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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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白多多挣脱他的手,快步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转头冲他一挑眉,正经地说道,“你根本就是啊,怪物,老怪物!”

说完,她赶紧拔腿跑了,完全可以想象到身后人那铁青的脸色。

没一会儿,眼前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座用蓝和白搭配漆成的木质小楼,小楼儿面积不太大,就简单的小两层,就那么隐映在岛中绿树成荫的小山坡上。

远远地看上去更像个了望塔似的,可是那建筑风格,在一抹幽绿之中,显得特别的幽然美丽。

刘然从后面走上来,圈住她的腰,没跟她刚刚的话计较,白多多扭头望着他那双暗沉得比这海面还要深邃的眼,心中荡漾着一圈一圈的涟漪,双臂蔓藤似的环在他的脖颈上,任由他抱着行走在这夕阳下的小岛上,往那小木楼儿走去。

心里有种让她说不出口的熨帖和舒服。

刘然看了眼怀里的女人,眼睛里滑过一抹暖色的情潮,收紧了手臂,加快了步伐。

“知道我为啥要带你来这儿么?”

呵呵一笑,白多多感觉到他落在身上的视线锐利而炙热,不由得抿紧了唇角,歪着脑袋问。

“解锁新地点?”

话音刚落,额头上便挨了一下。

“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呃,这个男人……

换往日白多多得顶回去,可今儿姑娘心情倍好,而且瞧着刘然目光虽然还是锐利,偶尔还是冷得像冰块,可是到底还是在她面前隐藏了骨子里的狼性,更像是封印了冷酷灵魂的魔神。

眼神柔和了,泛着深幽光芒的样子能让她想直接溺死在里面。

她暗自腹诽着,大概是见她没有讲话,刘然突然将她环在自己脖子的小手拉下来紧紧地半扣在掌中,眉梢眸底盈满了笑意——

“喜欢这儿么?”

白多多也不矫情,直接笑了,“喜欢啊,喜欢死了!”

“喜欢那就做咱俩的婚房啊,这岛就是我们的后院,撒网捕鱼,种菜养花都由着你——”

婚房?!撒网捕鱼,种菜养花都由着她?

乍然闻听此言,白多多真的被雷住了,随即脸上露出幸福到差点眩晕冒泡的样子来。

“太好了!”

轻轻的喃喃,像自言自语,又像是低低的倾诉!

拥着她的手臂紧紧的,刘然将自己的下巴抵在这个傻呆的小女人头顶上,目光深远。

……

当夕阳落入海平面的那一刻,在那个白色木楼的大阳台上,白多多依偎在男人的怀里,脸上说不出的幸福美好。

远看不太大的小木楼,其实很宽敞很漂亮。

此时,夕阳的余晖将他俩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影子拉得老长。

亲密的样子,像合成了一个人似的。

长年久居在城市里的人,在这种地方看荡漾的海水,银白的沙滩,白色的木屋,绝美的夕阳……

这一切,比任何的童话世界都要美好。

“开心吗?”

“开心。”

“美吗?”

“很美啊——呵——”

男人那带着粗茧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仔细打量着她满足的小女孩样儿,目光深深浅浅,柔和而绵延。

“在我的眼里,还有一处风景比这儿还要美。”

歪着头看向他,白多多不太相信的挑眉抬眼,与他那暗若幽潭的目光对视着。

胸口一荡漾,心,立马做了俘虏,微笑着喃喃,“哪儿啊,别卖关子……”

促狭般勾起她的下巴,刘然半眯着锐利的眼睛俯头一吻——

“在我眼里,你最美!”

“……”

猝不及防地听到一个严肃的冷块似的男人说出这么深情款款的话来,是个正常人都得愣三秒,然后捂着狂跳的心脏又是三秒,最后才确定他是不是真说了这么肉麻的话。

白多多亦然,听完这话,脸却莫名的烧了起来……

有点儿窘……大白天在光天化日之下听到他说这种话,好像还是第一次。

而她动人的娇态,却实实在在的取悦了男人,刘然坚毅的唇角弯着的弧度越来越大,那张周年冷冽的脸上,漾荡着十二万分盅惑人心的笑容。

目光深深地望着他,白多多轻笑,“刘然,老实说啊,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不会笑的!”

刘然听了却敛了笑,皱了眉,拍了拍她的脸,嗤道,“我也是个普通男人,当然会笑!”

普通男人么?不太普通吧?

伸出小手在他身上摸索着,逗弄着,白多多语气里全是揶揄,“真好,以前的你只有下半身,现在终于有了上半身,完整了……”

“什么意思?”刘然斥着低下头来寻着她的唇就咬。

“自己想呗!猪!”

俏娇的咯咯声响过,白多多乐呵呵地躲开他那的吻,软乎乎的身体在他霸道的狂吻往他身上蹭着某点,笑了。

“知道了吧?”

“小东西,找死呢?”男人铁钳般的双臂将她死死圈在怀里。

“但求一死!”白多多顺势搂住他的脖子。

刘然失笑了片刻,又突然敛起了笑容,狠狠地搂抱着她,严肃地说,“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伤害你,相信我!”

那慎重的样子,仿佛将她当做最重要的东西小心翼翼呵护在手心。

白多多心里暖暖的,“那你自己呢?”

女人粉泽的唇瓣轻启,长发低垂的样儿,仰头望他的样子,在夕照里美艳得不可方物……

但,失神未失志,刘然立马答,“当然……不包括我。”

“我靠……”

“我可以随便欺负!”

“我抗议!”白多多挥拳就往他胸口揍。

一把抓过她水葱似的手指,几句玩意让他心底深处全部的柔软都挑动了起来,像正在融化的冰山似的,怦怦直裂。

目光灼人,他难以自持地俯头又吻住了她。

……

翌日。

从岛上回来后,刘然送白多多到总部后,自己径直就去了军委。

坐在译电室里的白多多心肝猛跳,那种心情特别的复杂。

一边是幸福,一边是沉重。

刘然为了她的事那么认真,她不感动还是人么,可是对于这种事,她却半点也帮不上忙,想想觉得自己挺废柴的。

番外144

知道依他的性格那是劝不住的,索性也就不劲,只有等待!

临近中午的时候,刘然回来了。

他这次没有先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将三等奖的奖章和作出决定的红头文件给郑重地放在了她的办公桌上。

白多多诧异他的办事效率,抬头望他时,只见这位祖宗爷的脸上,写满了狂妄与霸道。

“拿着,收好。”

“谢谢,其实我……”

“我说过该是你的,就必须要。”

与他深邃凝重的目光对视着,白多多心里酸酸甜甜还有点咸。

感动的,感激的,所有与感有关的情绪都在心胸胸窜着……

“开心傻了?女英雄。”刘然见四周无人,也就不避讳,伸出手就捏了一把她的脸。

心里很感动,但白多多还是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满脸‘懒得理你’的小表情,“我有那么没出息么,不就是个三等功么,以后二等功,一等功……”

“不许!”

“不许什么?”白多多郁闷了。

“不许再立什么功了。”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刘然顺手拿起她放在桌面上的水,喝了一口。

哪还敢让她立什么功?

但凡是立功,哪一样不是危险?而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她以身涉险……

白多多知道他这话无外乎都是为了她好,心里暖和着呢,所以哪怕他说的话再无理,再霸道,她都满心喜悦。

“怎么了,改变思路了?你不准备把我培养成一个尖子兵了?”

“我不缺尖子兵,就缺一个暖床的——”

白多多挑眉望着他,把这种话讲得这么风轻云淡也就数他了,瞧人家那表情看着还蛮认真的。

正在这时候,不巧的是林雪珊就从门口进来了,眼睑半拉着,成功遮住了她眸底的光芒。

她的脸上除了冷,看不清究竟还有些什么东西。

一进门,她装着没听见他俩对话似的,若无其事的问,“你手机没在身上?”

“在啊。”

“如月说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刘然淡淡地瞥了林雪珊一眼,林雪珊继续说,“如月说,她这个月要回国。”

刘然一愣,随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地说,“知道了,我会给她回电话。”

“我过来,还有另外的事找你。”林雪珊看了白多多一眼,欲言又止,而后道,“到你办公室去说吧?”

“就在这说吧,多多不是外人。”

林雪珊吞吞吐吐,“这件事,跟她有关……”

刘然面色淡然,手指随意在桌上敲了敲,“那更要让她听听。”

林雪珊眼中有不明的情绪划过,很快,她就恢复了如常的脸色,将一份文件轻轻地放在桌上。

“这是我刚刚截获的,你一直在找的内鬼,我帮你找到了。”

刘然面色转冷。

林雪珊上学的时候学的就是译电,为了能在他身边做事,从进部队以后更是专研译电,后来因为一些事,被调去了医务处,但她破解译电的本领在部队始终还是佼佼者。

“我到是有点奇怪了,以往那么长的时间其他的译电员都截获不到,现在你怎么就突然截到了?”

刘首长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毒蛇又是什么样的人?

那么轻易就让人找到破绽,那这么多年的争斗,不是自己太弱智,就是毒蛇太傻逼。

这么多年了他才好不容易有了眉目,顺藤摸瓜找到了毒蛇,她有这么大本事轻易截获到他的译电?

瞧着他的黑脸,即便林雪珊明显感觉到刘然话里的怒意,但她丝毫没有怯场,微微一顿后,反而直接望向白多多冷声说,“根据这些资料显示,白多多有很大的嫌疑,她就是和毒蛇联系的那个内鬼——”

林雪珊这话一出口,就跟石头投入了湖水里似的,一荡一圈,瞬间就让两个人心里翻滚起来。

微微一眯眼,白多多心里那股子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

自然而然的,她的目光瞥向了旁边的刘然,而后者的眉头立马蹙了起来,拧得像根麻绳似的,很纠结的样子——

冷冷地扫了林雪珊一根,然后他将握在手心的水杯一放,就将桌面上那个密封的档案袋打开。

越往下看,他的眉头拧得越紧。

这是一份由林雪珊协助总参二部情报处做的分析性材料,所谓分析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更为确切的证据,一切的内容都是基于一些事实推理出来的,比猜测这个词又更为精准一点的结论。

上面简单来说,理由有三个:

第一,毒蛇给白多多的几通明电电话,全被精明的情报处人员给弄成了暗语密码,而且得到了精确‘破译’。

第二,根据那个在反劫持训练中存活下来的毒蛇手下的口供招认,那天他俩受了毒蛇的安排,为了配合特工021号的工作,声东击西将白多多引离了加工厂,并将藏在仓库里的一些重要物资和文件焚毁。

同时,饶幸存活的毒蛇手下,在受到引导和再教育后,决定将功补过,坦白从宽,供出了021就是白多多的事实。

第三,据情节处特工查证,在NUA组织的高层,有一个代号叫花蝴蝶的女人,与白多多关系匪浅,多有来往。

很荒谬,很荒唐,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更为可气的是,在这个档案袋里还有一份内部决议——

综合上述情况,白多多同志不适合再担任军机处通讯员一职,责成军事检察院立案调查,若上述情况属实,应提交军事法院裁决审判,或上述情况查无证据,也必须调职或勒令转业。

在这种涉及重要机密的保密部门,人人都知道,污水只要泼得准,没有人去管污水的来源。

这话更准确点说,宁错勿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所以,基本上来讲,凡是被内部怀疑为疑似内鬼份子的,没有任何情面可讲,一律屏弃在核心部门之外。

番外145

这么一会儿工夫,白多多端详着刘然的脸色,心脏狂跳。

不管怎么说,死也得死个明白不是?她向刘然伸出了手。

略一寻思,刘然将资料递给了她——

白多多越看脸色越黑,手指紧紧攥紧文件。

这叫什么事啊?

明显找事,明显是人家给她下的套呢……

她认识毒蛇,她是毒蛇派来的特工?可笑!和花蝴蝶有过多来往,花蝴蝶是谁?

看一眼那该死的分析材料,又看一眼皱着眉头的刘然,再调过来看着分析材料,白多多心里恨得牙根痒痒。

不过,有林雪珊在,她就是死也得将脸上的褶子抹平了,不能让她看笑话。

所以,她那张脸上,始终保持着平静的笑容。

“刘然,我这是被人给阴了?”

冷冷地蹙着眉,刘然的脸上比起她来可要吓人多了,冷哼一声嗤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醉翁之意不在酒?刘然这话啥意思?

没有给她解释,下一秒,刘然冷厉的目光又调转了过来,落在一直没有作声的林雪珊身上。

“你对这事儿怎么看?”

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林雪珊似乎没有料到他会突然问她,想了想,话说得委婉极了。

“在部队里,我从来没有个人意见,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

我靠,可真会作戏!

白多多心里十二万分的鄙夷,脸上却含着笑容看她表演。这事吧,她觉得跟林雪珊是脱不了关系的,什么事都讲证据,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接下来,林雪珊似乎放软了语气,又带上个人情绪了似的,认真的说,“不过……你最好别感情用事,就事论事的按上头的意思处理白多多,如果她是无辜,组织上自然会给她一个清白……你如果强行出头,指不定连自己都会被牵累,司令还打算给你升职呢。”

林雪珊,人才啊!

一句一句头头是道,冠冕堂皇出口的全他妈是场面话,不仅半点都让人抓不到她的字眼,还显得善解人意。

如果刘然今天非得包庇白多多,那就是和组织和条例过不去。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懂得什么时候适时出击,每一句话都无可挑剔,这棋盘摆得好,棋子下得也妙,可是……

刘然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么?

很明显不是,他从来只管自己的认定的事,何况这事事关白多多,他更是不可能妥协。

越听林雪珊的话,他神情越冷,最后只留给她一句话。

“白多多于公于私都是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安排。”

一听此言,林雪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明明就是他问别人的意见,结果人家说了意见,却得了这么一句话,这林雪珊没有当场气得病发,还能保证站立姿势,也真是相当的不容易。

刘然脸色阴沉,半晌整了整衣领口,冷冷地站起身来,轻唤了一声。

“白多多!”

“到!”

满脑子都在思考问题的白多多,乍然听到他唤自己,一副刚回神的样子。

淡淡地瞥着她,刘然的脸上依然是那种冷酷的表情,“跟着我,我今天到要看看,谁他妈敢动你。”

说完,带头往外走去,似乎是懒得跟林雪珊打招呼,连敷衍的再见都没有一句。

“是!”

嘴里答道,白多多懂事的将办公桌上的那个分析材料装好,想了想,又严肃地给林雪珊复印了一份,还正儿八经地将复印件装在了档案袋里,放在了林雪珊的面前,小声说道,“咳,林首长,小的清白就靠你了哦,你慢慢调查——”

然后在林雪珊恨不得冻死她的眼睛注视下,她微笑着挺胸抬头地走出了办公室。

别看她把话说得挺轻松,心里想不犯膈应是不可能的,这些事情,她还真的没有搞明白,横在心里忒不舒服了。

比如,这份不明不白的分析材料;

比如,林雪珊的资料里,和她联系的‘毒蛇’是谁?

又比如,不断将消息泄密给毒蛇那个真正的内鬼,到底又是谁?

在这之前,什么特工,什么卧底这类词,她都觉和挺新鲜的,一度以为只存在于战争年代,现在听来也多半都是那些电视剧。

可现在的事实证明,和平年代竟然也有这事,而且他们干的事,一点儿也不比战争时期逊色,个个削尖了脑袋的损人利己。

不得不说,如果抛弃到国仇家恨什么的大条条,大框框,单从个人感情的范畴来讲,白多多其实挺佩服这些隐秘战线上的英雄的。

这话绝对的真心,这些人其实也挺不容易,天天跟对手周.旋着,还得让对手半点都查觉不出来,单就表演功夫来说,就得是炉火纯青!

边走边想,没出意外的,刘然果然在楼道那等着她——

扭过脸来,刘然扣住她的手腕就走,“磨蹭什么呢?”

“这不是来了么?”

笑着回了一声,白多多轻松地跟着刘然往行政楼去。

然而,在她轻松的脚步下,却是对未来的不知情。

不管是他,还是他,都知道这件事必定还没有结束。

果然,当他俩穿过训练场,那脚刚踩入行政楼的地皮,就看到楼梯的拐角处有一行人在往上走。

不是别人,正是军事检察院的人。

在这种时候,来这儿的目的,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白多多不认识这些人,之所以知道他们是军事检察院过来的,主要是认出了那个小白脸,穿上军装后看上去还人模狗样的邢少东,王萍的男朋友。之前两人异地恋,后来那男的和王萍分手,迅速跟另一个女的出双入对,听说那女孩的父亲是检察院的人。

除了恶心,白多多实在想不出更贴切的形容词了,想着他为了能进检察院工作而甩了王萍,她就一肚子的恶心劲。

他还检查别人呢,自己行为败坏作风不正,怎么不自己也检查检查?

番外146

还军事检察院呢,这种正义化身的机关,怎么就藏了这种人渣呢……

正思忖间,那些人陆陆续续的拐进了三楼的小会议室,然后差了人过来请刘然过去。

然而,刘然压根不搭他们,只是径直带了白多多回自己的办公室,面色平静地让她给沏了一壶茶,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谈着晚上吃什么。

整个过程,他都不愠不火。

啧啧……

就说这气度吧,实在是让白多多打心眼佩服的。

在他这种淡然的感召下,她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她心里相当的清楚,这个男人,会保护她,也正在保护她,而且,她相信他有能力保护她。

……

没多一会儿,小会议室派人来请第二次了。

没有看来人,刘然眉目始终冷冷,摆了摆手,冷声命令,“让他们等着。”

看到那人悻悻地离去,白多多有些不解,“这样不去,不太好吧?”

“你懂什么,这叫下马威知道不?”

白多多眨眨眼睛,“下马威?早去晚去有什么区别么?”

“当然有区别,说了你也不懂,这就是领导的艺术。最重要的我得给我女人撑个脸面,让他们知道,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一会儿说话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会顾及我的意思,注意点分寸。”

心里一暖,还有些酸。

但白多多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笑意盈盈地轻拍桌子,大叫一声‘够义气’!

之后,她又似笑非笑地揶揄开了,“首长,你为啥就敢这么相信我呢?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要真是毒蛇那边的人,你这次可就完蛋了哦?且不说机密泄露啥的,就说你的前途吧,必定受影响……”

轻轻的啜了一口茶水,刘然淡淡地回击,“你这种一眼就能望到肚子里的女人,还能做间谍?”

妈的,这是活生生的鄙视啊!

白多多有些不服气了,“我为啥就不行?”

“做间谍不需要脑子?”

白多多气得直翻白眼,对面的人面不改色,她只能讪讪地捧了杯茶水郁闷地喝着。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会,她思忖了片刻,还是不放心地抬起头来,轻唤,“刘然——”

“说!”

放下水,她趴在办公桌面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着他,微笑地看着他。

老实说,大敌当前,他俩在这儿喝茶闲聊,感觉真是有点奇怪。

“你还是赶紧去吧,估计就是宣布对我的处理意见,没啥大不了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有啥证据说我是间谍啊?口说无凭,总不至于就让我去蹲大牢或者斩立决吧?哪能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大不了让我转业,你还能养我不是?”

刘然无奈地看着她,她还真是单纯啊,讲道理?这个世界有很多事都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

如果他这回不保她,就凭林雪珊那份报告,足够让她永远见不到天日了。

刘然心里暗自感叹着,脸上却浮现出淡淡地笑容来,不为别的,只为了安抚她。

“当然,我养你!”

半晌他又揉了揉额头,朝她招了招手——

“坐过来!”

“来啦!”一点都不介意他唤小狗似的招呼,白多多笑着走过去,顺势坐在他大腿上,任由他宠溺地抚着她的头发,勾唇浅笑,“首长,有啥指示?”

抿着唇仔细打量着怀里的女人,男人的大手就那么顺着她的头发,好一会儿才情绪不明地开口,“多多,人要活得堂堂正正,但有时候也必须学着做坏人!”

闻言,白多多一笑,那笑容漂亮极了,“没错啊,我觉着自己已经够坏的了……”

“哦,比如?”

俯头咬了一下他的唇,白多多嘿嘿笑着说,“比如夏天往女同学包里扔活的小龙虾,把人家吓哭了,这算不算?”

“捣蛋鬼!”捏了捏她的脸蛋,刘然忍俊不禁放声大笑起来,“这些鸡皮蒜皮的,不算。”

他难得大笑,白多多却憋住不笑,懒洋洋地靠着他,手指把玩着他军装的钮扣,淡淡地说,“这样啊,那我还是算好人喽?话说刘然,做好人有啥不好呢,俗话不是说,好人有好报……”

收敛起笑容,刘然微叹,“给你举个例,齐桓公九合诸侯,成就霸业,是得力于管仲的辅佐,而把管仲推荐给齐桓公的人却是鲍叔牙。可是,即便后来管仲死了,同样有经天纬地之才的鲍叔牙也没能接替了管仲的位置,知道为什么吗?”

“说说,为什么?”白多多听得有了点兴趣。

“因为,鲍叔牙为人太过正派。”

“呃,那以后我变成邪恶的小女巫吧?”在他脸上吧唧的亲了一口,情绪在胸口荡了荡,白多多又认真起来,接着又摇头晃脑,酸不拉叽地摸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笑着说。

“余亦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失笑的摇了摇头,刘然没有说话,但那唇边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微笑。

关于善与恶,关于正与邪,世间之道,谁又能分辩孰是孰非呢?

而他的女人,归根到底,他只不过希望她做自己罢了。

他能为她做的,就是在适度的范围内,让她不要接触到这些东西,只是单纯的幸福就好。

“喂,发什么呆呢,大文豪!”

见刚才还侃侃而谈的男人突然又陷入了沉默,白多多不由得仰头脑袋拿眼瞅他。

“刘然!”

“说。”

“你别说我了,你这人吧其实也一样,一句话,太过正派了……”

挑着眉头,刘然笑了,“嗯?何以见得?”

“嗯,本姑娘给你上上政治课啊,你这人,肚子里的坏水太少,我虽然没有做过官,可却看过官走路啊,你要真跟官场上那些精英们在一块儿,哪能玩得过那些人的花花肠子啊?”

她越说越觉得这事有道理,实实在在替她男朋友担心起来。

依刘然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今后无非就两条路,要么从政,要么一直呆在部队,可不管是哪一条儿,终究得官越做越大,到那时候他还能这么率性而为么?

而他身上那些她最看中的人格和品质,那些激发着她的正能量,会不会在这个过程中被人为和环境逼得蜕化掉?

见她一脸担心的小样,刘然闷闷地笑了两声,凝神问她,“你真觉着我好?”

“当然!我觉得你是全世界最好的!”

番外147

“傻瓜,那是因为你没瞧着我坏的一面,坏人脸上可没标签,甚至于,比好人看着还要良善。”

暗暗叹息着他女人这颗由单细胞构造的脑袋,刘然也不知道该怎样向她阐述这其中微妙得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

有些无奈,又有些感动。

“不管,我就觉着你是好人!”

摸着鼻子,白多多说着这话,心里也觉得自己挺傻的。

在如今这个社会,得用什么样的尺子去衡量道德和善良呢?

她觉得他是好人么?

至少,他心里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自己,而除了白多多,估计这世上也没有别人会毫不犹豫地觉得他是个绝对的好人了。

放眼全军,谁不知道刘然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他望着她,她也望着他,彼此眼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

“咚!咚!咚!”

正在这时,办公室又响起了几声短促的敲门声——

三楼小会议室里,军事检察院的同志们茶水凉了,来催促第三次了。

刘然依旧摆了摆手,冷着脸拒绝,不过这次却多了一句关怀备至的话,“给沏一壶我喜欢的碧螺春带去,让他们好好品品味。”

“是。”来人郁闷地掩上办公室的门。

这样的刘然无疑是很拽的,同样,也是让白多多感动不已的,他这么做,无非都是为了替她出头。

可是这样,对他个人形象来讲却不是太好,又得落下一个张狂嚣张为女人丧权辱国的坏名声。

这么一想她不由得蹙紧了眉头,伸手环着他的脖子,又吻了吻他。

“去吧,乖——”

“你别管,我自有分寸!”男人霸道地捏了捏她的脸,随即又将她重重地搂在怀里,紧接着那有点冰凉的嘴唇便吻上了她微张的小嘴,“我说过,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被他保护着的美好感觉,让白多多的眼眶倏地泛红了。

同时,也被他这种其实带着点孩子气的霸道给弄得心里酸酸的,心柔得滴水,于是,叹息一声将自己的脸贴过去挨着他的,柔声道,“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你也得为自己着想不是?你现在听我说啊,不管他们要怎么处理我,我都没事的,我要你好好的……懂吗?千万别为了我的事把自己搭进去。”

虽说白多多不太懂得官场规则,但她好歹也不是装在套子里的人,见过的听过的多了,部队里,因为严重违反军纪被枪毙的人也不是没有。

更加让她担心的是,怎么说她都是刘然的未婚妻,如果她真落下什么事,保不准就连累到了他。

这是她最不乐意见到的结果,哪怕她被转业,她也不能让他出事。虽然自己坚信自己不会有事,因为她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毒蛇。

哪料到,听完她这情义深重的话,刘然直接乐了,“傻不傻啊?”

“你才傻呢!”

“不傻能喜欢你呢?”

“咚咚咚!”

办公室木质的大门,再次传来几声有节奏的敲门声。

“进来!”

松开白多多,刘然的声音立马又恢复了冷漠,淡得没有半点温度。

还是刚才那个兵,额头都在冒汗了,恭敬地敬了个军礼,“报告首长,让您过去开会……那啥,司令也过来了……”

看来检察院这次非得纠着这莫须有的罪名不放了。

点了点头,刘然冷冷地摆了摆手,“告诉他们,稍等十五分钟,我还有几份紧急公务要处理。”

那士兵有些不可置信,一脸的怀疑神色。

“首长,司令也让您赶紧过去——”

“去,传达我的话!”刘然伸手搂了搂白多多,面色如常,极其不耐地摆手。

“是!”

第四次掩上门,那士兵无奈地离去。

“刘然,你别这样……”看着刘然,白多多都快急得不行了。

在军队,她太了解这一点了,军衔和官阶大一级就能压死人,虽说刘然身份不同,可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不顾组织纪律啊,检察院的人他可以不理,但是司令……

为了她这么做,真的值得么?

“我自有分寸!”刘然望着她,柔声道。

白多多拉着他的手,犯红的眼睛望着他,然后整个人缩进了他的怀里,双手死死拽紧他的腰,要嵌入他身体里去似的。

“干嘛对我这么好?”

反手将她更深的纳入自己的怀里,刘然的语气淡定而从容,“有些事情早晚会发生,第一次我们不能输,要不然今后的路会更难走,你懂吗?”

老实说,白多多似懂非懂,但是——

“刘然,我只是想好好的跟你在一块。”

刘然勾起唇,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我知道,我都懂,你对我要有信心,知道吗?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只要选择相信我就够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我相信你,不管什么事,只要你说的,我都相信。”白多多伏在他怀里,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袖,没有抬头闷闷地说。

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刘然的话让白多多感觉到非常的不安,只觉得好多事情也许远远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有些茫然,有些惶恐。

于是,她指尖揪在男人胳膊上的力度越来越大。

俯下头来,认真地注视着她,刘然双手抓过她的手来,手指与她交握着,紧紧相扣,传递着力量。

……

十五分钟后。

“乖乖在这,等着我的消息,困了就去休息室躺一会。”看了看腕表,刘然宠溺地替她顺了顺头发,终究还是离开了。

可是,白多多这种时候哪里能睡得着?

她原本想出去走走透透气的,哪料到一拉开办公室的门,却发现自己已经走不出这间屋子了。

办公室门口,站着一排真枪实弹的士兵,只看着装就知道那不是他们军区内部的人,个个都拿着锋利的眼睛盯着她,满脸的警惕。

而这些士兵的外围,又围了一圈部队的她的战友们,那枪杆子也都上了膛,威风凛凛地比划着,和那些人无声地对立。

番外148

所有的人� ��没有动静,只是静静地对恃着。

白多多攥紧手指,手心全是滑腻腻的汗水。

“我不能出去么?”

“不能!”

白多多很想笑,突然之间,她就莫名其妙变成敌特份子了?

不言而喻,外围的战友们都是刘然派来保护她安全的……

所以,她也没觉着有多难过,反而觉得心里泛满了甜味,更加清楚地知道了,她现在还能被软禁在这间办公室,没有直接逮捕收监,全因了那个男人。

这么一来,在别人的眼睛里,她指定被划分成了红颜祸水一类的人物了吧!

微微笑了一下,她轻轻掩上办公室的门,心情很平静,一想到他,想到他说的话,她的整个心都被温暖填得满满的。

换做以前,被人这么泼脏水冤枉她一定会暴跳如雷,但如今,心里却很平静,她相信他,一定能解决所有的麻烦,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所以对于这些,也都无所谓了。

甚至她想,即便真因为这件莫须有的罪给判罪了,她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趟。

心里喟叹着,现在,她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

闲来无事,她走到了刘然的书架前,看着那些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书籍出着神。

指尖慢慢划过,一本又一本,慢慢挑选着,想找一本书来打发时间。

可是她吧,平常除了看点儿小言,很少看什么有营养价值的书了。

而刘然的书却又太过严肃了。

一排一排看过去,没有一本书让她有兴趣……

突然,白多多眼睛一亮,一本名为《警惕!信息化战争时代的军事渗透》的书引起了她的注意。

想到自己现在正是被怀疑成了军事间谍,她不由得来了兴趣,想学习一点专业的知识,回头跟人辩解起来,也不会哑口无言。

从书架上抽下书来,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又把茶水端了过去,气定神闲。

缓缓翻开第一页,然后,她心里一窒,华丽丽地怔忡在了当场。

翻开内页,入目就是一行手写字,“苟利国家生死已,岂因福祸避趋之。”

这句话出自清代著名爱国人士林则徐的《赴戌登程口占示家人》,意思挺简单,解释下来就是,只要这事有利于国家,即便是死也得拿命豁出去办,更不会避祸而求福。

一直盯着这行字,她的鼻子酸得不像话,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情绪了,那泪水就那么扑漱漱的掉落了下来。

一颗,二颗,一颗一颗全都掉在书页上。

那熟悉得不能再熟的字体重击到了她的心脏。

那行字,别人不认识,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正是出自她的师傅,去世七年的特种兵上校——林端飞!

她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师父,之后跟着师父学了一年武术,也是因为受师父的影响,后来选择了从军,还记得她师父去世后,部队除了送去一个覆着军旗的骨灰盒,什么遗物都没有了,包括他在部队用过的东西。

后来,师娘带着林铭出国了,她再也没有见过师娘一家人。

这么多年了,此时此刻,再看到师父的亲笔手书,再看到他的爱国情怀,泪水很快便模糊了眼眶。

紧紧将书捧到胸口,白多多眨了眨眼睛,师父,你在天堂还好么?

白多多猛地匍匐到沙发上,默默地流泪,哭了一阵,想了一阵,她又坐起身来,觉得有些东西想不明白了。

这本书是她师父的么?

那为什么又会被刘然收藏?

刘然之前就认识她师父?

以他师父那时候对她的喜欢程度,如果跟刘然关系亲密的话,不可能没跟他提过她,可是刘然从来没跟她提过他认识她师父。

思索不解,在这种情绪中,她等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

……

其间有人来送饭,作为一个被软禁的人,她没有拒绝饭菜,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面来表示自己的坚持和情操,不想饿着肚子。

吃完饭,继续等,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直到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小时,刘然还没有回来。

看着墙上的挂钟,白多多觉得这时间过得真慢,直到还差十五分钟下午五点的时候,陆晚却突然匆匆地来了。

老实说,这时候看到陆晚,多多心里那感觉,活像见了大白天见了观音菩萨一般激动。

“姐们,你探监来了?”

“有这么漂亮宽敞的监狱么?诶呀你这是怎么啦?哭过了?”陆晚看到她明显红肿的眼睛,心里挺难受的,她认识白多多这么久了,还从来没见她哭,这是第一次。

然而,心情同样沉重的陆晚,却不能将同样沉重的心情再带给此刻承受着压力的白多多,她故作轻松,站在门外笑嘻嘻地看着她。

白多多睁着小白兔似的红眼睛瞪她,“我哪有哭?进了些风沙……”

“好吧,就当是进了风沙。”陆晚也不拆穿她,似乎是得到了谁的示意,守门的人开门让她进来了, 白多多便立刻拉着她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她心里明镜似的知道,陆晚来这不可能是单纯的来看看她,一定还有其它的事。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来了?”

陆晚不太客气地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大口,这才说,“来见你一次真不容易,我跟唐庭衍说了半天,他才肯替我去打关系。”

“刘然通知你的?他让你来干什么?这种事还能说情呢?”

陆晚微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茶杯放到了茶几上,转过头来直视着白多多,颇有些心疼地说,“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有刘然在,这事肯定会过去的,你别太担心了,瞧你那眼睛,都哭肿了!”

“你这时候来看我,就为了看我的眼睛?”白多多牵着唇,勉强地笑了笑。

白多多没有告诉她为什么哭,而陆晚单方面认为她在为被冤枉而委屈也挺正常。

“不过,多多,你也得有个心理准备,我跟唐庭衍两人分析了一下,觉得这事没那么容易解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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