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马格努斯扭头,发现一团淡蓝色的烟雾出现在自己身边,它看起来像是个模糊的人形,而且整个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显露出女性的特征。
“我是这个世界的监督者之一,”那团人形的烟雾发出了朦胧悦耳的女声,像是在歌唱,“挑战者,你为何要前往如此不毛之地寻求原始之灵的祝福,你可知此处并不对野猎开放?”
原始之灵?不就是自然精魄么。于是马格努斯立刻问道:“为何?”他的手指向了那片冒着菌类与蕨类植被的山脊,“我在寻找最能适合恶劣环境生存的顽强生物,既然这里存在生命,为什么不能存在我想要的野猎?”
“此处乃是三千六百年前亚空间邪魔的初临之地,主物质世界的旧世界,也就是南大陆的中心,这里没有任何文明与生命的迹象,你所见所闻皆是邪魔之行,切莫被眼前光景迷失了神智。”
“您是不是搞错了,”马格努斯有些奇怪地问道,“生命自己会寻找出路,我可不会在意前方那些看起来就像是邪神祭祀的鬼东西,我要找寻的是强壮、危险、可怕的猎物,这才是我的目的。”
女性逐渐显露的双眼以奇怪的目光扫视了马格努斯一眼,他竟然从充斥着元素能量的个体中读到了讥讽与嘲笑:“别人也许可以,但你......还是算了,赶快离开吧。”
马格努斯结合自己失去记忆的情况,脑中的回忆越来越清晰,现在他已经明确自己肯定在进入野猎的意识世界前被人专门给搞了,也可能是无意间泄露了一些关于自己秘密的消息,比如恶魔血脉这种不讨喜的东西,或者高等神器碎片,哼哼,反正哪种结果都不好。
提夫林在洛盾玛特公国算不上多邪恶,因为王室竟然脑思路清晰,认为力量本身不分善恶,力量的倾向只存于人心,所以他们的国家不像其他国家那样以某一单一种族为主,而是对所有种族一视同仁,地位相同,是个种族大杂烩的国家。因此麻麻镇的提夫林也没遭到各种唾弃与暗杀,不过他们的地位在亡焰群岛就两说了。
自己身上的这种东西在有心人面前根本防不住,更别谈这么多奇怪的预言法术未卜先知了。过去在地球上的不同文化习俗可能只是遭人不喜,这里说不定(一定)遭人索命。
现在要做的应该是不动声色,马格努斯点点头:“好,不过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在我到这里之前和我说,为什么非得现在我站在这里的时候才突然出现,告诉我?”
“你想说我可能也是自然精魄的一种吗,暗示我可能在骗你吗?”这团诡异的雾气绕着马格努斯漂了一圈,“没错,我是自然原力的结晶,是监督者,也是妖精。我就喜欢看着你想要揍我,但是不得不带着愤怒与沮丧离去的表情。”
马格努斯呵呵一笑:“为什么,你非得那么恶趣味吗?”
雾气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嗯,你说对了,我就是有那么恶趣味哟。”
双方突然陷入了沉默,半晌,收拢了笑容的马格努斯说:“那么,你准备拦着我么?”
“显而易见,”那个雾气逐渐形成了真正的女性,毫无疑问,那是另一个人,金色的马尾辫,高大、狂野、原始、易怒,像一头人形的野狼,狰狞的愤怒将美丽的五官扭曲一团,温和的声音变得像是即将出鞘的刀剑,锐利十足,“你为什么要问这种废话?”
马格努斯不再冷笑,只是面无表情地陈述着一个事实:“我已经看穿了你们的把戏,现在告诉我一个事实,好么?”
“什么事?”如雪般的白色皮肤下,藏着一颗灰黑色的恐怖灵魂,蠢蠢欲动地要将周围一切全部毁灭,母狼狞笑着拔出了一把打磨锋利的巨大骨刃,骨刃与金属的腰带间轻轻的摩擦撞击听起来更像是某种恐怖掠食者扑咬前不加掩饰的磨牙声。
放狠话的走了,来个打架的。
“死在这里,会损害你现实中的肉体么?”
嗞——————————,
话音未落,马格努斯的利爪已经贴近高大女人的脖颈,他轻盈的移动宛如幽灵,全程没有半点预兆与前戏,如同骤然浮现的幻影,但在那之前一把巨大的骨刃已经稳稳地挡在他的必经之路前,两把冰冷的锐器如情人般亲昵地摩擦着,爆出刺目的火星。
母狼的嘴角咧出了一个不太友好的笑容,这让她的话满是挑衅与杀欲:“这个问题的答案会在我杀死你以后揭晓。”
刀刃上的巧力立刻泄尽马格努斯的力道,紧跟着一刀竖劈来,撕开了两人之间的空气,这股狂暴的力量仅仅为了纯粹的毁灭而来,毫无怜悯,试图一击将敌人劈成两截。马格努斯没有接下这正对他胃口的一击,而是选择闪避,冰冷的骨刃划过他的衣角,凸起的棱角带走他身上衣物的些许碎片,但那也只是衣角而已。
他的右手瞬间变成魔爪卡住骨刃,并在一次发力后找到了其中脆弱的结构并且捏碎了它。接着他的另一只义肢比对手更快地命中了敌人,这打得那头母狼人微微后仰,但自己的脸部同样遭到了对方施以还击的有力一击。
软弱的拳头,他想到,但血流如注的面孔代表这一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注意到自己灌注气并尝试扭曲对方肌肉与骨骼的举动被高强的强韧豁免了,于是马格努斯在下一次拉近距离的跳跃当中毫不留情挥出冒着红色闪电的雷霆巨爪。
这一招名为空中死神,猛兽扑食的技巧让马格努斯在跳跃的过程当中获得了完美的势能,重量与速度以及近乎完美的发力,让他这次的攻击变得尤为可怕,就算是巨人的头骨也会在这一击之下爆成开瓢的西瓜,这种自信不是空穴来风。
母狼明显对这毁灭的一击有所预料,武者的直觉让她及时抽身侧退,有效地避开这一击,可她永远不能有这么好的运气。思维让身体化作致命的武器,马格努斯迅速直扑向前追上了她,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更像是两头凶恶的野兽撕咬作了一团。
马格努斯在五个回合之后便有机会将其一击致命,他知道自己在技巧上过胜过对手,也许是一截,也许是很多。视若雷霆般的闪电爪本可轻易结果敌人的性命,但马格努斯渴望从对手的身上得到更多的消息。于是抽回巨爪重新变成了似人似兽的手掌,伸手将敌人的脑袋摁进了满是尸骸的滚烫沙砾中,并带着恶趣味扯碎了对方环于脖颈处的狼形颅骨饰物,但他自己也因为这多余的动作被挺身的一脚踢飞了出去。
他们都是为了战斗而生的致命武器,一个由邪神塑造,一个由德鲁伊教派极尽万年的学识改造而成,在争斗间互相品尝着对方流下的血。马格努斯在短暂的不快后很快投入这令人愉悦的致命战斗中。
这里地势极度危险,穷山峻岭间的巍峨高峰,身后是一条狭长的峡谷长廊,与两旁山峰下差极大的地势与陡峭垂直的岩壁意味着人类绝无可能踏足此等雄伟的自然痕迹,因此这场战斗注定无人知晓。
他不想让灵能加入这场战斗,因为他发现对手也没使用超规格的术法能力。
一开始马格努斯便开始用快如奔雷闪电的震慑拳迅猛地痛殴敌人的头部,震荡脑部的攻击令其短暂地失去意识(游戏里叫眩晕)。母狼第一时间没有护住头部,因为她的拳头还在猛殴敌人的胸膛。
于是带着饱满的恶意将每一击势大力沉的疾风连击倾泻到这头赤手空拳的母狼身上,接着马格努斯以一个高超的投掷技巧,抓着她的脖子将其生生扔过峰顶。
几乎差点她就掉下去了,但母狼及时抓住了那些巧妙的凸起,她的手套卡在光滑的裂缝间滑出了一段危险的距离,及时变势的爪及时撕开了一条危险的裂缝。身下就是危险的熔岩深渊,如果现实中掉下去定会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她轻轻一抓,借力重新飞跃至峰顶,然后携裹着更加狂暴的迅猛姿态在大吼中冲上前来欲与对手再次一分高下。
真是单纯,真是愚蠢。又是十几个来来回回过后,马格努斯灵活地躲开敌人因为胸前两团过大的肥肉而微微变形的一拳,然后将这母狼揍得头破血流,刚想嘲笑一句女人就不适合战斗,就被一句足以碎裂骨骼的猛烈一击击飞了数十米,然而他盛怒的反击同样将对手击倒在地,需要花上几秒中才能从深陷的石坑中拽出身体。
两人起身,喘息,然后再战,马格努斯逐渐收起了猫科动物的玩闹之心,激活了杀戮的欲望。他发现对手竟然在战斗中成长得如此得迅速,从之前的毫无还手之力开始变得像一个老练的战士。如果不能迅速解决对手,很快她就会给自己造成麻烦,真正意义上的麻烦,两人的打斗很快从相互的试探逐渐变成了真正激烈的白热交锋。
在真正的战斗中,胜负分得是如此之快。马格努斯的脸上不再有假装的愤怒表情,不再有嘲笑与装模作样的怪叫,什么都不再有了,只有一片如无边汪洋似的的平静,毫无人类特征的金色双目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俯瞰着靡靡众生。
他以一个超乎敌人想象的速度接近敌人,然后撕裂了对手。在横飞的血肉中,他将全身劲力汇聚于拳运用一记虎爪流中的怒熊击将母狼的太阳穴打得深深凹陷了下去,接着以迅速而致命的鞭腿将这头母狼踹下悬崖。
他也跟着扑了下去,他不认为自己的对手会死在这场坠崖过程当中。
两人在坠落的半空中继续战斗,不利的环境显然对于双方均是劣势,但马格努斯比对方更提早适应环境的变化。他的双手低垂,在近乎垂直的峭壁上狂奔,敌人所有的变势皆在他心中预料之内,如同怒涛般的攻势连绵不绝,每一次短距离突然冲刺的击打,都让对方的身体失去平衡,始终无法夺回身体的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