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打眼一瞧,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辰御女说话,皇帝心里偏爱娇美年轻的辰御女,心里头那杆秤早就歪了,见此不由得不愉快,偏偏昭雅公主往枪口上撞,皇帝不训斥她训斥谁?
“昭雅,不要胡闹!”
昭雅公主一看平日里对自己温柔和蔼的父皇,为了区区一个御女,居然训斥她,顿时便觉得很委屈,眼眶一红,本来没有决心,也被皇帝的偏心激出了决心来,偏就要留下父皇,那个该死的御女,就让她去死吧!
“父皇你变了,你变心了,你不喜欢昭雅了!”昭雅公主一把推开皇帝,又哭又闹。
皇帝也是一脸震惊,他从来是说一不二,没有人敢摸老虎的屁股,即便是太子都没敢跟他说过一句重话,昭雅这小妮子反了她了,皇帝老脸一沉,“贤妃!你教的好女儿!”
贤妃暗暗道苦,赶紧把昭雅公主抱回怀里,“皇上恕罪,昭雅她这么小,什么都不懂,小孩子脾气,太任性了,臣妾回去后便好好教训她!”
其他妃子也没想到战火烧到了贤妃身上,面面相觑,纷纷站出来帮贤妃母女说话,殊不知,皇帝刚才就因为没人提辰御女说话而生气,现在看到贤妃有这么多人说话,不由得一阵气闷。
“贤妃教女无方,罚闭门思过一个月!”
皇帝摔下这句话,犹如一颗*,贤妃身子摇摇欲坠,众位妃子面面相觑,贤妃这是失宠的节奏?不应该啊,贤妃以温婉著称,在宫中,向来是皇帝的一朵解语花,长盛不衰这么多年,怎么可能阴沟里翻船,被一个小小御女绊倒?!
众人七嘴八舌的安慰却如同一遍遍的嘲笑,贤妃脸上发热,忍不住客气地驱散了众位客人,命人将昭雅公主带下去后,贤妃再也维持不住虚伪的假面,冷着脸摔了花瓶。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云妃来到芳华阁时,看到的便是灯火通明的院子,辰御女在海棠花树下打盹儿,身边围着十几个宫人伺候着,别提多闲适了。
压下心里的愤懑,云妃弯起一抹笑,“冒昧前来,没有打扰道妹子吧?”
“妾身给娘娘行礼。”辰轻柔在宫人的提醒下醒来,行礼的动作却极为慢条斯理,像是等着云妃免她礼数。
云妃拧了拧眉头,不想在这小事上耽搁,伸手扶住她:“不必多礼了,毕竟你身子还没有好全。”
“妾身听娘娘的。”言语很乖巧,反应很灵敏,转瞬收回那小幅度的前倾,笑容甜的让云妃一阵牙疼。
从她昭雅公主和辰御女打擂失败后,她就发现她小看了这个御女。而从这次禁足事件中,她发现她还低估了辰御女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从前太过轻视,以至于如今她不得不打叠起精神去对付。
“这些日子委屈妹妹了,身子可还好?真凶你心里可有数?”
辰轻柔冷笑,呵,又是个来打探消息拉帮结派的,不过,她在北明国无依无靠,只有柳如是站在背后,却是个鸡肋,拉帮结派对她来说没什么好处,什么人能有皇帝大,她只要绑住皇帝的心,想要什么没有。
打发了云妃,辰轻柔出神地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是否也到了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候?
顺王世子进宫,见到皇帝时,他刚好批完奏折。
“怎么?为了世子妃来的?”
顺王世子跪下,“臣罪该万死!”
皇帝心情也不好,不过也没有嫁祸于人的爱好,忙挥手让他起来,“调查清楚了,不过是一场意外而已,世子妃你可以领回去了。”
顺王世子一听,连忙追问:“那辰妃?”
“你对她有兴趣?”皇帝难得逮住个顺王世子感兴趣的女人,立刻来了兴趣,“她和宫里的辰御女乃是姐妹,这件事你可知情?”
顺王世子露出大吃一惊的神色,“还有这事?臣不知。”
皇帝见他神色不似假的,顿时陷入沉思,显然是皇帝的多疑性格发挥了作用,皇帝开始思考这件事背后会隐藏着什么。
顺王世子见皇帝沉思,也不好打扰,静静地站在一旁,直到皇帝幡然醒来,挥手道:“世子妃你可以带走,不过,辰妃要留下来,对外你就说两个都带回去了,朕要你严守秘密!”
皇帝口气严厉,就算顺王世子满心的不愿意,也只好屈服在皇权的淫威之下。
同是皇帝的书房,南安国这里就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就不能收收心,早日成家立业?成日在外游荡,南家的江山社稷统统不管,我说你是怎么有脸白拿国库的银子的?”景王拿出一副兄长的架势,恨铁不成钢地和眼前之人道。
南瑾瑜诧异:“太妃让你来说服我的?”接着不等他说完,摆摆手,自顾挑了张椅子坐下,取杯倒茶,好不自在,“有皇兄继承祖宗家业、延续香火不就够了,您老这么有能力,我们这些小的才能吃香的喝辣的,您说是不?”
“那苏淮北的事你怎么说?!真以为没人知道呢!”南怀瑾脸色一沉,甩出一封信,“还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这写的都是什么混话!”
“原来皇兄是知道了这个,”南瑾瑜恍然大悟,接着浑不在意的笑,“不就是一女人,皇兄你要是不喜欢,臣弟不找她就是了。”
南怀瑾看了他的态度,一阵暴怒,咆哮道:“什么女人!那是朝廷大臣的妻子!你个混蛋!”
景王咆哮了一阵儿,再看他如常随意的态度,不由得觉得自己有火没处撒,怏怏道:“之前你不是还喜欢过一个村姑么?”
“你对她要是还有兴趣……”只要不是苏淮北,就算南瑾瑜说他要娶一个平民,南怀瑾都不会再反对了,而且小门户的女子一般性格温婉贤惠,都说妻贤夫祸少,如果能有人规劝皇弟总能收敛一些。
南瑾瑜抢声:“没兴趣!”
景王看他,目光不善。
“臣弟对娶亲没兴趣。”他闲闲喝了一口水,眉头一皱,抱怨道,“这殿里哪个奴才当的差?水怎么是凉的。”
南怀瑾都气笑了,挑明道:“能耐了啊,用这种话就想岔开话题?”
南瑾瑜耸肩,随手将杯子放下,道:“皇兄知道我想岔开话题,就该知道臣弟不乐意。强扭的瓜不甜,媒人也不适合我尊贵的皇兄来做。”戴高帽总没错了吧?
南怀瑾气乐了:“谁给你保媒!?”
二人重点完全不在一个地方上,一阵鸡同鸭讲,南怀瑾感到一阵无力。
南瑾瑜扶额:“没,反正皇兄你不适合做红娘就对了。”
啧……怎么好像有种越说越错的感觉。
“行了你不用再说。”皇帝一副我明白了的样子,“明天你给我滚回封地,不管你了,爱咋咋地!”
“谁让你管了。”南瑾瑜轻哼,接着毫不避忌的问,“皇兄,那些个朝堂上的墙头草你准备怎么处置?”
“你居然会关心政事了?”南怀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等南瑾瑜回嘴,慢悠悠的问,“你想怎么处置?”
“敢犯我皇兄威仪,应当拖出去砍了。”他半开玩笑道。
南怀瑾是什么人,顿时听出了弦外之音,若有所思地问:“你看辰寺丞不顺眼?”
辰寺丞,辰安。
“皇兄才知道?臣弟看不惯他很久了。”
南怀瑾轻瞥他一眼。
南瑾瑜只得收起性子,稍稍正经开口:“他儿子因为嫉妒居然买凶给堂哥下毒,这种城府,这种心胸,可见辰寺丞不是什么好人。”事是真的,不过当时他是蒙着脸,那个纨绔又不知道他身份,三言两语便露了底。
南怀瑾吃了一惊,这事显然并没有传言出来,毕竟氏族家庭大都信仰家丑不外扬,道:“这件事自然会有人处理,你别到处宣扬,对丞相也不是件好事。”云淡风轻的一句带过,显然不想多说。
南瑾瑜本就不想过多地干预政事,也就是点到为止,既然已经让皇兄知道了此事,南瑾瑜也就揭过不再说了,反而提起南之骄:“之骄呢?怎么不见他?”
南怀瑾揉了揉眉心,一副头痛却很甜蜜的模样,抱怨:“别提了,这小家伙现在正是无法无天的时候,估计在御花园里折腾呢,每天不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他肯定不回来!”
正当南瑾瑜惊讶的时候,就听到宫人来汇报:“殿下!殿下!小殿下把锦鲤池的贡品金鲤鱼给捞出来了,还说要煮了吃……”
得,说曹操曹操到,一个三四岁的胖团子一阵儿风一般刮进来,怀里环抱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金鲤鱼,一脸的兴奋和……泥泞。
“父皇父皇!你看我抓到什么了!”南之骄献宝似的,把金鲤鱼给南怀瑾展示,根本看不见他父皇脸上肉痛的表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