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苏立宣是在钟濡沫的强烈要求之下,又或者是说是在钟濡沫的逼迫之下,当着钟濡沫的面把那张卡片纸打开了的。
钟濡沫没有找到和以前相同的淡黄色的卡片纸,这一张卡片纸不是淡黄色的,甚至是连一点点的浅黄都没有。取而代之的颜色是与黄色相差很大的蓝色,不是淡蓝色,是让人印象深刻的深蓝,上面还有些小碎花。
那一年,小碎花似乎是格外的流行,钟濡沫发现在那家文具店里面的卡片纸很多都是小碎花的。其实啊,要发现那一年流行的是什么,去文具店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那些卡片纸,包书皮的包装纸等等都有那一年流行的影子。
钟濡沫无法去判别这次的这张卡片纸是好看还是难看,不是从前的那一张,钟濡沫就失去了判断的能力,无论什么样子,什么颜色的卡片纸在她的眼中似乎都是一样的。钟濡沫知道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把《yellow》的中英文歌词都写在卡片纸上面,无论卡片纸好看与否。
苏立宣打开了卡片纸,却没敢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其实现在要是只有苏立宣自己一个人在场,那么苏立宣一定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的。可是现在还有钟濡沫,站在苏立宣的对面,苏立宣害怕自己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情感会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暴露在钟濡沫的眼里,所以他强迫着自己不去看卡片纸上的内容。
故意不看内容,钟濡沫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就在苏立宣故意不看内容的时候,钟濡沫指着被苏立宣打开了的卡片纸,说道:“你看一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当时钟濡沫的语气很是奇怪,奇怪到苏立宣不知道要用一种什么样的形容词来形容现在钟濡沫的语气。但偏偏又有一种魔力,让苏立宣无法拒绝现在钟濡沫说的话,只能是照着钟濡沫说的去做。
现在的苏立宣无法拒绝,可是苏立宣曾经决绝的留下一个背影的时候,怎么又下得了决心呢?
果然,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下定论,尤其是与感情有关的。
感情——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苏立宣心里快速的猜测了一下钟濡沫写的是什么,甚至想过是情书,或者是钟濡沫会摘抄一段文艺得让人窒息的话,来告诉苏立宣现在他的做法是多么的愚蠢。
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是苏立宣怎么也没有想到钟濡沫写在卡片纸上面的,竟然会是《yellow》的歌词。
那么久了,苏立宣以为钟濡沫早就已经忘记了这首歌,忘记了他曾经带着她去“旧时光”小店,去听那首《yellow》。现在,就连苏立宣自己都快忘了这首歌,忘了自己曾经很喜欢很喜欢这首歌。最最重要的是,苏立宣忘了自己曾经带着很喜欢很喜欢的女孩子去听这首自己很喜欢很喜欢的歌,只是希望自己很喜欢很喜欢的女孩子也能喜欢自己很喜欢很喜欢的歌。
苏立宣甚至忘了自己有多久再没听《yellow》,一直到钟濡沫提起,才想起这首《yellow》。
才想起自己的胆怯。
钟濡沫好不容易不再胆怯了,可是苏立宣却变得胆怯。
情不自禁的,苏立宣把整张卡片纸上的歌词都看完了,仔仔细细,认认真真。英文歌词,还有中文歌词,中文的那一部分是钟濡沫自己翻译的。钟濡沫觉得那是最宝贵的,其实苏立宣也是这样觉得的。
Look at
the stars,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Ahing
you do,
Yeah,they were all Yellow。
I came
along,
I wrote
a song for you,
And all
the things you do,
And it
was called Yellow。
So then
I took my turn,
Oh what
a thing to have done,
And it
was all Yellow
……
……
抬头仰望繁星,
看它们如何为你闪耀,
你的每一个举动,
都是如此地胆怯;
我走向你,
为你写了一首歌,
想起你的举手投足,
把这首歌叫做yellow;
……
……
苏立宣的脑海里真真切切的出现了当时的钟濡沫,当时的自己,当时的他们。正如钟濡沫所想的、所希望的,真的想起了从前。可是想起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好歹得需要有当事者的承认啊,苏立宣是不会承认自己想起了当时的一切的。
一定不会。
他们两个很像,都有莫名其妙的倔强。
钟濡沫看着苏立宣认真看卡片纸上歌词的样子,心里就像是开了一朵青春的花,好久未问到香味,却在这一瞬间散发了很大的一股芳香,沁人心脾。
“你还记得这首歌吗?”钟濡沫满怀期待的看着苏立宣的眼睛,苏立宣的眼神里还是像从前那样,有着难以言说的忧伤,深得看不见底,却偏偏让钟濡沫神魂颠倒。
“记得。”苏立宣条件反射的说道。
又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这首歌本就是苏立宣最最喜欢的歌。
“你还记得我以前也给你写过吗?有中文版的歌词!”钟濡沫说到这儿的时候,用手指了指苏立宣手上的卡片纸,指的那一部分是中文版的歌词。
“记得。”苏立宣依然是回答了这两个字。
“去年忘了和你说,中文版的歌词是我自己翻译的。”钟濡沫像是一个寻求家长夸奖的孩子,眼神里满是期待,好奇的等待着苏立宣的回答。
“很棒!”
苏立宣不是不想多说两句,可是苏立宣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很害怕和钟濡沫说话,就好像是多说了一句闵思远就会知道自己也喜欢钟濡沫一样。
可是有什么好怕的呢?苏立宣很怂。
“你什么都记得吗?”钟濡沫像是不经意的问道。
“记得。”苏立宣也像是不经意的回答道。
可是,苏立宣是不经意的回答,钟濡沫却不是不经意的问起。
“那你一定还记得辩论赛决赛之前你说的话咯!”听完苏立宣的回答之后,钟濡沫高兴的像是个孩子。
苏立宣一愣——钟濡沫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记得啊!苏立宣当然记得!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
“不记得了。”苏立宣这句话说得很淡很淡,淡到让人一听就知道说的是假话。
PS:我知道你应该记得所有的,可我还是希望听到你亲口说你还记得,我也好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知道的有些事情没有必要了,可我还是想要倔强一下,以为那样能让自己好过一点。(咸鱼又来推荐作品了,《星花》,据说作者是一个小哥哥,有谁是像我一样看见作品名以为作者像我一样是个小姐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