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没有什么可以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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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上海已经一个月了,苏立宣没有去见过钟濡沫一面,只是给她打过一个电话。翻到离开上海那一天的日记,上面只是写了一句话“终于懂得奋不顾身”。

“是啊!是该我奋不顾身了!”苏立宣对着阳台的窗玻璃,看着外面繁华的夜景自言自语道。

外面的热闹喧嚣与苏立宣家里的孤零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即使外面的繁华与里面的孤零零只有一扇窗的距离,可是繁华始终飞跃不了这一扇窗,来丰盈苏立宣孤零零的心。

苏立宣此刻能体会到的孤寂,正是从前日日夜夜陪伴在钟濡沫身边的。如果一切注定了是要互换的,那么包括所有的孤寂也无处可逃,逃也逃不开。

第二天小刘来苏立宣家里,说起了江林文艺出版社的安排,就看苏立宣愿不愿意。

“立宣,江林文艺出版社要给你安排个责任编辑,专门跟你的稿子,你怎么觉得?”小刘问道。

“他们怎么想的,为什么要给我安排个责任编辑,我以前从来没有责任编辑,不也写得好好的吗?”苏立宣反问道。

“这一点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但是他们始终还是觉得有个责任编辑规范一点,所以现在就是看你的意思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他们也不会强求你的,主要的决定权还是在你身上。”小刘解释道。

苏立宣对于这个做法很无奈,也不理解,在他看来这是不信任他的表现。

“我不会同意的,你告诉他们。”苏立宣很肯定。

小刘一副早已经猜到了的样子,说道:“我就知道你是这个反应,好,那我明天就去告诉他们!”

苏立宣忽然转念一想——钟濡沫不就是他们出版社的编辑吗?于是连忙问道:“等等!责任编辑是不是由他们出版社的编辑来担任啊?”

小刘一下子笑出了声,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嘛,他们出版社摆着那么多的编辑不用,难道还要去外面给你单独请一个编辑啊?”

“这样啊。”苏立宣点了点头,“那我觉得有个责任编辑也不错。”

“大作家,你这是史上最强变脸吧!”小刘惊讶道。

“确实不错啊!”苏立宣笑道,“对了,责任编辑是不是可以由我自己来选择啊?”

小刘想了想,说道:“按理来说,应该是可以的,尤其你现在是当红的作家,他们应该是会让你自己选择责任编辑的。”

“那就好!”苏立宣笑了笑,想着这样就可以让钟濡沫来担任自己的责任编辑了。

接着就又说道:“那你和他们说责任编辑我要钟濡沫来当,其他人我都不要!”

“好啊!你小子,我还说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呢,原来是因为这个钟濡沫啊!我问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所以才执意要来上海,‘近水楼台先得月’?”小刘一惊一乍的。

苏立宣笑而不语。

“你了解人家吗?人家有没有男朋友你知道吗?你就在这儿计划着让人家来当你的责任编辑!”小刘进行了一系列的发问。

“行啦,你去不去和他们说。”苏立宣严声说道。

“我去说,一定会去说的,保证让你的责任编辑是钟濡沫啊!”小刘说道。

小刘把苏立宣的意思告诉了出版社,出版社很爽快的就同意了。出版社方的说法是——本来这次和爱沫的合作就是钟濡沫极力促成的,让她来担任爱沫的责任编辑也是理所当然的。

苏立宣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可把自己开心坏了。现在就等着钟濡沫正式成为自己的责任编辑了,那样的话他们可以有更多的相处时间,很多事情就更容易说清楚了。

一家欢喜一家愁,主编告诉钟濡沫她将成为爱沫的责任编辑的时候,钟濡沫是十分拒绝的。

“主编,咱们出版社那么多优秀的编辑,怎么就轮到我了呢?再说了我每天那么多的工作,再去跟他的稿子我也忙不过来啊!”

“因为你是这些编辑中最优秀的啊!”主编笑着说道。

钟濡沫无奈的说道:“得了吧,主编,你也别取笑我了,我是最优秀的编辑,说出来你敢信,我自己都不敢信啊,说真的,主编,我当不了爱沫的责任编辑,你还是换个人吧!咱们出版社这么多的编辑呢!”

“我和你说实话吧,是爱沫亲自要求你做他的责任编辑的,你还是老老实实去吧,就别推脱了!”主编说道。

“好吧!”

既然是苏立宣主动要求的,钟濡沫就知道了这也不是能推辞得掉的,反而会弄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就得从长计议,不是现在说不去就能不去的。

下班之后,钟濡沫就又接到了苏立宣的电话,苏立宣想和她见一面。钟濡沫同意了,有些事情没有办法避免,那就还是要去面对。

只是连钟濡沫自己也不知道,当真正面对苏立宣的时候,她究竟能不能再真正的做自己,说自己想说的话,而不是一遇到苏立宣,所有的防线就都奔溃。

但是没有办法,她还是得去面对这一切。

哪怕这一切她都不想看到,不希望看到。

见到苏立宣的时候,苏立宣仿佛精心打扮过,看着很有精气神。只不过在钟濡沫的眼里,他还是一样的忧伤。

一样的不为自己忧伤。

钟濡沫淡淡的说道:“你要说什么,说吧!”

“濡沫,对不起。”苏立宣看着钟濡沫说道,哪怕钟濡沫一直在有意的避开自己的眼神。

钟濡沫抬起头看着苏立宣的眼睛,这是十年后她第一次看着苏立宣的眼睛,说道:“你不要再和我说对不起了。”

如果什么都能用一句对不起来解决,那怎么还会有那么多年的纠葛呢?怎么还会有那么多年的伤心与难过呢?那么多不愿去去面对的曾经,又怎么会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回去的呢?

苏立宣能体会钟濡沫的不愿意,他也只是说了一句:“那好,我不说对不起了。”

“对,没什么好说的,那我走了。”钟濡沫依旧是淡淡的说道。

PS:努力想要避开,最后也还是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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