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二王子一脸慨然,断然拒绝了弑父篡权之计。
李恪轻笑一声,自顾自举起酒杯,饮了口酒。
他再望向二王子:“本王何时说过,要你弑父了?”
“什么?”
二王子的身形晃了一晃,迷茫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李恪站起身来,走到二王子身边,沉声道:“夺权自然是要夺的。你那父王如今已被吐蕃的魅姬迷得五迷三道,想要拯救你泥婆罗国,只有你二王子亲自主政,改变国策……”
他又看了看一脸迷惘的二王子:“但想要夺权,不一定非要弑父……”
“不用弑父?”
二王子的眼中泛出光彩。
“对!”
李恪笑了笑:“既然你父王沉迷女色,那咱们便满足他这愿望,放他在深宫之中好好与那些个姬妾安度晚年,做个康平和乐的太上王好了……”
“太上王?”
二王子又是一怔:“可……可咱们泥婆罗从没有这样的规矩啊!”
李恪摇了摇头:“规矩是人定的,想必你也知道,我大唐便有一任太上皇,如今不仍是好好地在宫里安享晚年吗?”
从一开始,李恪就早已想过这种可能,倘若二王子不能劝服国王,那他便帮这二王子夺了王权。
李世民当年靠玄武门之变顺利上位,那李恪自然也能将这个办法沿用到泥婆罗来,在这里也演一出玄武门政变。
老国王不用杀,只需将他关在宫内,放他养老便是。
而二王子登上大宝,自然可以顺利地实施对抗吐蕃的大计了。
此刻,二王子仍是在低头深思,显然李恪的这个主意打动了他,他现在已不再向先前那般抗拒了。
“就……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想了许久,二王子抬头望向李恪。
李恪冷笑一声,昂起头来:“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泥婆罗深陷吐蕃铁蹄之下,惨遭吐蕃人灭国么?”
他说话声儿并不大,但却振聋发聩,惊得二王子簌地一抖。
“心灵爆破!”
这是系统赋予李恪的技能,这心灵爆破技能瞬间爆发,将二王子及那托利两人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一起勾了起来。
在这项技能的催动之下,二王子再也无法抵挡李恪的劝说,终是将头重重点下。
“那……咱们应该怎么做?如果现在夺权,只怕大相克提会反对啊!”
二王子又问道。
李恪点了点头,的确,二王子虽然已逐渐压制住了大王子,但朝堂上还是有那大相克提的存在。
而且因为二王子的反对,不能直接诛杀国王。所以,以大相克提为首的老臣旧将,一定不会顺从二王子。
李世民当年敢发动玄武门之变,在于他拥有众多铁杆支持者,事后也将整个朝堂换了个遍,清除了异己势力。
而现在,二王子虽然已收获了不少朝臣支持,但这些人大多是最近才收买的,可靠性太低。他现在真正能相信的,只有老臣托利一人而已。
想到这里,李恪不禁感叹,此番政变,要面对的困难实在太多。
李恪叹了口气,道:“看来,咱们还得先剪除大王子和克提的党羽,才能发动政变。否则,即便政变成功,怕也还会遭遇到大王子势力的强烈反扑。”
再看向二王子,李恪幽幽道:“既然你不想弑父,那若是杀兄呢?”
莫桑是一定要杀的,莫桑一死,二王子便成了唯一的王位继承人。
那么到时候发动政变,不过是将二王子继承王位的时间提前了些,朝臣对此事的抵抗情绪,便也不会那么强烈了。
“莫桑?”
二王子眼中精光一闪,他冷笑一声,恨恨道:“莫桑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他曾多次设计暗害于我。若是有机会杀了他,本王求之不得!”
李恪点了点头,如此,他便能理出个大致脉络了。
要想成功完成计划,他得先诛杀那大王子莫桑,同时剪除大相克提及其党羽,待朝政尽归二王子掌控,再一举入宫,发动政变。
这一条脉络看似清晰明朗,但个中艰险,实在令人侧目。
李恪没再多留,他与顾五悄摸离开二王子的府邸,回了自己在泥婆罗的临时居所。
回到那细作安排的小院子后,李恪立刻将此前安插在泥婆罗境内的细作都调了过来,详细询问了大王子哈桑及那克提的基本情况。
从这些细作的口中,李恪得知,这哈桑乃是国王嫡出,原先的地位原高于二王子,但最近因为得罪了吐蕃宰相尚囊,被国王所不喜,国内地位直线下降。
因为二王子不断积累财富,收买朝臣,大王子身边的人已越来越少,唯一还站在他身边力挺他的,只有那大相克提了。
这克提是朝中老相,在泥婆罗国门生无数,很有些威望。他因为女儿嫁给大王子的缘故,一直坚定地站在莫桑身边,为他出谋划策。
“克提此人,为人如何?”
李恪对这克提很是头疼,大王子哈桑,他大可以杀了了事,反正是个蛮横狂暴的王子,杀了他也不会有太大影响。但克提却不同,他在朝中根基深厚。若是动了这克提,只怕会给二王子控制朝堂带来麻烦。
有细作回道:“克提此人,很有些手段。他早年间并不支持与吐蕃结盟,但后来国王亲近吐蕃,这克提便转而投向吐蕃,与吐蕃宰相尚囊建立联系。大王子与尚囊之间的羊毛贸易,便是由此人牵头促成的!”
李恪轻笑:“看来此人倒是个两面三刀的人物,见风使舵的本事强得很……”
他在心中规划着,如果真杀了莫桑,这克提会是个什么反应。
这个结果很难预料,毕竟莫桑是克提的女婿。杀了莫桑,就等于是扼杀了克提登上国丈之位的希望。
但反过来一想,杀了莫桑,克提若还想把持朝政,就只有转头支持二王子。
这一正一反,两种局面,会对李恪的后续计划,起到极大影响。
正当李恪冥思苦想之际,那细作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拱手又道:
“殿下,属下前些日子救了一个人。这个人,或许殿下能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