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别这样看景王,”辰安烟拉了拉他的袖子,好在南怀瑾讨好辰季舟尚且来不及,倒不会因此而产生什么想法。
辰季舟轻哼一声,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妹妹和景王之间那丝丝暧昧,男女之间是否发生过实质关系,明眼人总能看出来,这个傻丫头还以为自己不知道。
“多谢景王将安烟送回来,季舟和妹妹还有父亲托付的要事,这便不打扰景王殿下了。”辰季舟说罢,拉着辰安烟就走,辰安烟舍不得分别,频频回头,两人见缠绵的氛围,害得辰季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样虐待单身狗真的好吗!
直到彼此看不见身影,辰安烟才作罢,辰季舟忽然停下,转身盯着她,良久才叹了口气,辰安烟被她忽然的‘哀愁’吓了一跳,以为他找到了碧纱的尸体,“大哥,碧纱可曾找见?”
“不曾,不过江县令已经全力搜索,想来总能找到的,一个大活人,还能失踪了不成?”辰季舟顿了顿,口气不太好,“恐怕这件事本来就是冲着你去的,幸好你没事,否则我可如何向父亲交代啊!”
“大哥或许可以从一个人入手查起。”辰安烟想起那日劫了她们马车的金不换,他说自己和山上的绑架犯是兄弟,那么查一查他,或许能知道幕后是谁在下黑手。
“谁?”
“据说是江湖中人,名叫金不换。”
辰季舟拧眉,“咱们家的势力多在朝堂之上,江湖中却是山高皇帝远,恐怕要找到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倒是记得他的容貌,待会儿上了船,我画出他的肖像画交给县令他们,这样找起来也更容易些,”说罢,辰安烟有些伤感,“若非父亲要求我们必须准时赶到接风宴,我真不想撇下她就这么走了。”
“好啦好啦,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反而碍手碍脚,还不如让有用的人赶紧去找来的划算。”辰季舟打趣也是顺便安慰她,一转话题道,“说起来,你和景王,你们两个要注意分寸。”
辰安烟闹了个大红脸,气恼地锤一下辰季舟,恨不得什么也听不懂才好。
“行了,我话不多说,你若是不想回了相府后被母亲责罚,就把这一脸春情收上一收。”辰季舟哈哈大笑,转身朝码头去了。
辰安烟羞恼地跟在他身后,暗暗腹诽自己是不是表现过于明显。
云顶天宫。
白逍遥,拿起宫中传来的密信一把烧掉,随口问一旁的女弟子,“倾凝,什么时辰了?”
“尊上,已是二更天了。”
白逍遥听到回答便“嗯”了一声,道:“走,去三公主那里。”
此时,江若柏正胡思乱想着,边想着,边拿起一旁的木瓢拿了水,缓缓从白皙的颈窝儿处浇下去,真舒服,不过和温泉行宫比起来还是差远了,可惜她在云顶天宫的分量不够,尊上要是开放温泉,也不会叫上她就是了。
她发出一声叹息。
“绿芽。”她唤了一声,刚才沐浴时将她们都叫出去了。
绿芽进来,手里端着衣服首饰,她便张开双臂,习惯地让人服侍着穿衣打扮,绿芽为她擦拭身子,披上衣裳,将遮掩用的的彩凤缠枝花儿屏风撤去,穿戴妥当后,由另一个婢女取来干巾绞头发。
另有几个婢女捧来几套齐整的首饰给她过目。
她扫了一眼,指着那副银花丝烧蓝小鸟的首饰,“别的不必了,就把我素来戴着的东珠取来戴罢。”
婢女听话地打扮她,又将双髻挽的低低的,简单插上鲜亮色的绢花在鬓发上,服帖在耳边。
素净中带一点娇俏,江若柏照着镜子,左看右看,都觉得勾人的眼,江若柏很满意。
系上披风准备出去转转,几位婢女跟她时间都不长,拿不准她的脾气,一时也不敢劝她,听说这位可是一国公主,虽说如今逃到了云顶天宫避难,但万一哪天人家又被皇帝接回去呢。
白逍遥到的时候,就见门口晕黄的灯光下,女子一身儿贴身的碧云素缎裙子,上着墨绿色缎织暗花夹袄,掐出一段细腰的宫绦上系了玉佩,环佩叮当,不免叫人觉得养眼极了。
他脚步不免慢下来,看着她一步步走进,扬起娇俏的笑脸,“见过尊上。”
公主又如何,见了自己还不是要恭敬地行礼?
白逍遥心中暗道,不着痕迹地搓了搓左手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他原本不想送她上路,本想着将她送给辩机,拉拢辩机和云顶天宫的关系,可惜有人偏要她的命,三公主,你到了西天可不要怪我。
江若柏迎上前去行过礼,音色如叮咚的泉水,脆泠泠敲在石板路上:“尊上,白云可说过在山下遇到了南安国名伶苏小姐?”
“哪个苏小姐?”
白逍遥一贯是高冷姿态,似乎是天上的神仙般不食人间烟火,他怎么可能认得什么名伶,不就是女/妓。
“曾为皇帝献唱,被封为南安国黄莺的歌女苏娉婷啊!”江若柏睁着无辜的大眼望他,似乎他不认得苏娉婷是多么大的罪过似的。
白逍遥抑制住喉间的冷哼,淡淡道,:“怎么?你想请她来云顶天宫献唱?”
江若柏点点头,迫不及待等待他的答应,白逍遥自然不会不答应,举步走进她的院子,在正厅中坐了,抬手命人端茶进来,“如你所愿便是。”
江若柏欢喜的拍拍手,羞道,“就知道尊上待我最好了!”
白逍遥诧异,抬起眼,“尊上待你好吗?”
江若柏娇羞低头,是以没看见他冷情如月的眸光。
“是的,还没有人如此任由若柏予取予求过。”
白逍遥忍不住心生恻隐,但是想到她死后,娄冉国丞相夫人许给云顶天宫的利益,仿佛这一刻的恻隐不过是个笑话般不值一提。
“你知道就好,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本尊?”
江若柏疑惑,白逍遥端起茶壶给她倒了杯茶水,举起两人的茶杯道,“以茶代酒,交杯酒,和本尊喝一杯如何?”
江若柏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不敢置信地看着杯子,他们的关系进展到这一步了么?明明她才准备要表白而已!
不过......尊上的邀约,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鼓起勇气,江若柏接过了茶杯,白逍遥眼底划过一丝黑暗。
到晚间时候,江若柏躺在被褥里,疼的冷汗涔涔,绿芽脸色凝重的看着自家主子,情况非常不对,“公主……”
江若柏猛地一把抓住绿芽的手,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绿芽,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怎么疼成这样?你快看看我下面有没有流血!”
绿芽疼地叫出声来,顾不得璀璨夺目的护甲嵌进她的手背,连忙恨吸口气,掀开江若柏的杯子,之间被下已经被鲜血濡湿了,“怎么?怎么会这样?!”绿芽吓得面无人色。
江若柏气道:“绿芽,你说,你说我们是不是给人钻了空子!?我就知道娄冉国还没有放过我!我就知道他们要害我!”
绿芽勉强保持着镇定,见主子方寸大乱也不敢乱说,极力劝慰主子,想让主子先安下心来,“公主莫要激动,莫不是因为葵水?许是因这个起的。奴婢这就去请尊上和郎中过来!”
“这倒也是有可能的,听说许多女子来了葵水会疼痛难忍,我大概是碰了什么不该碰得,才会这样。”江若柏听这理由有些相信了,手上的力道也缓和许多。
“公主不必心急,奴婢虽是猜测,但也八九不离十,待郎中为公主诊了脉,开药方子吃一剂也就好了。”绿芽再接再厉,半真半假的编话给江若柏听。
江若柏心里惶惶然,但她此时只能选择相信绿芽,慢慢松开手,“你去吧,快些回来才是!”
绿芽走出叠翠园,回望公主住的阁楼,眼神黯淡,嘴中那喃喃说着对不起,看来绿芽对江若柏的‘病’早就知道不是病,只不过同情她命不久矣,不想说穿而已。
等郎中来了看,绿芽又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郎中,不知公主的身子如何了?难道真的被别人钻了空子?可主子在吃食方面一向是很小心的。”
陈郎中看了眼这伶俐的丫鬟一眼,长长叹了口气,摇摇头摆出不想多说的模样,床上的江若柏顿时面如死灰,绿芽不忍心,“郎中,咱们出去再说,出去说......”
“难道公主,难道公主她……”
陈太医见状明白她想到了,这才开口出声提醒她:“脉象沉紧,舌苔薄白多津,本就是宫寒之象,又误服了乌金紫砂丸,这下就算金仙在世都无力回天了!”话头就此打住,但该明白的,相信绿芽也都明白过来了,一滴晶莹的泪珠洒落在地上,也不知是为了房里的那个,还是为了自己而流。
“姑娘节哀吧,人死如灯灭。”郎中见多了生死离别的场面,感慨一声后,拿起药箱,赶赴下一个病人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