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我们终于不再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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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苏立宣清亮的声音传入钟濡沫的耳朵,一句就好,一句就足够。我们都有过年少时的喜欢,往往是一个眼神,一句话。不用多,就足以把埋在心里最深处的那份情感激起。

面对面笑着,伸手递心形卡片纸给苏立宣时,钟濡沫一直都是抿着嘴笑。这样的笑符合她的性格,符合她此时此刻心里的小悸动。

心动不是一瞬,是会长久。

钟濡沫咧嘴笑了笑,露出了整齐的牙齿。然后小心翼翼地往教学楼二楼跑了,嘴角总是不由地扬起个美丽的弧度。

这大概就是年少的欢喜最美的样子了吧。

苏立宣把心形卡纸紧紧地攥在手里,还好这个时节已经是冬天,否则南方的热空气也许会让那张心形卡纸浸上汗渍。当然了,也许在那样的欢喜之下,汗渍也能成为一个证据。

爱过的证据。

年少时的欢喜证据。

他在一楼楼梯口的位置一直看着钟濡沫,直到她跑到了二楼。

钟濡沫到二楼楼梯间时,转过了头,看到了在一楼楼梯口笑着看着她的苏立宣。那个样子真的很美好,斜站着,身子有点耷拉着,左脚支撑着身体的重心,右脚则斜着。苏立宣似乎很习惯这样的站姿,这样的站姿也只有苏立宣能掌握得刚刚好。

钟濡沫在心里这样想着,猝不及防地给了苏立宣一个大大的微笑。

这个微笑很美很美,美到了苏立宣的心里。混着那股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栀子花香,让苏立宣自卑的心一点一点放下了戒备。

钟濡沫终于鼓起勇气,不顾其他人的想法,不顾其他人的眼光,把那张写了《yellow》英文歌词和中文歌词的淡黄色心形卡纸给了苏立宣。而苏立宣也一点点地放下了戒备,放下了不敢与害怕。

苏立宣与钟濡沫,他们在面对这份年少的小悸动时,终于不再胆怯了。

真好。

他们两个站在一楼楼梯口时的位置,苏立宣在前,而钟濡沫在后。本来要走也是苏立宣先走,应该是苏立宣走在前面,而钟濡沫跟在后面才对。但是,钟濡沫真的喜欢苏立宣在背后看着她的感觉,她享受也不想离开那样的感觉。所以先走了一步,正如自己所想。苏立宣一直在后面看着她,没有跟上来,静静的看着。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其实适合那种安静的美好。安安静静就够好。

当钟濡沫走到教室门口时,俞凡已经站在哪儿。并对她发起了一通质问。

“你刚才干什么呀?都跑到楼梯间了,还转回去,后面有谁呀?”

未料这竟然被俞凡看见了,看来还是钟濡沫低估了俞凡的八卦能力。也是,像俞凡这样的人,对待学习上的事情没有多上心,但是对与学习无关的事情可是异常地有兴趣。

天啊,她竟然看见了!

钟濡沫一边惊讶,一边极力掩饰。遮遮掩掩地说道:“后面有人叫我的名字,难道我不该转回去看一看的吗?这个大家都是这样的吧,听到有人叫时,都要回头看一看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样,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别大惊小怪的。”

她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打消俞凡多余的想法,直接就用了个反问的语气,好让俞凡无话可说。并在后面补充道这是很正常很普遍的事情,每个人遇见这样的情况都会做出和她一样的举动。

不得不说,钟濡沫的心思真的和一般的人不一样,至少和这个年纪的孩子不一样。她懂说话时要怎样说才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想要传达给听者的意思,一般就是听者听到的意思。

“你就是狡辩,我才不信呢!我就没见过你跑着上楼。”俞凡翻了个白眼,自知问钟濡沫的话,如果她不想说就什么都不会多说的。只好随便说上两句。

“你没见过,那今天正好让你见一次的咯!”钟濡沫笑着说道,她已经知道俞凡不会接着往下再说关于这个的事情了。

可是呢,天算不如人算。谁知道偏偏在这个时候,苏立宣刚好上楼,刚好走到二楼楼梯口。最最关键的还是——竟然被俞凡看见了。

一下子,俞凡的气焰就盛了很多。眼睛瞟了一下楼梯口的位置,对着钟濡沫说道:“喏!有人上来了,刚才是这个人叫你吗?”

钟濡沫疑惑地转头一看,是苏立宣,竟然是苏立宣!天啊天啊,为什么会被俞凡看见,这我该怎么解释,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不知道要怎么接俞凡的话,钟濡沫只好一直看着楼梯口,没有转过身子来面对俞凡。心里万般希望俞凡可以就此停止这个话题,她已经继续不下去了。

苏立宣看见钟濡沫一直没有转过去,还在看着在楼梯口的自己。对她笑了笑,笑得很灿烂很灿烂。她好想这个时候没有俞凡在呀,那么这个美好的场景也不会总觉得背后有点凉凉的。

钟濡沫在心里叹了口气。

什么话也没有说。

但是俞凡却开口了,略带疑惑地说道:“诶,钟濡沫。这个人有点眼熟啊,经常和傅泽宇在一起是吧?”

“是!”

在钟濡沫很确定地说出这个字后,就后悔不已。真是想抽自己两个耳光,怎么一下子就没忍住呢?瞎回答些什么啊,这不是更加显得有问题了吗?

可是也没有挽回的办法了,毕竟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来的。

俞凡像是抓住了把柄一样,语气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就连语速都快了。强行把钟濡沫拽回来,说道:“该不会就是他叫你吧?”

钟濡沫什么都没说,这个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从一开始就没有人在叫她,所谓的要为自己的话负责大概就是这样的吧。自己最开始说了个谎,现在又得圆回去。

不过还好的是,钟濡沫这个谎言的主角是苏立宣。还有上一个谎言,主角也是苏立宣。

这样的谎,钟濡沫愿意说无数遍。就希望能有无数个这样的场景,来让她可以一点儿也不刻意地说出这些个谎言。

见钟濡沫没接话,俞凡又接着说道:“他叫你你是不是自己都有点懵啊?以你这种性格,一定是懵了,平时都不见你多看哪个男生一眼的,忽然被男生叫自己的名字,还是不认识的,你吓坏了吧?呵呵呵……”

说着还笑了起来。

“你别瞎说了好吗?收起你那些无聊的猜测好吧?不,不是猜测,是推理!你柯南看多了吧?”钟濡沫理直气壮地说道。

俞凡果然是被带偏了节奏,关注的重点也变了。还好还好,不用自己再多解释什么。本来以为他在这个时候出现,那就有口也说不清了,可是谁想到俞凡的关注重点和大家的都不太一样呢。还好还好,俞凡的八卦特质把她自己带偏了。

钟濡沫在心里窃喜到。

“不行,他竟然这样叫你的名字,一定是对你有意思!他刚才还对着这边笑,一定是笑给你看的!”俞凡说道这儿时,钟濡沫忽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呀?”

“啊?”

“‘啊’什么!我问你笑什么?”

“哦,我笑你可真能推理。”

“啪!”俞凡用手在钟濡沫脸旁边扫了扫,并自己配了个打人的声音,说道,“真想给你一巴掌!”

“本来就是。”钟濡沫笑着,平静地说道。然后就走进了教室,坐在了座位上,拿出习题,打开笔盒。俨然一副准备写作业的样子,想把俞凡拒之千里的意思。

钟濡沫的同桌在她坐下去的时候,还对她笑了笑。并拿着习题集,想问钟濡沫一个题。

可是俞凡也不是吃素的,跟了过来。拉着钟濡沫,说道:“你给我过来!”

钟濡沫摆摆手,指着桌子上的习题集说道:“小李要问我作业,你别烦了!”

“小李,咱们待会儿再问好吧?下次下次,我让她多给你讲几个题,现在我有大事要和她说……”

钟濡沫打断道:“又不是你要问题,你在这儿做什么决定啊?况且要讲题的也不是你,你倒还给我增加工作量啊。”

……

……

就在他们俩争个不休的时候,钟濡沫的同桌小李说话了:“濡沫,你先和她说吧,待会儿再和我说,多讲几个题啊!”

还没等钟濡沫回话,俞凡就把她拉到了教室外面。迫不及待的说道:“真的,我觉得刚才那个人一定对你有意思,他不是经常和傅泽宇在一起吗?我一定要去问问傅泽宇。”

说完,俞凡看着钟濡沫。钟濡沫问道:“说完了?”

“完了!”

“大费周折把我叫出来就为了说这个,你先关心关心傅泽宇想不想见你吧,还想着去问傅泽宇呢。”钟濡沫挖苦了俞凡一番。

“啊!”俞凡不满。

钟濡沫自顾自地走进教室,小李在座位上坐着。钟濡沫走过去,说道:“现在我来和你讲题吧,你别管俞凡,她刚才是开玩笑的。”

“嗯,我知道。”

PS:那天阳光正好,你对着我笑,是我这辈子最挥之不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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