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朱公公接旨!”
朱公公颤巍巍地匍匐在小海子的脚下,没想到有一日他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小海子眼神轻蔑地瞥了朱公公一眼,然后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朱公公在宫内行为不检点,多次欺负他人,从今日起打入死牢,终身不得踏出一步。”
这道旨意如晴天霹雳在朱公公头顶劈响,他肥胖的身子剧烈地晃动起来,胖胖的双手伸过头顶,“奴才接旨。”
胖胖的手指死死地攥紧明黄色的圣旨,朱公公只觉得心里有一股怒火在燃烧,就算他死也得拉个陪伴的人。
小海子当然看见了朱公公不悦的脸色,他严肃地问道:“难道你对圣意还有什么不满?”
听见这话,朱公公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然后说道:“奴才没有什么不满。”
被这抹笑弄得稀里糊涂的小海子也不再去管他到底有多生气,直接说了句:“去死牢。”
秋衣在得知朱公公得知朱公公被打入死牢后,她只觉得心中的恶气总算出了出来。
她侧眼看了一下正在做梨花糕的碧月,感觉有些心不在焉,于是问道:“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吗?”
回过神来,碧月忙摇了摇头。
秋衣疑惑地看了碧月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一同在御膳房里做梨花糕。
雨凉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她收起了女子的娇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特别的严肃和认真。
可她的性命已经开始进入倒计时了。
“咳咳!”
放下手里的朱砂笔,她实在是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咳嗽得越来越剧烈,不一会儿,捂住嘴的那只手里就慢慢渗出了猩红。
雨凉不以为然地用锦帕一擦,然后将锦帕丢在了一个角落里,若是让秋衣他们知道她现在的身体已是这般孱弱,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这时,小海子回来复旨了,他恭敬地说道:“禀告皇上,朱公公已经打入死牢,终身不得踏出死牢一步。”
闻言,雨凉的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道:“打入死牢还不足以惩罚他,朕要狱官日日折磨他,直到死!既然不能让他体会碧月的痛,那就让他去承受更大的痛苦。”
“奴才遵旨。”小海子应道。
说完了朱公公的事,小海子看见皇上虚弱的面容,他有些小声地说道:“皇上,您近日的身子看起来越来越差,您就少些操劳吧。”
“朕既然答应先皇做好这个皇上,那就得做好皇上该做的每一件事,不要因为朕是女子就太过怜惜,你也知道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话!皇贵妃不就是在边境率领一大批军队吗?”雨凉说道。
小海子点点头,可是这情况不一样啊!他知道皇上想要做好每一件事,可是她的身体是不允许的,原来他以为皇上的病并不是很严重,在秋衣和碧月对他说了之后,才知道皇上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到一个月。
他痛心。
皇上可是他这一生的贵人,如果当初要不是皇上把他从内务府里带出来,他可能现在还在朱公公的手下受尽欺凌,然后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皇上,梨花糕做好了。”
说话间,碧月和秋衣各端着一盘梨花糕从门外走了进来。
雨凉抬眼看去,只觉得碧月的模样怪怪的,怕是听到朱公公打入死牢的消息,还没缓过神来吧。
两盘精致的梨花糕放在桌上,好是诱人。
“皇上,奴婢和碧月各做了一盘梨花糕 您看看谁的更好吃一些?”说话的是秋衣,她难得这么好兴致地去做一盘梨花糕。
雨凉转眼看向碧月,只见她木愣地点点头,随即说道:“皇上尝尝,看看奴婢的厨艺是不是退步了?”
雨凉先是拿起秋衣面前的一块梨花糕放进了嘴里,入口即化,醇香四溢。
“秋衣,你做梨花糕的手艺增进了不少。”
秋衣喜笑颜开,“谢皇上夸奖。”
反观碧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脸色看上去惨白惨白的,煞是难看。
雨凉轻轻拿起碧月面前的一块梨花糕放进嘴里,她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这块梨花糕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咸”!
这时,一直不在状态的碧月发现皇上的神色不对,于是赶紧问道:“可是奴婢做的梨花糕有什么问题?”
雨凉忍住那股透入心扉的咸,一口将嘴里的梨花糕吞了下去,然后道:“你是不是错把盐当成糖了?”
听皇上这么一说,碧月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她木愣地拿起一块自己做的梨花糕放进嘴里。
“呕!”
“呕!”
不知是不是那种太咸带来的恶心,让碧月转头俯下身子呕吐了起来,脸色也是愈加惨白。
秋衣赶紧伸手抚摸碧月的后背,温柔地道:“怎么了?太难吃就不要吃了。”
碧月只觉得心里那股恶心的感觉越来越旺盛,之前的那股咸味已经不复存在,而她的心里也有一种恐惧感在慢慢升起。
雨凉始终面无表情,她一直注视着碧月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
“秋衣姐姐,我想回去歇息。”碧月的声音很小很微弱,像是要准备逃避些什么。
秋衣很怜惜碧月,她赶忙想去向皇上转达这番话。
可没想到雨凉直接冰冷地说了一句:“小海子,去将刘御医请来。”
小海子不明所以,不过他还是听从旨意,立马跑向医药房。
这时,当秋衣回过头看碧月的时候,才发现碧月的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虚弱的整个身子都靠在了她身上。
“碧月,你是不是生病了?等刘御医过来,可以好好给你看看。”秋衣安慰道。
而碧月的眼神一直注视着皇上,她挣脱开秋衣的搀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跪到皇上面前,声音里充满了颤抖,“皇上,奴婢不要刘御医看,奴婢没有生病。”
听见如此苍白无力的话语,雨凉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随即道:“秋衣出去。”
秋衣不明所以地看了皇上和碧月一眼,随即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御书房。
雨凉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碧月,她的眉间瞬间闪过一丝忧色,口气也不像方才的那般冰冷,充满了怜惜,“傻丫头,你怀孕了是不是?”
听见皇上把这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碧月的身子已经完全僵住了,刹那间泪流满面,一双小手死死地攥住衣裙的下摆,就是一声不吭。
雨凉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道:“朕在这件事上是最大的罪人,如果不是因为朕,当初你也不会受到欺凌,是朕对不起你。”
听见皇上自责不已的话,碧月忽地一下就抬起了头,紧接着道:“皇上不要这般说话,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有喜也是今早才知道的,奴婢的孩子是朱公公的……”
最后的这句话真可谓是微乎其微。
雨凉的秀眉瞬间就皱在了一起,朱公公是太监,怎么可能会让碧月怀上他的孩子?她还一直以为当初是朱公公让宫里的侍卫欺负了碧月。
碧月泪眼婆娑,她当然也看见了皇上眼里的疑惑,于是只听她解释道:“朱公公他一直就是一个假太监,这些年都是蒙混过去的。当初他能进宫当内务府的主事公公也不过是向宫里砸了些钱财。”
雨凉知道这些话肯定是朱公公告诉碧月的,她没想到皇宫里还一直混迹着这么一个假太监!真是不可思议,不知道有多少宫女遭他欺负后不敢吭声。
“朱公公他有欺君之罪,应该凌迟处死!”
“来人呐!将死牢里的朱公公凌迟处死!”
门外的侍卫得令,赶紧带着皇上的口谕赶去了死牢。
此时死牢里的朱公公已经料想到碧月会怀上他的孩子,他认为碧月会为了孩子而向皇上为他求情。
殊不知此刻死亡正在向他慢慢逼近!
胖胖的身躯斜靠在乌黑的墙壁上,脸上的表情悠哉悠哉,他在等待皇上赦免他的圣旨。
只可惜等来的不是赦免,而是凌迟处死!
侍卫赶到,声音洪亮且有力,“死牢里的朱公公本不是太监,具有欺君之罪,皇上下令凌迟处死!”
朱公公瞪大了眼睛,听见凌迟处死四个字,只觉得是满脑子的不可思议。
怎么会?
碧月怎么会不为他求情?
难道她想让孩子生下来没有爹吗?
朱公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碧月从没想过要这个孩子,说她狠心也罢,她只是不想再回忆起那屈辱的一天罢了。
牢头打开门,几个侍卫把不停挣扎的朱公公绑到了一个十字架上,每一个结都是死结。
“不!不!”
朱公公的声音如恶梦里的喊叫,充满恐惧而又无力。
既然是凌迟处死,那就得受尽千刀万剐的痛苦。
牢头拿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开始在朱公公的身上一刀一刀地开始割,每一刀之后就会有一片薄薄的肉落下,但却看不见血流出来。
朱公公嘴里是凄厉的喊叫声,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一刀刀地割下来,他怒吼着:“给我一个痛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