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搞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战六忽然想起王爷说过的话,如果女子生气了,先认错总是对的。
于是他诚恳地对着红雀道:“对不起。”
听到这三个字,红雀的眼泪彻底止不住了,她只当战六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可因为喜欢上了别人,不能接受自己,才说的“对不起”。
眼间红雀越来越汹涌的泪水,战六彻底招架不住了。
王爷到底教的是什么,怎么一点也不好使。
头都大了的战六无法,最终只得道:“小姐让我关心一下容姑娘,她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所以我才去接近她的。”
红雀这才收了眼泪,目光里满是怀疑:“你说的是真的?”
见她不再掉金豆豆,战六连忙点头:“千真万确!”
红雀这才深呼吸一口气,转变了一副面容:“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你早说啊, 我知道容莲姐这几天去哪里了,咱们一起去看看!”
她的翻脸如此之快,战六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拉着出了门。
“你方才为何要哭?”战六发出自己的疑问。
“别问,问就是感动。”红雀斩钉截铁,决定一辈子也不要告诉这个木头真相。
红雀其实最近也在关心着容莲,毕竟是女孩子,彼此总是交流更多的,红雀还是记得容莲最近总是提起自己家里的婆母。
“咱们去问问容莲姐姐的阿婆吧。”红雀说道。
战六也默许了,确实这些事让红雀打听起来更方便些,人们总是对小姑娘少了些防备心。
容莲的阿婆就在坊市里做点小本生意,经常担着新鲜的菜赶早来卖,红雀拉着战六转了一圈,没看到容老妇的身影,问了一圈才知道,容老妇已经两天没有出摊了。
这两日雪下得大,老人家腿脚不方便不出门也正常,两人便又去了容老妇的家里。
隔着一道篱笆门,红雀朗声叫着:“容阿婆在吗?”
不一会儿,紧闭的门便打开了,露出一个脑袋,红雀定睛一看,是没见过几面的黑海。
知道这两家人关系好,红雀便笑着招手:“黑海哥是吧,容阿婆在吗?”
黑海摸了摸头,也露出一个笑容,点头:“在的在的,你们是……”
“我们是容莲姐的朋友,我们来看看阿婆。”红雀道。
听到是容莲的朋友,黑海显然非常意外。
“难道她回心转意了,让你们来和我说?”黑海的目光里露出希望。
红雀虽然摸不着头脑,可黑海已经很高兴地将院子门打开,迎了两人进去。
屋子里的炭火烧得暖暖的,容阿婆坐在炭火边上,看着两个年轻人并肩走了进来,笑着招呼两人坐下,有些喟叹地说道:“这样多好,莲儿这孩子,怎么就想不通呢。”
红雀不疑有他,问了良久容老妇的身体后,便也没有什么话要说了。
战六从两人的只言片语中探寻到了意思不寻常的气息,他暗中捏了捏红雀,模棱两可地说道:“对不起,我们此来,并不是容姑娘托付我们来的,她说她心意已决,不会轻易改变了。”
听到这话,原本还有高兴的黑海笑容一下便凝固了,面露苦涩地开口:“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红雀呆了一下,正准备问到底怎么了,又被战六拉了一把。
套话这种事情还是得专业的人来做。
在战六的引导下,两人从黑海和容老妇的口中得知,容莲竟然要取消曾经和黑海的婚约,说自己已经有了更好的出路。
“她一个小姑娘,哪里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被人哄骗了两句,就要跟着人走,红姑娘啊,你帮老身劝劝她,黑海这孩子打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顶好的小伙子,一定能对她好的,让她不要被别人骗了啊。”容老妇说到伤心处忍不住抹起眼泪来。
红雀被这一变故惊到,半晌没有说话,见此连忙安慰起了老人。
战六原本想从黑海这里打听到容莲声称的“好出路”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惜黑海对此也是知之甚少。
最终,红雀答应了黑海和容老妇会“好好劝导”容莲,便走了出去。
红雀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黑海哥那么好的人,为什么她又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了。”红雀喃喃道,“我和小姐最开始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多好啊,一看就知道他们的感情很好。”
对此,战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莲许是被迫,许是心甘情愿,可她终究是辜负了这段感情。
不过这也侧面证实了,容莲的背后的确有一个人,在掌控着她。
心里憋不住事情的红雀一回到连府,便找到了连清儿,将自己今日的所见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说给了连清儿。
“小姐,你说到底什么感情是不会变的啊,从小长到大的青梅竹马都说散就散。”红雀叹气道。“这就是你让战六去打听的事情吗?”
连清儿对这件事并不意外,若是有人要利用容莲,要么以重利诱之,要么就会从感情方面入手。
容莲生来自卑,因着脸上的印记被人嫌弃,从小到大也只有容老妇和黑海对她别无二致,也许对她来说,黑海并不是不可替代,而是别无选择。
这种情况下,若是有个更好的男人出现,对着容莲甜言蜜语,她会沦陷也是人之常情。
男人,甜言蜜语。
连清儿福灵心至,想到了两个人。
燕儿,连珏。
连清儿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察觉到了真相,若真是这样,那么容莲的所作所为便有了解释。
偷走她的配方的人,果然是容莲。
那丢失的美容养颜的药膏,想来她也下过手。
往日是一幕幕被串联起来,连清儿陡然发现了诸多的疑点。
那段时间,容莲脸上的印记颜色加深,她还以为是体质的原因, 现在想来,定然是因为她也偷用了那染色的香膏,脸上沾染了颜色,被她用什么法子遮挡了去。
加上容莲总是表现出的对容貌修复的渴望。
女为悦己者容,容莲十几年里都顶着这样一张脸,连最初治疗的时候都未曾这么急切,而现在却为了修复面容去偷取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