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画蕊直将脑袋往长孙嫣的怀里钻,而长孙嫣则将自己的脑袋用报纸盖住,两人一个劲地喊着“鬼来了”,瑟瑟发抖。
看着这两个丫头抱成一团,李恪哭笑不得。
他走了过去,一把揭开挡在长孙嫣脑袋上的报纸:“是我!”
“咦?是殿下啊!”
两个丫头这才红着脸放开彼此,站起身来。
李恪摇头苦笑:“既然怕鬼,就不要看这志怪传奇了,看看其他内容不行吗?”
他给这两个姑娘送来报纸,是为了给他们解闷的。
没想到她俩对这鬼怪故事这么感兴趣,整日抱着报纸不放。
如今这闷是解了,可人也不大正常了。
长孙嫣走过来,将李恪扶着坐下:“哎呀,殿下!这志怪故事最是有趣,嫣儿和画蕊都爱看呢!”
“那你俩还……”
不待李恪将话说完,长孙嫣又红着脸俯在李恪肩头:“哎呀!人家只是一时没留神,才被殿下给吓着的……”
她又用小手轻轻摁着李恪肩头,赞叹道:“殿下这报纸办得当真不错!既能开启民智,又能向百姓传递蜀地政策和消息,还能解闷儿,可谓一举多得!”
享受着肩头轻柔的按摩,李恪美得将双眼闭上,哼着小曲儿。
“只是……”长孙嫣的声音又传来,“只是这报纸上还有不少有关贫苦百姓的政策,嫣儿觉得,殿下这一招用错了……”
“哦?”李恪笑道:“这话怎么说?”
长孙嫣继续道:“这报纸少说也得几十文钱吧……那贫困人家根本就买不起,而且他们又不识字,压根就看不了报纸。所以,依嫣儿看,这报纸主要的受众,是那些家中富裕的百姓……”
她的话说了一半,李恪已抬手止住:“打住,打住!”
抬手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李恪笑道:“谁和你说,这报纸要几十文钱的?又是谁和你说,咱们蜀地的贫困百姓不识字的?”
“不是吗?”
长孙嫣有些疑惑,这些事情,是个大唐人都该明白,那书本如此昂贵,穷苦人家怎么读书识字呢?
李恪笑着将她拉下来,坐在他的身旁:“我这报纸只需两文钱就能买到!”
“什么?”
长孙嫣一愣:“两文钱?”
“两文钱?那画蕊也买得起了!”一旁的画蕊也一脸惊讶。
长孙嫣摇了摇头:“若真是如此,殿下,那你得搭进去多少钱啊?”
印这么大的一份报纸,光纸张和印刷的本钱,怕至少得大几十文了,像那种几张叠成一份的报纸,恐怕没个几百文都下不来。
李恪将那报纸拿过去,拿在手里比划了下:“这样一份报纸,我只卖两文钱。而且我蜀王府不用搭钱进去,压根就不用赔钱。”
“真……真的?”长孙嫣不敢相信。
李恪点头:“本王还能骗你不成?这报纸是我自己的造纸厂和印刷厂做出来的,成本就只要两文钱,我卖这个价,肯定不会亏,偶尔还能挣一点呢……”
他又道:“而且,我蜀地已开展大面积的扫盲运动,各坊各村,都有专门的先生教他们识字,还印发了专门的识字书本送给他们。我蜀地百姓,可是人手一本《三字经》的!”
“人手一本?”
长孙嫣惊呆了,人手一本,那得多少钱啊?
这大唐的书本,便宜的也要一贯大钱左右,贵的书可要卖到十多贯呢!
李恪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过来:“你忘记了吗?我不是有造纸厂和印刷厂吗?我印书的成本并不高!一本书,不过几文钱罢了!”
一本书,几文钱?
长孙嫣这才想起,当初进成都城时,李恪曾经向她夸耀过,蜀地百姓人人有书读。
那是她还是大为鄙夷,认为李恪定是在吹牛。
如今看来,李恪说的是实话,是她自己见识浅薄了。
李恪又炫耀般说道:“我蜀地百姓,若是家中贫困,可以将孩子送到官府开办的官家学堂来。在那里读书识字,一文钱都不用交,还能免费吃一顿饭。”
长孙嫣不禁脸红起来,李恪当真是彻底改变了蜀地百姓的生活,不光让他们吃饱穿暖,还解决了普通百姓的教育问题。
想到这里,长孙嫣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又继续给李恪按摩着肩膀:“蜀地百姓能活在殿下的治下,当真是福气之至。这世上,再也找不着像殿下这般有能耐,又有仁爱之心的治理者了。”
“那你呢?”
“嗯?我什么?”李恪突然的问话,叫长孙嫣有些迷茫。
李恪又将她拉坐下来,温言道:“你说我蜀地百姓有福气,那你呢?你嫁给我,算得上是有福之入吗?”
他这突然的一问叫长孙嫣有些懵,她悄悄看了眼一旁的丫鬟,低声嗔道:“画蕊还在这儿呢!”
李恪却仍是一脸笑意地看向她,等着她的回复。
长孙嫣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可当着丫鬟的面说情话,她还是有些羞赧。
看着一脸坏笑的李恪,她终是捂着发烫的耳根,凑到李恪耳边道:“有……嫣儿是这世上最有福之人……”
从一开始认识李恪,她就对李恪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到后来,一步一步看到李恪所做到的功绩,这兴趣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浓厚。
她越是了解李恪,就越是好奇,李恪到底还有多少让人震惊诧异的本领?
想到自己嫁了这样一个举世无双的男人,她怎能不感觉到,自己是有福之人呢?
……
泥婆罗国,大王子府。
大王子莫桑拿起一封书信,简单地阅览一番。
这是外务令桑吉度刚刚从蜀地发来的书信,书信中介绍说,二王子曾以巨额财物,换取蜀王李恪的信任,从而取得丝绸布匹的贸易权。
桑吉度现在拿不定主意,要大王子下决定,是否该花费如此钱财,去破坏那二王子的生意。
“五大箱?尼度这杂种,竟能凑出这么多钱来?”
一看到信中内容,莫桑怒不可遏,他将书信掼在床榻上,恨恨骂道:
“妈的,难道本王也要花费如此巨额财物,才能与那蜀王做买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