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城的竟武大会是由第一任城主发起的,每六年举行一次,旨在修武同道齐钻研、共磨砺,让这些天赋异缘的武者在切磋的同时,以便凝结同心,在抵御外敌时起到众志成城的作用。随着近几百年大陆的清平,魔族的偃旗息鼓,竟武大会渐渐衍变成了城中大族及各门派之间的荣誉竞技场,为了将擂主之名落到自家之中,和气的表面背后则是暗流涌动,更有甚者,有些门派将往日的宿怨搬到了明面上,碰到昔日略有矛盾的选手,不惜全力以赴,力争将其重创!
为了缓解这场看不见硝烟的内讧,到皇甫昱任城主时,将竟武大会稍作变通,要求参加大会的选手必须是没有婚娶的修武道者,一来,那些有着恩怨的成年武者都被拒之门外,二来,让各族各派分出大部分精力去培养年幼的武者,先不说能不能培育出一个绝世的修武天才,至少城中少了些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
还把大会的举办权分放到城中南宫、暮府及城外的莽山、枯焦、烈牙等几大门派中,并让拥有举办权的一方对擂主设有奖品。不得不说,皇甫昱的这一举措,让乌烟瘴气的竟武大会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无一门派及家族,不将大会的举办视为最大的荣耀,力争让每一个来参加大会的武者,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天河城内修武道者们的关系也空前的融洽。
上一届大会是由暮府举办,而擂主更是由暮府的长子暮清尘摘走,乘兴而来的武者看到如此结局,心中也无太大失落怨言,皆尽兴而去。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暮清尘今已出城游历两年未归,今年代暮府夺擂的是有一对龙凤姐弟,听闻这对龙凤的修为都达到了同人境后期,比之被誉为暮府日后掌舵人的暮清尘虽差上一筹,可实力也不容小觑。
在上一届时,翟正风本不欲让翟秋来参加,可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加上宇文婉也想让翟秋来去擂台上磨砺一番,就这样,翟秋来成了天河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会擂手。
同台竞技的十数名选手,都以为才十三岁的翟秋来会在第一轮便会游走台外。
谁曾料想,结局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第一轮时,翟秋来对战枯焦派的一名使棍高手。
那使棍的高手或许对稚气未脱的少年秋来太过大意,还未出十个回合,便被剑法娴熟沉着的翟秋来逼得手忙脚乱,终在双肩各刺一剑后,败走台下。
如此结果, 引得台下一阵惊呼!
第二轮对战的是南宫瑶儿的哥哥南宫琨。
南宫琨在台上还在想着,这家伙是自己的准妹夫,不可在三两招就将其击败,如若不然,那个骄横的妹妹定会给自己好看。记得有一次,不由心地说了那家伙几句‘不知玩为何物,童年悲催’的话,硬让小妹执着长剑追了自己几个廊道,最后还是母亲大人出面调解,以自己诚恳道歉终了。唉,也不知这丫头怎会被这小子迷得如此之深,还没出门呢,就胳膊肘朝外拐!不就是他长得比别人好看些嘛,可你也不差啊,放到天河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却偏偏给人一种倒贴人家还不乐意的感觉,搞得自己没人要似的。
南宫琨心中虽这般想着,可与翟秋来交起手来,才发现这小子并非那般不堪。一套不知名的剑法攻守兼备,守时密不透风,时不时得来两记白蛇吐信的迅猛攻招,倒让自己有些手足无措,这才打起精神,不敢马虎轻视。待二人递到百招开外,十三岁的少年秋来,在不能调动体内元气的情况下,终力有所疲,一恍惚须臾间,被南宫琨一矛挑落手中长剑。
少年秋来虽然落败,可表现却让人惊艳。小小年纪,剑法已挥洒到泼墨不进的地步,足见其用功之深,非朝夕可成。楼台上座的几位耄宿更是知晓,相较于翟秋来老成的剑法,其元气更是充盈凝固,若刚才与南宫琨一站中,准许动用元气,南宫琨胜出的过程会更加曲折。
十三岁能有如此修为,翟家之子,可喜可敬!
这次的竟武大会由皇城举办,竞技场设在长约十丈,宽八丈有余的校武台上。台上四角站有供奉皇城的四位卿老,以证公平。
身穿淡紫锦服长袍的皇甫昱,在校武台下正中坐着,南宫珣和暮天阳在其两侧陪座,南宫珣右侧则是枯焦、烈牙、莽山及其他门派的掌门、宗师,暮天阳左侧坐着翟正风夫妇及城中一二流族们人士。作为天河城最隆重的竟武大会,将城中城外威望分量最重的头脑人物,都招聚在了校武台下,呈半拱形围坐。起初礼貌性的寒暄过后,攻擂的选手及门下子弟也回到了各自阵营,台下渐规归平静。
而本应在南宫家族队伍里的南宫瑶儿,此时却出现了翟秋来的身边,见她剥着新鲜的厘子,往自己嘴中塞了一个后,也不忘给有些难为情的翟秋来塞了一个。
“瑶儿妹妹,你先回到南宫伯伯那里去吧,每一场的竞技我都要仔细观察,可不能分心陪你,
等大会过后,我请你到湘湘楼,吃你最喜欢的一气蒸鸭好不好?”翟秋来感受到南宫琨遥遥投射来的不善目光,有些无奈地说道。
南宫瑶儿循着那道不善的目光,回了一个狠狠的眼神,小嘴一撇,“我才不要回去,大哥见到我总是一顿唠叨,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老是说我不知道恪守妇德,让家族蒙羞的话,腿长在我身上,我爱上哪上哪,谁爱说闲言碎语就让他说去吧,我才不在乎呢!”
翟秋来心下一阵感动,紧握住南宫瑶儿的小手,深情道:“等我夺得这次的擂主,就把那顶娥冠作为聘礼,向南宫伯伯求婚,以后你再来找我,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蜚语了...”
南宫瑶儿娇羞地‘嗯’了一声,迅速地挣开翟秋来的手,像只斑斓的蝴蝶,翩翩飞到了身材略胖、富家翁扮饰的南宫珣身后,趴在南宫珣耳边也不知嘀咕着什么,惹得算不上老态的南宫珣笑逐颜开。
听得‘咚咚咚’三声鼓声,校武场下喧哗的声音登时而止,只见校武台上方的城楼两角,立着两个等人高的犀牛皮大鼓,两名身披虎纹半氅,露出虬结肌肉的大汉,手持鼓槌正奋力击打。
三声为一停,三停为一顿。
待三顿九停过后,竟武大会正式拉开帷幕!
竟武大会的规则简单却不失公平,全程采用抓阄的方式挑选对手,各族各派选出的攻擂手共计十六人,在第一轮便滤去八人,第二轮再去四人,直至决出擂主。
在城主皇甫昱点头示意后,一名面相清癯的老者走到台前,一段文绉绉的开场白过后,十六名选手鱼贯登台,依次走到清癯老者的跟前,从盘中取走一张封闭的纸片,挑选自己的对手。
当莽山派那名使棍高手童名山发现自己的纸片上,写着翟府翟秋来五字时,脸色一变,暗暗祈祷着那翟家小子可别抽到了自己。他那套极厉害的剑法在六年前自己尚且不敌,何况又给了他几年时间的蕴养打磨,虽说自己这几年在体魄上也有提升,可自忖绝没有胜他的把握。夺冠是没有想过,可第一轮就被刷下去了,脸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更何况被同一人刷下去两次,就更颜面无光了。
无巧不成书!
当翟秋来揭开写有莽山童名山五字的纸片后,使棍高手童名山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