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走在最前列,他看着长长的队列,心中激昂。
“将士们,此番征战,有千难万险,有百般苦头,你们心中可有畏惧?”
李恪高声道。
“无畏无惧!”
兵士们高举兵刃,异口同声回应。
“好!”
李恪点了点头:“这么些天的训练,为的就是杀上高原。今日吐蕃人就在眼前,大家要打起精神来,奋勇作战!先拿下打箭炉,目标直抵逻些城!”
“先攻打箭炉,直抵逻些城!”
“先攻打箭炉,直抵逻些城!”
“先攻打箭炉,直抵逻些城!”
将士们再度高喝,声震四野。
此时,冷风起,吹得李恪脸上生疼,但也激起了他一腔热血。
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高原的冷风,李恪似乎是嗅到了血的味道。
深吸一口气,他再看向远方。
举起手中兵器,李恪用尽气力:“拔营,出发!”
说罢,他打马而行,领着身后大军一路东进。
百里路,对于李恪的大军来说,算不上太远,若是急行赶路,要不了一天功夫,就能赶到。
但这一次,他没有如以往那般,匆忙行军。
原因很简单,对方已作了防备,再没有突袭的可能,大军要面对的,更有可能是正面作战,保持体力很重要。
走走停停,一路行了一天半,到第二天的中午,大军才靠近对方的岗哨。
“禀殿下,前方五里便是岗哨,咱们怎么办?”
细作提前来报,询问李恪作战准备。
李恪看了看天色,道:“现在还早,这里离主城太远,再往前走十多里路吧!”
那细作愣了一下:“不用派人前去拔了岗哨吗?”
李恪摇了摇头:“既然对方已然做好准备,想必早派暗探盯着咱们呢!咱们一进入吐蕃境内,怕就已被盯上了……”
大军继续行军,一路碾过对方岗哨,这些岗哨原先都有人镇守,只是大军一靠近,里面的人便飞也似的逃了回去,想必是将消息汇报回去了。
李恪大摇大摆,一路行军到距离那打箭炉五里处的地方。
这时天色已晚,大军也不再行进,直接就地扎营,将城南的道路给封死。
晚间,李恪又和顾五、马刘志等人商议了军情,给他二人下了任务。
到了第二日一早,李恪才大摇大摆地带了主力部队赶至城外。
对方早已收到消息,已将城门紧锁,城楼之上,也布了重兵防守。
大军离城三百米,又停了下来,李恪领着一万重骑兵慢悠悠晃到了城楼之外。
此时,城楼之上,已有无数将士手持弓箭,对着李恪等人。
而众多将士之中,有一人头顶重盔,身着亮甲,一看便知是守城主将。
“尔等唐军,不知我吐蕃与大唐世代交好,为何率军围城?”
那主将高声一呼,声音嘹亮宏阔。
李恪淡然一笑,他将方天画戟朝肩上一扛,悠悠打马上前,朝城楼之上悠悠喊了一句:
“你是谁?报上名来!”
高楼之上又传来嘹亮声音:“本将乃吐蕃大将也托,奉赞普之命,守卫打箭炉!你是何人,胆敢围城?”
李恪哈哈笑了一声:“本王乃是大唐蜀王李恪,你说我围城,我倒要问你了,我围的哪门子城了?”
“我蜀军一路平趟,只堵了你南城门,你若是怕了,从其他城门逃了便是。为何要说我围你的城了?”
他悠悠开口,说得身后众骑兵纷纷大笑。
这时,连那城楼之上的守军,也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被那大将也托一瞪,又憋了回去,兀自捂着嘴,抖个不停。
这也托被李恪呛了回去,顿了许久,终有开口:“你率兵堵我城门,意欲何为?”
李恪把玩着手中方天画戟:“自然是要夺你打箭炉了!我蜀军的战力,想来你也听说过,识相的就快些撤离。我给你留了东西两个城门,你从那边逃走便是,本王保证,绝不追击于你!”
那也托嚯嚯笑了几声,不屑道:“你好大的口气!不就是打赢了北方那几个孬种么,还当自己天下无敌了吗?”
李恪“咦”了一声,疑惑道:“原来你听过我的名号啊!”
他又故作好奇道:“那你为何还不逃离?难道不知本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吗?”
也托鼻孔重重地哼了一声,嘴里骂骂咧咧:“黄毛小儿,安敢语出不逊!”
李恪反唇相讥:“你这老货,看上去也一把年纪了,还要作这垂死挣扎么?”
这也托看上去四十来岁,身体又健壮得很,当然算不上一把年纪,可李恪这时有心激他,所以才故意将他说得不堪。
果然,那也托被激了一激,拍着城楼箭垛大骂道:“好你个李恪,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张狂!本将还道蜀王何等英杰,竟是这等狂妄之辈!”
李恪悠悠一笑,叹了口气道:“狂妄不狂妄,要打了才知道!不过你若要做缩头乌龟,只怕这辈子都无缘见识到本王狂妄的本钱了……”
他又朝城楼上一啐:“不过就凭你打箭炉这几万人,想是不敢来打的……罢了,我也不难为你了……待会儿就搬来攻城锤,来砸你的高墙……你若要逃,现在还来得及……”
“你……”
那也托气得在上面直锤胸脯,他又朗声喝道:“好!你……你等着!等本将来下面会一会你!”
他说着就要回去点兵出战。
李恪将这莽夫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偷笑。
他一路大大咧咧地晃荡过来,到了城门口还优哉游哉地口出狂言,为的就是将对方忽悠出来。
方才他还故意装作不知道对方城中兵力情况,轻狂说城中不过“几万人”,为的就是营造一种自己轻敌傲慢的姿态。
面对这样一个狂妄的后生小子,手握雄兵的也托自然想要出城教训一下了。
而这,正是李恪所期待的。
此番攻城,双方兵力相当,李恪有自信,自己的将士战斗力绝对要高于对方。
但对方若是死守,想要夺城便难了许多,最好的法子,就是将对方忽悠出来。
到城外,拉开了阵势打一场,那李恪的赢面就大多了。
此时见那也托被激得要下城,李恪心中暗爽不已,他迅速吩咐身后将士,随时准备后撤,与大部队汇合到一起,和敌军正面作战。
“慢!也托将军,不要上这小子的当了!”
正在这时,却听一声婉转曼妙的声音自城楼上传了下来。
李恪心中一惊,而那也托的身子也震了一震,定在了城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