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宿竟然也能借宿到一块,不知道是冤家路窄,还是非常有缘分。总之,这个时候,屋子里的气氛很尴尬。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这个嗜血杀人魔。”周曼之对猎人射杀小六子,还要割掉小六子头颅的变态行为,依旧耿耿于怀。
“随便姑娘怎么说,以后你会知道我为何一定要杀死那小流兵的原因。”猎人说。
“你们刚才杀死了流兵?”男主人正好捧着番薯走进屋子。
“没有,你听错了。如果我们遇到了流兵,就根本就没有命走到这里借宿了。”白袍男子说。
周曼之是容不得别人撒谎的,而且白袍男子说谎的时候还显得那么自然,她便说:“怎么......”
白袍男子立即打断周曼之,说:“怎么?姑娘是嫌弃这屋子太暖和了吗?要不是主人好心借宿,你们恐怕就要在外面受冷风吹,被雨淋了。”
这话中有话,明眼人一下子便能听出。就是咱们杀死了六个流兵的事情一定不能让这户人家知道,否则就会被赶出去。
果然,那男主人松了一口气说:“还好,这些流兵到处抢吃的,抢钱财,还有抢女人。我们鹿阳寨子和他们有过约定,每天给他们送吃的,送穿的,才能相安无事。倘若,你们杀了那些流兵,鹿阳寨还收留你们,让那些流兵知道了,那咱们鹿阳寨就惨了。”
“你们还给那些流兵送吃的,穿的,这不就是养虎为患吗?”周曼之说。
“那有什么办法?他们手里都有长枪。我们怎么和他们斗?只要他们不到鹿阳寨闹事就行。”男主人无奈地说。
“你们越是怕他们,他们就会索取得更多。为什么不反抗呢?”周曼之说。
“他们原本就是流氓地痞,没几个好东西。咱们都是老老实实的人,可不敢和他们硬干。再说,他们都躲在深山老林里一个多月了,对地形熟悉。他们一般在附近村寨抢了东西就立刻躲回山林,我们根本不敢追。以前,他们都是抢吃的,穿着,现在已经开始抢女人了。别的村寨已经遭了秧,咱们鹿阳寨暂时还算平安。所以,还是不要得罪他们为妙。”男主人说完便离开了。
“鹿阳寨离凤凰城也不算太远,这里流兵作乱,女土司金凤凰就不闻不问吗?”周曼之困惑地说。
“金凤凰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管这些事情。”猎人说。
“她怎么了?”周曼之问。
“身患重病,奄奄一息,加上下属谋反又起,乱成一团。”猎人说。
“为什么会这样?”周曼之急忙问。
“这就不知道了。我也是道听途说的。”猎人说。
布苗金凤凰面对着十分复杂的权力结构,上有老土司,下有谋反之臣。
上次见到金凤凰之时,她正被亲舅舅带兵围困在凤凰城,若不是周曼之献计,恐怕便会内讧,战事不断,生灵涂炭。虽然最后,这场围城之战得以平息,金泰鸣金收兵,可他谋反之心收没收,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如今传出金凤凰病重,那凤凰城处于权力争夺的状态。金泰又怎么会错过这个夺权的机会?
我看到周曼之眉头紧皱,忧心忡忡,独自走到院子外透气。
我拿着一根烤好的地瓜走出去,说:“吃点东西吧,这地瓜最填肚子了。我小时候可没少吃。”
“我不想吃。”周曼之说。
“我知道你在担心金凤凰,担心整个凤凰城的安危。不过争权夺利的这些事情,我们力量单薄,帮不了她。”我说。
“可至少我可以救金凤凰,因为我是大夫。”周曼之说。
“那你想怎么做?”我问。
“虽然娟子是我的妹妹,可金凤凰也是我的朋友。而且我的身份不能对这样的事情坐视不管。就像上次,我们便把围困凤凰城的事情给解决了。这次,我也可以。六爷,要不这样吧,你和槐叔带娟子去找探骨门的人。我一个人到凤凰城去救金凤凰。”周曼之说。
“我理解你,不过你也看到的,娟子她根本离不开你。她不会愿意跟着我和槐叔走的。到现在,我们还一直瞒着她,她根本就不知道她自己是鬼新娘,根本不知道她会活不过十八岁。你看刚才,她醒了之后都把之前的事情忘了。再说,这里去凤凰城也有七八十里路,肯定又是叛军设置一层层的关卡。你一个去凤凰城,实在是太危险了。”我说。
“可我分身乏术,只能这样做了。我不能顾此失彼,必须她们两个都要救。”周曼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