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提到归墟秘藏,苏幕遮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动容之色:“里面有许多的修行方式,进入其中都可以随意使用,对于自身实力的磨砺有着很不错的效果,若是边境的武院也能够这样的宝地,妖国从今往后都不再是威胁。”
听得出来,他言语间对于归墟秘藏极为的推崇。
秦长鱼坐好身子:“听你这么一说,我反倒是对这个地方更感兴趣了,以前只是听人提起过,倒是没有机会进去。”
应天府对于归墟秘藏有着极为严格的管控,除了府内学生可以通过功劳点进入其中之外,任何外人都不能进去。
就算是三大派和七录斋神主教会这样的地方,也是不能。
如果说应天府是为神朝培育精英天骄的中心,那么归墟秘藏就是应天府的中心。
“你的事情忙完了?”宁北偏头问道。
秦长鱼摇了摇头:“还没有,再过两个月就是你舅舅三百大寿,我还要费心思准备礼物,而且到时候还有推不断的应酬,太麻烦。”
秦家家主秦牧,秦长鱼的父亲,宁北母亲秦宛的兄长,宁北的亲舅舅。
对于修士来说,年龄已经成了不再那么重要的东西,秦牧将近三百岁方才生下的秦长鱼,秦宛也是如此。
对于寿元最少可达八百左右的大修行者来说,区区三百岁更像是一个普通人的三十岁。
但无论如何,作为神朝当中的第一世家,人脉遍布整个天下,秦牧的三百岁寿诞,一定会引来无数人的道贺,颍川秦家的门槛在两个月之后估计都要被人踏平。
“我也要去?”宁北问道。
秦长鱼瞥了他一眼:“你说呢?”
当然肯定是要去的,只是宁北的心里有些忐忑,因为他从未见过秦牧,倒也不能说完全没见过,记忆当中好像在很小的时候秦牧曾去过青坪镇。
只是太久了,久到基本上已经记不清楚。
“那你准备礼物的时候记得帮我也准备一份。”
“用不着,只要你去了,那老家伙估计嘴巴都能咧到耳根子上去,哪里还用得着带
什么礼物?”
秦牧的性格豪爽中带着古怪,秦长鱼用最简短的话语给他说了一遍这些年秦牧做过的事情。
比如小时候弹他的小鸡 鸡,然后喝了很多水和他比谁尿的更远。
和府中的管家拼酒,喝到最后一边从嘴里往外吐一边拎着酒坛子往里灌,最终要不是秦府管家害怕把他这个老爷给喝死装醉不敌,估计这个舅舅就活不到三百大寿了。
很不靠谱。
宁北听着秦长鱼说着他小时候发生的这些事情,忽然觉得自己这个舅舅十分的不靠谱。
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外表,一个能够在宁长安夫妇反叛被处死之后保全秦家,并且这么多年依旧稳居神朝第一世家之位的家主,绝不是像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两个月后?”
“两个月后。”
宁北点了点头,心里将这件事的重视程度提了起来,舅甥二人之间的第一次见面,总不能太俗套。
三人就这样坐在一起聊了很长时间,直到半夜的时候秦长鱼和苏幕遮方才告辞离开。
宁北站在院内看着闭合的大门,在上面还贴着颜先生所画的陆海棠画像,这么长时间无论是风吹雨淋都没有任何的痕迹留下,十分的干净并且完整,就连一点褶皱都没有。
高怜生说过陆海棠来到了朝歌城,那就一定来到了朝歌城,只是他会去哪里呢?
“宁北。”
思考间,青青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宁北转身。
青青端着一碗汤说道:“我给你做了一碗醒酒汤。”
汤里面飘着一些醒酒的药材,确保质量的同时味道也足够鲜美,宁北看了一眼青青,少女的衣袖上沾上了一些污渍,鼻子上还蹭上了一点锅底灰,看起来像是一个小花猫。
“好。”
......
......
陆海棠的确还在朝歌城,他在常乐宫中住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常乐宫也就封了一个月的门,外面都以为宁瑶是在修行,对此也
早都见怪不怪。
但今天常乐宫的门却打开了,被赶出去一个月的内侍们全都重新回来。
宁瑶站在窗前,目光看着空荡荡的床上,那张精致的脸上带着一些复杂,就这么定定的看着。
陆海棠今早离开了常乐宫,头上戴着一个大大的帽子,将整张脸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就这么在禁卫和内侍以及绣衣使三方人马的面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也想不到一个从皇宫里堂而皇之走出去的人会是被神朝上下追杀的逃犯陆海棠。
除了站在远处眼皮直跳的高怜生之外。
朝歌城很大,从南走到北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陆海棠已经在这座天底下最为繁荣的城池生活了很多年,哪怕是对于街角上的一泡狗屎都能推断出是什么颜色的狗拉出来的。
所以躲避眼线对他来说很轻松。
除了上次因为太怀念南来居的姑娘好像被绣衣使的人看到了一眼,吓得他连忙躲进常乐宫好多天都不敢出来,可后来外面却没有任何的风声传出,问过宁瑶之后才知道应该是被高怜生给压了下来。
这让他对于这位公主殿下多了几分钦佩,想不到足不出户就能推断出这个可能,不愧是野望十足的女人。
“唉,小红,小青,小绿,小柳,公子我从今往后估计就要与你们无缘了。”站在南来居对街之上的一座桥头上远远望着在黑夜中出出入入的客人们,陆海棠觉得满是遗憾。
自己这片飘浮不定的云彩注定又要飘走了,只是可惜了这些在云朵之下被雨水滋润的花草,将要再度暴露在阳光烈日之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晒一个满身憔悴。
摇了摇头,陆海棠走到街边买了一碗颜回最爱吃的葱油面,提在手里朝着从小住到大的老屋走去。
即将离开之前,怎么也得看一眼胖老头儿,这么久不见这心里还怪想的。
“真奇怪,胖老头儿在我心里难道比小红小青小绿还要重要?”陆海棠提着食盒,用力的甩了甩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就是看这老家伙一个人孤苦伶仃太可怜,否则绝不会回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