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此次能及时的幡然醒悟,率领一众老弱残兵,重回到白辰亦帐下,火烧敌军辎重的计划才得以继续实施,极大程度的挽救了堰玉他们的损失。
昨夜他们在敌营屯粮仓库蹲守,直至三更天时,看守仓库的士兵皆已恹恹欲睡,更有甚者直接席地而卧,鼾声如雷。
见状如此,白辰亦嘴角微微上扬,对大胡子说道,“你挑些年轻精壮的小伙子,不要携带老者凑数。...”
白辰亦话还没说完,后面众人便乌央乌央此起彼伏连珠箭似的说个没完。
“都给我闭嘴,你们直接过去把他们叫起来得了呗!还在这蹲守个啥呀?每个人我都有安排,一会儿轮到你们上场,可别给我拉了跨,听到没?”悄声呵斥他们说道,
“嗯,嗯,行了,都别说话了,都听白将军的。”那老头吆喝他们说道,
白辰亦又回头跟大胡子继续说道,“你们兵分三路,两边各一路,你带领一队从小路,看到没?那边还有一个仓库,看着也就三五个守军。但你需多带几个,以防不测。潜伏过去必须将他们一刀毙命,不得有任何声响发出,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大胡子顺着白辰亦手指的方向一看,瞬间觉查出不对,“白将军,不对呀?上次若没有守兵,可能是敌军大意。这次绝不可能还不注重粮草啊?你看那边好像有很多火把,看着距离得有十多里,照咱们这呼啦啦的一大群扶老携幼的赶到那儿,还不得天亮了呀?”
白辰亦猫着腰探头瞭望着,觉得大胡子说的甚有道理,一时间也想不出任何好的办法,他蹲在地上拿石子摆着阵营算计着距离,急得只挠头。
“白将军,咱这是发情了咋的?咋还抓耳挠腮的呢?”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张开大嘴,白辰亦立即回头准备制止,他们“哈哈”都咧着嘴,露出呲呲大板牙,只是不见笑声,个个憋的是面红耳赤,不得已只能捶地排解。见到这个场景,把白辰亦倒给逗笑了。小声笑着呵斥他们道“你们啊!也不看看这都啥节骨眼上啦?还是这幅吊儿郎当的德行呢?哎...我也不管了,别笑出声就行。”
“哎,白将军,你说咱们上不去,把他们叫下来行不?”一个留着胡须的老头且说,
“可别胡咧咧了,还叫他们下来?你咋不说让他们背着粮食来迎接咱们呢?到时候咱们吃饱了在给他一刀痛快的?”旁边一个瘸腿的人反驳着,
“算了,给你也说不明白,我就是想说,把他们给骗过来嘛!谁说让他们背着粮食来了?再说要背也得背烧鸡、红烧肉啦撒的来呀,再配点儿女儿红就更好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个酒蒙子,你这八成是还没醒酒儿呢吧?”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的怼着,白辰亦始终沉默不语,就任凭他们继续着悄声的口水大战。
他仔细想着“既然我们来不及上去,何不就把他们骗下山来也好啊?”
“大胡子,咱们这队伍里都没有擅长长途奔袭的?一个也行。”
他突然问道,斗嘴的二人见状立刻闭了嘴。
“傻狍子还有大个都能跑,只是大个前几天崴了脚,跑起来稍有点儿慢”大胡子说道,
“傻狍子?大名叫啥呀?这外号都谁给起的呀?”白辰亦笑着说,
“傻狍子,过来,白将军叫你呢?磨蹭啥呢?麻溜的。”大胡子摆手小声招呼着,
“白将军,我就是傻狍子,找我啥事呀?”
“给你说个媳妇儿,看你相中没?还找你啥事?能有啥事呀?自己想还想不到吗?”大胡子扒拉着他脑袋说道,
白辰亦不禁也给逗笑了,他问道“你大名叫啥呀?今年多大啦?”
“哎呀白将军,还真要给我找对象咋的?我傻狍子,我呸,我以前叫乌日更,现在叫何清,今年二十二了,老家住喀喇沁右翼前旗额伦淖尔苏木...”
“何清,你看到那边山上,星星点点的火把了吗?我限你一个时辰内跑到那里,烧光他们所有的屯粮。”白辰亦指着接近山顶处的一个似山坳的地方说道,
“白将军,我要是顺利完成任务,你能给我什么奖励?”何清问道,
“只要完成任务就升你做步军将领”
“不要,我何清大字不识一箩筐,当不了大官。就想让你做媒给娶个媳妇儿...”说着他便扒着白辰亦耳语一番,边笑着猫着腰钻进旁边的荒草丛跑了。
“别忘了带上火石,火油...”
“身上本来就有”何清话音未落,便早已不见了踪影。
“大胡子,你带上二十...”稍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都带上吧!你带上所有年轻力壮的,到半山腰拦截他们,一见敌军身影就地杀光,一个活口都不能留!快去”
“这边要是有伏兵,那你们怎么办?”大胡子担忧的说,
“若天意如此,那我也别无他法。咱们兵力有限,只得如此安排。快去,再犹豫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嘿呀,怎么会这样?”他捶胸顿足,瞪着眼睛低声说道“所有年轻的都带好兵器跟我走,白将军保重。”说罢便一溜烟都钻进荒芜的蓬蒿丛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白将军,老朽有话要说”
白辰亦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老头,佝偻着腰,一只手捂着嘴,生怕自己咳出声来。
“老军,你有何事?”
“白将军,老朽前几日被托里他们捉去了太师府,只为保得大家活命,便捏造谎言诬陷堰玉将军,这才得以活命归来。不曾想竟惹出如此大的事端,老朽之贱命死不足惜,只是心疼这几年都在一个锅里吃饭共患难的年轻后生们,白白丧命可惜了!看来还是老朽狭隘了。”那老头垂眸说着,
“生在这个战乱不断地时代,都是在刀尖上行走着,稍有不慎便会阴阳两隔,此事也怪不得你。”
白辰亦如此说即是说给他听,更是说给自己听的,他现在应付这些事,着实有些力不从心。
老头眼珠滴溜溜直转,忽然对白辰亦说,
“白将军,这里起火不足以使屯粮重地的兵调虎离山,倘若太师府起火,想必以托里平日的狠辣,大家都怕稍有不慎就会株连九族,定会慌不择路的前来救援。老朽去过一次太师府,对那里地形还算了解,就让老朽去吧!若一个时辰后太师府并未起火,您就在此点火,此乃两全之策。”
“老军,你只身涉险,必然凶多吉少,我派二十人随你前去,有事也可相互照应。”
“不可,白将军,人多反而扎眼,我一人前去足以。刚开始我们以为你也会像那工头一般,对我们非打即骂,所以才不听你的命令。而今看来那工头与你并无半点可比之处。我等愿誓死追随白将军。”说罢便起身离去了。
“老军,此去一路保重!”
白辰亦心中默默祈祷老军平安归来,并派出二十个四五十岁的壮丁分几批潜回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