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热气像是羽毛一般拂过,善卿昭只觉得瘙痒。
“小公子,那位长得像是神仙下凡了的公子怎么凶神恶煞的?杀气腾腾的看着这?莫非是你的兄长前来捉你了?”
善卿昭在温柔乡里还没回过神来,随口应付,“哪来的神仙哥哥,我只看得到一个神仙姐姐罢了。”
她轻笑两声,转眼笑容便僵住,眼睛里满是惊恐。
神仙哥哥?!
坏了坏了!她怎么把那位大哥给忘了!
妖桃缓慢从她怀里出来,倚靠着桌边手帕遮脸轻轻笑着。
一只手突然抓了上来,善卿昭猛的一缩脖子,艰难的回首看着面色阴森的南宫离。
“大……大哥……”
南宫离垂眸看着惊恐万分的善卿昭,没有一丝往日的嘲笑,反而有一种……我花钱出力,你还去浪的自由自在的那种冤大头的感觉。
他去了老鸨那交钱,顺势打听一下那些个姑娘的身份和档次,才开始他瞄了一眼规规矩矩的坐着的“小弟”,折扇遮面正襟危坐,让人放心的很呢!
哪知他这拿了房牌,正打算去找她时,那边已经开始耳鬓厮磨了!
善卿昭被南宫离提着后衣领提上了二楼,临走那位妖桃姐姐还不忘给她一张粉红丝帕,那可要比善子或的手帕好看好闻多了。
善卿昭嗤笑一声,紧紧握着丝帕,任南宫离提着。
“初次来?嘴甜的很呢!女儿命男儿身?神仙姐姐?嗯?”
到了二楼的单间,门一被小斯打开,善卿昭就被南宫离两三步扔到了床上。
善卿昭:“那姐姐来招惹的我,你总不能来找我的不是?”
南宫离本来气的不行,正掐着腰站那歇息平复自己的情绪。
听她这一句更是来气,祖宗你那两只手是干什么用的?
不会推开吗?推我的时候怎么这么大劲?
南宫离盯着在床上偷闻刚才那姐姐偷塞给她的帕子的善卿昭,微微眯起了眸子。
他还想着帮她整好凤影内部,就可以回盛京看看,边疆的事情也可在盛京解决。
他知道要防很多富家公子,许多皇室宗亲,许多优秀的男人,万万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女人他也要防着。
看着被气到爆炸的南宫离只身一人坐在窗边看一楼的事物,善卿昭努努嘴,又猛吸一口那香甜的手帕。
她可不敢告诉南宫离,善子或和令狐忆可是从刚成年就带她来这种地方鬼混,不然他又要去怪她那俩混蛋哥哥。
“那翠芝是这的头牌,档次都是在一千两一夜的价位,事发的时候正是有人点了她。”
善卿昭依旧玩着那个小手帕,听到南宫离说的话,微微眯起了眼睛。
“嘿,这又要去查那个客人了?”
南宫离微微仰身,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黑色的衣领松垮的裂开,他眉心微微蹙起,带着些许的烦躁。
善卿昭整好看到他衣领下的肌肉,咂咂嘴有意无意的不断的瞥。
“我觉得没必要下太多的功夫,毕竟人手上调不开。”
南宫离喝了一口茶水,仔细的观察起那个青花茶杯来。
“那位翠芝姑娘可有什么特征?”
南宫离摇摇头,“并没有问到太多,只知道她……男女通吃,喜欢穿一身红衣,折扇不离手,时不时的调戏良家妇女。”
善卿昭一惊,丝帕缓缓落在了她的脸上,只觉得冰凉一片。
“……哦……”
她心虚的转转眼睛,慵懒的靠在床上,两人都没有说太多的话,静谧的房间里有一种尴尬的气氛,善卿昭觉得这是之前从未有过得。
魔族出现在了凤影皇城,华岩突破了封印,不知道南宫离他知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了又该怎么办?
找到碧瑶之前用的封印?再次将华岩封印起来?
她只知道那封印太过厉害,阵内的万物都会覆灭,这也是碧瑶不肯将阵法完全启动的原因。
面对阵法的一无所知,善卿昭到觉得有些心累。
一开始只想着找到杀害碧瑶的凶手,但是她发现一切的毒,在噬心蛊面前都不会显现出来,倒不如说是死于噬心蛊,天御那里……她是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怎么说,那也是她的生父,他们上一辈的恩怨她也能猜测个一星半点,也简单不到哪里去。
后来凤影内忧外患,西域一直冒犯,周遭匪盗横行,内里大臣勾结,各成一派,上有嘉阳,旁有萧贵妃,还有那些个亲王,她也有心要平定天下,但是现在华岩又出来了,魔族崛起了,现在关乎的是整个天下的命运,关乎天下苍生的生死存亡。
但是,这些事情压的她喘息不过来,不过是心底藏着私心,天下人的生死存亡与她何干?凭什么要她去官那些个烂杆子事?
她现在和南宫离不清不楚,他也是有妻室的人,雅兰珠的父亲靖王也一直垂诞王位,他们北冥南宫离这一代的后人极少,但是那些亲王也和凤影同样心存反逆之心。她怎么嫁他?雅兰珠和她谁又是正室,雅兰珠做侧室,她的那个靖王父亲定不愿意,肯定以此来说事,再想,凤影这里碧瑶遗孤里只有她这一个女儿,这个皇位不能让给别的心存恶念的人,只要细想,定有一大堆的问题……
善卿昭缓慢闭上眼睛,手指不断的揉搓着那个丝帕,就连南宫离都没觉察到她情绪上的变动。
他二人实在是不想动,南宫离唤来了牧洵,善卿昭想不到该招谁了,便默声在一旁看着。
牧洵也不过大了凌君迁两岁,行事作风都有成年人的稳重成熟,倒是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哎,你怎么不招景云了?许久没见他了。”
善卿昭不着痕迹的瞥了椅子上的男人一样,待看到他闭上眼睛,这才敢正大光明的打量他。
南宫离先是微微蹙眉,像是疲惫极了,缓慢的直起身子,那双桃眸里满是初醒的迷离恍惚。
“呃……回他哥那了,历练的差不多了,就该放他回去。”
善卿昭穿好鞋子坐到了他的对面,给他倒了一杯茶。
只不过嘴角始终勾起,那抹笑时间久了就能看出僵硬。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一辈子在你这当暗卫呢。”
她打开了另一扇窗,看着台下正在跳舞的舞妓,她们只穿了一件轻薄如纱的长衣长裤,随着她们的动作,修长的四肢总会必然的不经意间露出来,看的人是血脉喷张。
善卿昭舔舔嘴唇,略遗憾的叹息,引得南宫离朝她看过去,他心底总觉得有些不妙。
“唉,早知道就把善长乐和伯清那俩老狐狸留下了,你看咱俩在这干坐着大眼瞪小眼的多没意思?”
南宫离皱起眉来,看着善卿昭一点一点拿过去的点名簿子,她什么心思一猜就透。
“不准……”
南宫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毫不犹豫的拒绝,不给善卿昭一点空子,拿过了那个点名簿就扔在了一旁。
平日里善卿昭肯定会是调皮的笑笑,就依了他,可是她现在的情绪根本不像是顺从的样子,只能看到她不断起伏的胸口,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这也不准那也不准?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她抬起头与南宫离对视,除了猩红的眼睛,额上的花纹因为她情绪上的不稳定现下也发出明明灭灭的红光。
感受到了强烈的灵力波动,南宫离先是一怔,避开了善卿昭的目光,只是低声提醒她。
“你冷静,我没有要管教你的意思。”
“是啊!你怎么有心思去管一个魔族人?恶心都来不及吧?”
善卿昭一掌拍在了桌上,尽管她一直愤怒,但是她一直压制着自己体内蠢蠢欲动的强大灵力。
南宫离瞪了她一眼,张了张嘴,呵了一口长气,却满是赌气的意味。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管不了你。”
善卿昭紧咬着牙齿,只字未说,转身便踢开了房门大步离去。
房间里的甜腻香味醉人,但是南宫离一闭上眼睛,就能嗅到里面的药香,草药的苦涩,却是清新的香气,那是专属于她的味道,烦躁的啧了一下嘴,睁开那迷离的眼睛,再也无心去看台下的舞蹈,紧皱的眉心只有疲惫。
看来还是快些解决这里的事情的好。
善卿昭气冲冲的走出来,街上人都觉得她周身气温要冷上三分,她走了一段路才发觉自己实在不知道该去哪。
善实铭善子或应该都在自己的殿里配着她那两个嫂嫂,令狐忆终于觅得良人她怎么好去再打扰,况且公子竭那厮也不是个乐意见她的人,那几个孩子还在他那,就先交给他看着吧,反正到给她省了不少功夫。
红鸾阁在许百依手里被治理的井井有条,不论善卿昭什么时候去,许百依都会给她做一大桌,实在是吃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