像前香炉里香烟袅袅。
厅正中相对宽敞,想来是白阳宗弟子演武场地,场地除靠近大门一侧外,均安置着桌椅。陈一凡心想:“这怕便是三宗会盟的所在了。”
韩志威进到演武厅,笑道:“全老哥,红阳宗的单云浩兄弟尚未赶到,老哥不妨先坐下来品品茶。”说着将青阳宗众人引到了对门的左手边落座。自有下人送上香茗和茶点。
全守本爱答不理的点点头,拉着陈一凡和佟鲲蔚坐在自己的两侧,韩志威陪着几人喝了会茶,一名白阳宗的弟子进来在韩志威的身前低语了几句。
韩志威起身说道:“全老哥稍作休息,红阳宗的单云浩兄弟刚刚赶到,兄弟我去迎接一下,告罪告罪!”
韩志威起身离开后,全守本冷哼一声:“装模作样。”
全青澹低声说道:“爹,您虽然怀疑韩志威便是那黑衣人,可总得装装样子。咱们身在虎穴,这般挑破面皮,对咱们可没啥好处啊。”
全守本嘿嘿笑道:“澹儿无须担心,韩志威为人阴险谨慎,我这般直来直去,他倒是认为合情合理,若是与他上来便虚情假意,怕是这老小子就要琢磨些手段来对付咱们了。”
之后话锋一转,对陈一凡和佟鲲蔚说道:“两位小兄弟,咱们三阳盟会,每三年轮流坐庄,哪个坐庄便在正中的主位,咱们上次得了圣莲令,便安排在这左手边,对面却是红阳宗的位置了。三宗貌合神离,一会比斗之时,还需仰仗两位出手相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