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立宣忽然的离开,像是狠狠打了一下钟濡沫。钟濡沫看着苏立宣跑开的方向,在原地露出了一个很夸张很嘲讽的冷笑。
俞凡看着钟濡沫,她这个样子俞凡觉得陌生极了,一点儿也不像她。然后,俞凡只是略带心疼的对着钟濡沫说道:“别这样。”
“我很难受。”这句话像是憋在心里半天说不出来的,最后硬挤才从嘴巴里面说出。
俞凡伸出一只手,拍了拍钟濡沫的后背,轻轻说道:“别难受,会好起来的。”
钟濡沫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不想被人看出自己的秘密,因为这时从阶梯教室里面走出来的同学还有老师已经离她们两个越来越近了。他们走到钟濡沫的旁边时,李琼问道:“刚才那么着急的出来,怎么现在还站在这儿啊?”
这问题问的让钟濡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时候刚才点评的老师也走了过来,钟濡沫看了一眼老师,笑着说了句:“老师好!”
“你好!”
当时钟濡沫的那个笑容,就连她本人都觉得虚伪,如果当时能有一面镜子,让钟濡沫能看见自己脸部虚假的笑,估计她现在已经被自己恶心死了。
老师见到钟濡沫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因为刚才钟濡沫提前走了而露出什么不满意的神情。相反,表现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老师毕竟是老师,在很多时候都保持着必要的虚伪,或者说是真实的虚伪。
很快,评委老师就走远了,他们几个都不约而同的向老师说了再见,老师是笑着走出教学楼的。
然后只剩下了几个学生,其中还有演讲社的张春学长和闵思远学长,他们两个从比赛开始就一直跟着看比赛的情况,因为是演讲社的负责人。
不能避免的事情,越是逃避就越是要发生。老师们走远后,张春一本正经的对着钟濡沫说道:“你刚才怎么回事儿?撂下一句话就跑了,再怎么说和你说话的也是个老师,老师能抽出时间来看你们的比赛已经是万幸了。刚才的那种情况,老师心里肯定是有想法的,以后别再这样了,看你现在还在这儿,那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儿吧,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被张春这么一说,钟濡沫的脸一热——她知道这样做不好,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每次苏立宣一出现,钟濡沫就变得不像是自己了。钟濡沫以为自己一直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却没想过,有一天竟然会为了苏立宣而活。
这,真的很可悲。
在爱情里,最先看低自己的一方其实在爱情开始之初就已经输得很彻底了。
“学长,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刚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钟濡沫也是一本正经的说道,语气里甚至能听出一丝丝的害怕。
张春平日里就是个认真的人,遇到事情自然也是很认真的,无所谓什么事。钟濡沫说完,他也只是笑了笑表示没什么了。
闵思远听出了钟濡沫语气里的害怕,为了缓和气氛,笑着对钟濡沫说道:“你别介意啊,张春平时就是一本正经的,其实他没什么恶意,就是想给你提个醒。”
钟濡沫抿嘴笑了笑,很尴尬,也很腼腆,很符合遇见苏立宣之前的那个钟濡沫的作风。
闵思远应该是生来就适合做这样的调解工作的,他对着钟濡沫说完之后,又对着张春说道:“你呀,成天一本正经的,像你这样以后怎么找女朋友啊?”
说完,在场的几个人都笑出了声。张春为了配合这个气氛,也开玩笑般的说道:“你不一本正经,可你不也没女朋友吗?”
一个人说话的内容能带来什么样的效果与那个人的气质是息息相关的,像张春这种一本正经的人,就算是说笑也总透着一股一本正经的味道,总是怪怪的。让人觉得不是那么的好笑,或许今天的这个话题的笑点已经被闵思远打开了,所以大家还是笑了起来。
还好的是,气氛相较之前有了些缓和。
然后,这个话题就顺利的被避开了,他们没有人再提这个话题。邹鹏问张春下一场复赛安排在什么时候,张春说这次准备的时间可能会有点紧,因为周五所有比赛完成,所有进入复赛的队伍那天要留下来抽复赛的辩题,然后下周周二开始比赛。同样的还是淘汰制,赢的队伍进入总决赛,最后决出冠亚季军。
听完,邹鹏这一方的人都表示时间很紧张。另外输的一方就打趣说下一场比赛已经与他们无关了,他们也不必再为比赛操心了。
只剩下俞凡和钟濡沫时,俞凡又很正经的问钟濡沫:“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钟濡沫摇了摇头,“我真的不希望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好,我知道了。”俞凡说道。
现在的钟濡沫,在俞凡面前是丝毫没有防备的,不害怕她的秘密被俞凡知道。
如果这些秘密再不让俞凡知道,那么就真的要腐烂在心里面了。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放学都还是在北楼阶梯教室有比赛。钟濡沫他们四个每天放学都会去观看比赛,目的就是通过看别人的比赛还有听老师的点评,从中学习辩论的技巧。
周五那天的比赛,最佳辩手宣布完之后就开始抽辩题。钟濡沫他们队派出了邹鹏作为代表去抽辩题,拿到辩题——又是正方。不过这次的辩题还是比较有难度的,正方是“历史题材影视剧可以戏说”,反方则是“历史题材影视剧不可以戏说”。
拿到辩题他们几个就开始了讨论,钟濡沫从书包里拿出了随身背着的现代汉语词典,开始查定义——戏说、历史题材影视剧等关键词都查了辞典里面的定义,再进行一定的取舍,保留对自己方有利的部分。
很快,所有辩题就已经抽完,闵思远的比赛安排也已经出来。这一次他们没有把比赛时间安排表打印出来,每个队伍一份,而是直接让他们记着自己方的比赛时间还有对手是哪个队伍,原因在于这次的时间很紧,不想再浪费大家的时间。
如果说初赛是运气不好,那么决赛就是运气较好了。钟濡沫他们是最后一场,周五比赛,准备时间是最多的。
之后,就陷入了紧张的准备中。那几天,没有什么考试,老师也多在讲考试的内容,新课上的不多,正是最适合准备辩题的时候。
他们四个每天中午放学都会抽时间去阶梯教室里面讨论,下午放学时又去看其他队伍的比赛。
俞凡时不时的会和他们一起讨论,也时不时的会和他们一起出现在下午放学的北楼阶梯教室处,看其他队伍的比赛。时不时的也会给他们提供一些意见,每一次俞凡提出意见时,他们几个都会惊叹俞凡的脑回路不是正常人能比的。
很快,前三场比赛就到了最后一场。在看那场比赛时,钟濡沫他们几个已经预感到危机。进入复赛的队伍都不简单,很多方面都是比价优秀的,更重要的还是想要赢的那份心思。说真的,只要进入了复赛,大家都是拼尽全力的。
钟濡沫他们每次来看其他队伍的比赛时,都能看到他们的对手也在。而且对方的四个辩手,总是给他们很大的压力。
这场比赛再怎样紧张,比赛也终究是要到来的。那天下午最后一节课,钟濡沫完全没有听课。而是一直在看准备好的四辩稿,现在她已经能做到半脱稿,并且把时间控制在三分钟,场上再留出一分半的时间来进行现场纠错。现在,她努力的看四辩稿,就是希望到时候能做到全脱稿。
张宁浩看着钟濡沫死命背稿子的样子,觉得钟濡沫一定是疯了,不就是场辩论赛,应该不至于弄成这样吧!虽然
张宁浩知道钟濡沫这节课完全可以不听,但是这样避重就轻的行为始终还是让张宁浩十分费解。
下课铃声一响,钟濡沫也是在老师后脚走出教室的。没有直接去北楼阶梯教室,而是站着教室门口等着邹鹏、李琼、李远他们几个人从楼上下来。
等待的过程中,张宁浩过来,说道:“还是在北楼阶梯教室比赛吗?我想去看看你们比赛。”
“是啊!”钟濡沫看了张宁浩一眼,笑着说道。紧接着就看到邹鹏他们三个人从楼梯上下来,和张宁浩简单说了一句“再见”就和他们几个人会和了,然后三个人就一起往着北楼阶梯教室走去。
路上,还在说着辩论赛的种种。
“待会儿一定不要紧张啊,无论如何都要自信一点儿。”
“我准备全脱稿。”
“临场再决定吧,如果不能全脱稿就半脱稿。”
……
“我觉得这个攻辩问题还得再改改,你们觉得呢?”
……
……
张宁浩紧跟着他们几个进入阶梯教室的,基本上是成了最早进入阶梯教室的人。进去时,在阶梯教室里面的,除了负责的张春和闵思远,辩手,就是张宁浩了。张宁浩甚至是在反方之前进入阶梯教室的,张宁浩对此也表示很意外。
观众进来的差不多时,就宣布了辩手进场。他们依次坐在自己的辩位上,随着“风采展示现在开始”的声音,从正方一辩开始进行了风采展示。
钟濡沫站起来风采展示之后,坐下的一瞬间发现阶梯教室门口处走进来的那个人是苏立宣。
下午的阳光背着北楼阶梯教室的门口处,那个身影被映成了一个黑影,但是钟濡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是苏立宣。
PS:你来了,带走了我所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