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银子的三十五倍就是三百五十两!
庄家目瞪口呆,赌客们嫉妒得红了眼。
一大堆竹筹摆在面前,典蚕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举手朝房顶拜了拜,口中喃喃自语:“多谢上苍,多谢神仙。”
赌场外面黑暗处的李铮三人相视而笑。
胡威咧嘴道:“这小子把咱们当神仙了。”
黄洪山不以为然,“对这些凡人来说,咱们可不就是神仙吗?”
“该收手了,神仙也说只帮我这一回。”典蚕再无留恋,收拾好竹筹决定离开。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汗出如浆,浑身衣服都打湿透了。
他来到门口的柜台把竹筹换成钱,因为银子太重,都换成了银票,五十一张的银票足足有七张之多,官银和碎银也有几十两。
虽然赢了这么大一笔钱,但典蚕知道这根本不是运气,而是神仙在帮助自己。
他突然想大哭一场,这么多钱,就算自己在缫丝作场干一百年也赚不到,兴奋之余感到一丝迷茫。
“赢了这么多钱,难道不该谢我吗?”
典蚕准备离开赌场,耳边听到一个动听的女声。
娇小女子又出现了,典蚕脸一红,心想如果不是神仙帮忙,自己这次肯定输光了,但不管怎么样,自己确实是在女子的指点下来到轮盘的桌上,现在赢钱了,感谢一下也是应当。
“多谢!”典蚕说着拿出一锭银子递过去。
女子妩媚一笑,伸出纤纤玉手,把银子推回去,“不必了,看你好像头一回来赌场,下次再说吧。”
典蚕被她滑腻的手掌一碰,打了个激灵,呼吸都急促起来,偷眼看到女子穿着素净,脸蛋只有巴掌大小,纤腰盈盈一握,胸前曲线却凹凸有致,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女子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哪有这样盯着人看的?”
典蚕头一次与妙龄少女打交道,闹了个大红脸,嗫喏着说不出话。
女子却咯咯直笑,“你要走了么?”
“是,不敢再赌了。”
“正巧,我也下工了。”
“这么早?”
“这帮赌鬼要耗到天明呢,谁有工夫陪他们。你能送我一程吗?路上黑,我有点怕。”
典蚕想起王老爹的忠告:不要跟女子有瓜葛。
不过眼下女子应该另当别论,她看起来很清纯,让人有种保护她的想法,绝不是不正经的女人。
“可以。”典蚕答应下来。
出了赌坊,女子在前头带路,月光洒下,照在两人身上。
女子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典蚕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到她腰下。
“转过街角就到了。”女子突然回头道。
典蚕狠掐了大腿一下,心道:“典蚕啊典蚕,你真是个混蛋。人家明明是良家女子,你怎么能有不好的念头?”
片刻之后,两人走进一条巷子,女子在一座木屋前停下,打开门走进院子。
典蚕识趣地站在门外。
女子回头,见他没跟进来,垂首道:“那个,最近屋里闹老鼠,奴家有点怕,你能帮我点油灯吗?”
“好。”话一出口,典蚕才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变调了,脸颊热得发烫。
“火镰在哪儿?”走进屋子,典蚕问道。
屋子里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典蚕感到有五根柔嫩的手指摸在自己脸上。
女子没有答他,搂住他的脖子,娇躯靠上来。
接着,典蚕感到嘴唇触碰到温热的柔软,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这是凭生第一遭,还要靠这名女子作“引路人”。
有道是未曾握雨携云,首回偎香倚玉。
一个是足力后生,一个是惯情女子。
独弦琴一翕一张,无孔萧统上统下。
红炉中拨开邪火,玄关内走动真铅。
何必丹成入九天?即此魂销归极乐。
……
正当典蚕与女子缠绵之时,远在万里之外的东洲亦有事发生。
东洲靠海处有座高山,名曰湿经山。
山中有一老龟,忽于一日开窍顿悟,懂得吸食天地灵气。
某日,老龟爬上一块岩石晒太阳,发现百步之外,有一巨蚌,也趁着天晴,张开两片硬壳,在海滩上吞云吐雾,显是正在修炼。
老龟看到蚌壳里有一颗硕大蚌珠,熠熠生辉,心生恶念:“这老蚌子看样也是个修道的,若是我把它的蚌珠吞了,说不得要涨上千年道行。”
老龟悄悄爬到老蚌左近,趁它没注意,突然偷袭,一口咬住蚌珠。
说是迟,那是快,蚌急忙把壳合上,钳住老龟脑袋不放。
老龟吃痛,往外拔头,不料被蚌壳锁得死死,它便威胁道:“老梆子,快放开你家爷爷,不然今天不下雨,明天不下雨,把你干|死?”
老蚌毫不示弱地回敬道:“你的头已被我钳住。今天拔不出,明天拔不出,把你饿死!”
老龟虽然被夹得死紧,但仍大力缩头,僵持许久,蚌故意放松力气,想让它退出去,哪料老龟以为蚌力气耗尽,又把头伸进来咬蚌珠。
这一龟一蚌斗法,龟首出出进进,蚌壳反复夹紧,结果蚌出了一身大汗,龟首亦头破血流。
老龟吃不住劲,张口吐血三升,蚌也筋疲力尽,一阵抖动。
终是两败俱伤。
……
“这小子倒是艳福不浅,咱们却要在儿这吹冷风。”
李铮和黄洪山、胡威站在漆黑的巷子里,他们当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黄洪山忍不住嘲讽道。
“这女子恐怕来路不正。”
李铮点头道:“跟赌场养的钩子一个道理,只是男女分工不同而已。”
“你说这小子会上当吗?”
“应该会吧,他没什么江湖经验,还不是任这娘们儿揉捏。”
两人低声交谈,忽然注意到胡威行为有些怪异,抱住巷口的一根木桩上下拱蹭。
黄洪山先是一愣,低声喝骂道:“你个骚狐狸,给我滚过来,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胡威满脸羞惭地放开木桩,整了整衣衫,说道:“我也不知道咋地,就浑身怪痒的难受,想找个东西弄一弄。”
李铮忍着笑,说道:“别训他了,这也难怪。”然后又对胡威道:“雌雄之欲乃是天性,不过莫要在人间寻觅伴侣,否则牵扯尘缘。”
“这里的女子无法修炼,几十年后垂垂老矣,你却仍是少年,该当如何?以后必成心头魔咒。”
胡威低下头,“知道了,我回东洲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