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捂着脸，不停地摇头，哭道：“我不知道，不知道啊，呜呜呜。”
“仔细想想，否则他越陷越深，根本回不了头了。”我晃着杨晓肩膀，一字一句道：“你跟他不是同学吗？”
杨晓抬起头，迷茫地看着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嗫喏着道：“是教官？”
我吁了口气，梦境开始演化，场景变换——
……
警校门口
“教官出车祸死了？”杨晓捂着嘴看着胡远。
此时此刻，两人都穿着学生装，带着光鲜亮丽的青春气息。只不过胡远脸上很奇怪，就是那种刚刚看到杨晓的奇怪，似乎在看着杨晓，又像是没看到，眼眸空洞洞的，什么也没有。
“教官他……他平时对你是严格了些，可也不至于……”杨晓结结巴巴道。
胡远忽然深深地看了杨晓一眼，这一眼未尝没有讥讽的味道，冷笑道：“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对教官有意见。”杨晓在解释着什么，不知为教官解释，还是在为胡远解释：“可他对你越严格，表示越器重你啊。”
胡远忽然“嗤”了一声，双手插在裤兜里，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啊。”说着，快步向学校走去。
“你……站住。”杨晓跑到前面拦住胡远道：“你……说清楚，教官那车，是不是你使坏的？”
胡远静静地看着杨晓，一阵风吹过，他脸上有种淡淡的郑重，眼珠微微上翘，似乎在回忆，又像是确认，许久许久道：“是。”
“真的？”杨晓尖叫一声，眼泪掉了下来。
胡远忽然粗鲁地推开她，喊道：“我这就去认罪，行了吧？”说着，快步向学校里跑去……
杨晓看着胡远的背影，猛地涌上来一震疼痛，因为她觉得自从现在开始，胡远要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了，她不知该如何表达这种心情，捂着脸，蹲在路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站在路边，看着胡远离去的背影，心中始终难以释怀。
胡远承认自己恶搞，导致教官车祸死亡？
可是教官只不过对他严厉了些，何至于要如此仇恨？
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杨晓。”我蹲下来，拉着她的胳膊道：“你记得胡远提起教官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什么印象？”杨晓迷茫地抬起头。
“让你印象最深的？也就是胡远与教官关系的转折点，你记得吗？”我提醒道。
杨晓眨了眨眼，忽然左右环顾道：“这是哪里？我在哪里？”
我怕她醒过来，可能更难探寻，忙抓住她的手道：“听着，杨晓，现在我们要探究胡远的内心，这是帮他，也是帮我们自己，你能认真回忆一下，他提起教官最深的一次是什么？”
杨晓听了这话，捂着脸，摇头，摇头，忽然瞪大了眼睛。
“记起来了？”我屏住了呼吸。
杨晓的脸忽然红了，梦境再次演化——
宾馆
纠缠的一对男女激情过后，少女抓住男孩的手道：“阿远，你这是怎么了？吃错了什么药？一来就不停地……”
男孩没有说话，而是盘着腿坐在那里，他没有开灯，整个人化在月光之下，像是雕塑一样。
“阿远？”少女似乎察觉到了男孩的异样，支起了身子道：“你怎么了？”
男孩不答，许久许久，摸索着点了一根烟：“晓晓，男人的感情，与女人的感情比起来，有什么不同？”
少女脸上流露出不解，推了他一把道：“你发什么神经，到底咋了？别告诉我你弯了，你敢弯，我去告诉胡叔叔，让胡叔叔打死你！”
男孩听了这话，居然不反驳，只嘿嘿地笑，眼眸深处却没有一丝笑意。
少女吓得一下坐起来，修长的身姿在床上形成曼妙，用力捶着男孩的背道：“说，到底咋了？”
男孩不动，由着她乱打，后来被打得有些不耐烦，推了她一把道：“我被教官那老东西干了，行了吧。”
“啊啊啊。”少女仿佛受了刺激，吓得一下停止了动作。
男孩斜着眼看着少女，见少女已经变成木乃伊，“嗤嗤”笑了起来，一把抱住道：“哄你玩呢，干嘛呢？”
“胡说。”少女吼了一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说个明白！我就知道有事，你……你……教官怎么会是那种人？你别诬赖好人！”
男孩却不再解释，只打了个哈欠，躺下蜷缩起来道：“睡吧，真闹腾。”
“说啊。”少女死死揪着男孩的头发。
男孩却再也不肯多言，只把少女的手拿开，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吓着你了，对不起”
少女见他肯哄自己，终于不闹腾了，在他怀里渐渐入了梦乡，却还听到男孩在她耳边轻轻道：“对不起。”
……
场景倒流，回归现实——
我与杨晓一起睁开眼。
杨晓似乎还没从梦里走出来，脸上还带着幸福的呓语：“对不起，他跟我说对不起……”
我看向了冷萱。
“胡远很可能受过教官的侵犯。”冷萱轻轻道，仿佛怕吓着了杨晓。
杨晓听了这话，慢慢睁开眼，脸上带了几分悲伤，颤抖着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用烟雾遮挡着她的脸道：“冷小姐开始分析吧，我受得了，那种事情我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受不住的？”
冷萱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公车，知道不能耽误，吸了口气，飞快地道：“胡远与教官的关系可能很特别，两人在相处当中，教官对他发生了畸形的爱恋，有了……哦，那个，男同关系，就是基情，胡远对这个东西有些排斥，可是也不是强烈抵触，后来他可能厌烦这种关系了，然后就在教官的车里，弄坏了闸门，让教官出了车祸……”
“人对见不得人的性关系，总是一边吸引，一边排斥，吸引，是一种性压抑之后的反抗，排斥则是会让人产生焦虑，这两种东西相互作用，一旦外在环境变化，人往往会用暴力手段来破坏这种关系，哦，学术名字就不提了，总之就是这个意思，胡远从前很信仰教官，教官却把这种关系转为羞耻关系，胡远对警察的信仰崩溃了，杀死教官之后，按照破窗心理，他就破罐子破摔了。”
“总而言之，胡远因为信仰崩溃，心理变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