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一惊?真的是娟子?不过不对啊,这个时候的娟子才七岁,我那天看到的至少也十六七岁。
“那娟子是武汉人吗?是不是姓谢?”我问。
“娟子是大当家的贴身丫鬟,哪里人,姓什么,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她很小就被大当家收养了。”那妇人说完便不在搭理我,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就这样躺着,让人伺候着,喂药喂粥,还有喝了一种臭得要命的什么十全大补汤,虽说臭,但对伤口愈合很有帮助,三天之后,我便可下床,慢慢行走了。
那天,我便迫不及待地走出屋子,但所看到的情况,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这个山上,就这么一间屋子,周围根本看不到房子和人,就连小路也没有一条。往前走十多米便是悬崖,下面是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江,唯一与外界相连的便是那条铁索,连接着对面的大山。大山之中,有不少建筑隐约可见。
这时,我看见一个身影出现在铁索的另一头,正是每天给我送药送饭的梅姨。只见她手脚利索地把绳索套在身上,然后双脚一提,钩住篮子,顺着铁索滑了过来。
喝了药,吃完饭,我便急着要知道现在在何处?是什么人救了我?于是我说:“梅姨,我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在这住了也有些日子,你应该可以带我去见你们当家的吧?”
“这当家的很忙,没空见你,你还是安心在这里养伤吧。”梅姨说完便收拾碗筷,提着篮子准备离开。
却在此时,外面有滑索的声音,接着一个白衣少女走进屋内。
我顿时愣住了,眼前的少女,不管是身材还是容貌,和娟子一模一样。我忍不住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疼啊,肯定不是在做梦。
“你这傻小伙,干嘛打自己?”梅姨说。
“梅姨,当家让你带着他下山,越快越好。”白衣少女显得有点着急。
“出了什么事?”梅姨问。
“不知道是谁告密了,马大帅带着三百多人把青龙寨给包围了,如果不交出他,就会攻城。所以,你赶紧带他下山吧。”白衣少女说。
我根本不在乎什么攻城,逃跑,像是着了魔,因为娟子就在眼前,便把她给抱住。突然,小腹被娟子击打了一拳,力道可不小,而且有伤,顿时蹲在地上。
也不知道娟子从哪掏出了一把驳壳枪,盯着我的脑袋。
梅姨赶紧拦住,说:“娟子,他可是赵先生的人,赶紧把枪收起。”接着便把我扶起,还说:“瞧瞧你,这下手也太狠了,他的伤可还没好。”
“谁让他动手动脚的,给他一拳已经便宜他了。”娟子说。
那一拳可把我给打醒了,这少女如此霸道厉害,怎么可能是温柔如水的娟子?不过她们真的长得太像了,才让我情绪失控。
“娟子姑娘,真的对不起,因为你长得实在太像我一个死去的朋友了,所以我刚才才那样失礼。”我说。
“算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赶紧地,跟着梅姨下山。”从娟子神态看,似乎不原谅我刚才的行为。
“这马大帅是什么人?如果是因为我,带我去见他,可不能连累你们。”我说。
“这马大帅乃青隆一带最大的军阀,杀人不眨眼,你去见他就是送死。再说,你一出现,那不就是坐实了咱们大当家窝藏罪犯了吗?别磨叽了,赶紧走。”娟子说。
“军阀?你刚才说马大帅是一个军阀?”我问。
“马占原,手里有五千多兵,在青隆胡作非为,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和其他军阀败类没两样。”娟子说。
在新中国,老百姓不都已经翻身做主人了吗?怎么还有军阀,大当家,青龙寨这些的?我赶紧问:“今年是1959年吗?”
“什么1959年?哪有这样说年份的,今年是戊辰年,民国17年。”梅姨说。
我赶紧用有限的历史知识,掰着手指头算,那现在不是1928年吗?这不会是真的吧,原本要回到10年前的我,竟然回到的时间是1928年,足足早了31年。
为了证实,我必须离开这里。若真是1928年,那还被困在姮古山古墓的师父怎么办?我便催促下山。
梅姨忽然说:“娟子,不对啊?你肯定没和我说实话。”
“怎么了?”娟子神色有点慌张,大眼睛不停的转,躲避梅姨的目光。
“你一说谎话就是这个样子,是不是大当家让你带着他下山,而不是我?”梅姨质问。
“我......我......”娟子的脸顿时涨红。
“大当家那么疼爱你,既然让你出来就肯定不要你回去了,我知道你担心大当家,只要你把他带下山,让马大帅没有搜出人,那自然会撤兵。你们快点走吧。”梅姨说。
娟子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大褂,让我穿上,接着便带着我顺着非常狭窄的山路下山。
下山的过程中,我们都一言不发,因为受伤,山路也难行,我的步伐谨慎而且不快。娟子总会催促,显得不满。眼前的娟子虽然有着和死去娟子一模一样的容貌,但性格截然相反。一个着急粗鲁,一个温柔如水。但我并不责怪和反感,因为在她的心里,根本没有在乎我这个外人,她肯定在担心和惦记着大当家和青龙寨的安危。
下了山,再沿着江边小路走了两公里便是一个小镇。小镇上居民不多,但规模不算小。我留意着小镇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任何的标语和大字报。这与我小时候的记忆差别很大。
娟子安排我在一间小客栈住下,从她和掌柜的言谈看,这个客栈应该是青龙寨的秘密落脚点。
很快,一男子便把一匹骏马牵到门口,娟子骑上马便离开了。
“这位先生,请你跟我到上房休息。”老板对我很是客气。
“老板,我问你个事。今年是什么年?”我问。
“民国17年啊,怎么了?”老板说。
果然和梅姨说的一样,这么看,我确实是到了1928年。想起双脚已经残废的葛老头,我不禁心急如焚,得尽快回到姮古村。但老板却拦住了我,他说娟子姑娘交代了,哪都不准我去,得留在客栈里养伤。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这老板和伙计可不是一般人,他们都是山贼。我只能妥协,留在客栈里休息。那老板还派了一个人站在门口,说是保护,还不如说是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