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具体事宜是一件漫长而又麻烦的事情,因为这块蛋糕在没做好之前已经有很多只手预定了它,马格努斯不断提出的要求总是遭到驳回,那么他就只好继续力争点残羹剩饭。昨夜战力的表现是个加分项,刚才在楼下的表现则表明罗格·多恩是个绝对无法容许自尊受辱的人。鉴于他的能力与性格,单图法师在考虑战利品的分配前总会斟酌一下。
直到正午的时候整条车队才轰隆隆地向前开拔,色彩缤纷图案各异的旗帜与骑士们的盔甲颜色交织成无垠的一片,成群结队的石化蜥蜴骑兵们如影影绰绰的黑点在头顶的岩洞顶部奔过,动作轻得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全副武装的超大型战骑龙吼叫着散布威严驱散那些躲在狭窄缝隙中的阴影,唾液顺着它们狭长的大口落下,这群猛兽大踏着脚步,震撼之声犹如雷霆披身。
队伍从长隧直下数里后钻出蜂孔,迈过一片淡绿色的湖泊,石桥上顿时鼓声阵阵雷鸣不止,十几个蹲在沼泽中的蜥蜴人瞪大着竖眼,看着眼前这条望不到尽头的长龙怔怔出神,黏黏脏脏的臭水与枯枝落叶覆盖在它们绿色的鳞片表面,让它们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
马格努斯结束谈话后又去见了工匠代表与城市规划代表,以及一些设计师与石匠们,他们估算材料需求与设计构想时马格努斯必须在场听证办协。比如街道的位置,下水道的互通,根据环境哪里会被定为未来的繁华贸易区,哪里又会被定为普通生物的居住区,哪些又会是贵族的住宅区。
地方的规划与需求皆需要他过目,地方建设的材料需求也是他说了算,更别提预算和竣工日期。城可以按照王子的要求立刻建好,但地方建筑竣工时期他想怎么拖就怎么拖,单图那老头没告诉他怎么做,但马格努斯知道这里面大有无数的文章可做,绝对不差那些可怜的金币,等到开工之后,那时就更没必要按着规则来,或者可以说,老子才是规则。
就在刚才,施工队的工匠代表们与那些贸易的大商人们已经悄悄地来拜访过他,他们不像那群拿捏自尊的贵族与牧师,非常懂得审时度势,所以马格努斯给予尊重与利益来换取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他们也给了马格努斯相应的情报与利益。
城中除了产业内的税收与股份之外,大半个月前还有一位战团长和他们的战团士兵们被撤了职,最近闲散在家无处可去,而且听闻战团长本人非常不受女王待见,所以他之后加入各类军事组织或者参政之类的等等计划都遭到了碰壁,眼下正宅在家里饮酒作乐,默默腐烂。商人们答应会在开拓的行军途中的一个礼拜之内为马格努斯请来战团长一叙,然而把握机会,还是要看他自己是否有能力驾驭那头凶兽。
此时此刻物力方面大部分竟是如闹剧一样地被马格努斯一人掌控,而这上面以单图法师为首的那群官僚们却仍只想喂给他点骨头来安抚他,控制他,在谈话间马格努斯适时表现了愤怒,给块破领地一点破税收是准备打发叫花子?然而他心中毫无波动,因为他所图甚大,远非那些人能想象的,波波卡亚给他的法阵打开了一片天空。
二王子计划开拓数条新道,建立一座城市,扩张版图的同时,将旁边的一些为待发掘的矿藏拉入自己的手中,他们之前与东北各国签订了和平协约,划分了领地规范,新城刚好位于边域,是与东北进行贸易的重要枢纽,南方下去的地区比较安定,而且同样也是王子的属城,贸易不息。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马格努斯有了属于自己的办公室与一大堆可以使唤的仆人以及侍从,他名正言顺地让随行的厨子们每天烧大量大量的食物送进自己的办公室内,偶尔会和自己的宝贝们在办公室里来上几发,玩玩办公室恋情。
敢挡在这只车队前方的,只有堆积如山的尸体,二王子为了这次开拓抽调了军团四分之一的士兵,更别说各个家族、协会、商会、教会们带来的士兵,这样的能量足以攻下地表的一个公国。他们往往会将尸体以火焰焚尽,然后看着飞灰随风而扬。少量值得炫耀的战利品如果合适的话会被制成标本,或者去掉血肉组织仅剩颅骨挂在自己腰间。
有赫巴哈的人似乎对颅骨情有独钟,马格努斯见到不止一个人把颅骨作为自己的饰品佩戴在肩上,胸前,或者制成项链和手腕,据本地人的说法,只有颅骨才不会背叛它的主人。他也入乡随俗地以搞了个金色的人类颅骨,制成一枚胸针别在自己的袍前。
夜里他们扎营,营帐前升起的篝火在漆黑广阔的地下世界中似乎连至世界的尽头,几千盏魔法吊灯点亮了夜空。人声鼎沸,妓女们娇笑着被士兵们搂进帐篷,围在篝火边的骑士们端着蜂蜜羊腿、蜜汁芜菁等等美食吹牛打屁。
被所有营篷围在中间的巨大帐篷内,领主们站在沙盘前,对着目前的规划议论纷纷,不时拿掉一些小旗子,然后换上一些新的颜色,又或者拔掉一些颜色换上一些旧的。
法师顾问们不断和马格努斯小声谈论着什么,一旁的海妖精飞快地做着笔录。过了一会儿,马格努斯告别法师顾问们,出了帐篷,视线扫过之处。沼泽溪涧间正有无数只眼睛默默注视着这只队伍的前进,隔着十几里他仍然能将这些目标收落眼底。
其中几个是熟悉的火矮人,他们披挂戴甲,面孔躲在森冷的面甲,黑曜石制成的金属在淡淡的荧光散发着生人勿进的黑气。一些躲在火红灌木丛中的是一种狮身人面的棕色怪物,想必就是人面狮了,听说这种生物生来性淫,常常和无底深渊的恶魔有染。
一些皮肤深灰,体格矮小瘦弱的生物有着类人的外形,但是没有头发,也没有在黑暗中视目的眼睛,似乎天生目盲,这些看样子便是石盲蛮族,他们的打扮比较原始,不少人身上只穿着没什么魔法灵光的甲胄皮革,骑着一些轻捷的角羚,但是他们的心灵似乎格外强大。
听说这些生物从前的地位和刚开始诞生的灰矮人无差,没有能力没有抗力,面对纽吉怪与夺心魔以及异能噬人妖之类的强大怪物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便被其操控于鼓掌之中。后来在灰矮人等奴隶起义后,石盲蛮族也开始反抗他们曾经的主人,在广袤的幽暗地域中建立城邦不断进行外交,在各个强国的夹缝中艰难生存。
还有穿着奥术法袍一副学者打扮的法师,身形魁梧但却形如人立蛤蟆身上冒着一颗颗丑陋疙瘩的魔怪,几里外的地上还埋伏着一脸冷酷的佣兵,来自魔苟-马力巴萨本地的探子,都在打探这只队伍的情况。
关我什么事,马格努斯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掐掉几个放置隐秘的侦查法术,他没有像那些法师和牧师一样搞出一些法术豪宅或者随身圣所这样的东西,而是就地开始继续工作,处理文件,直到深夜,才返回自己的马车上假装睡觉实则继续研究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