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再过老御医居然数落数落着夜绝尘,却又突然话锋一转,给夜绝尘求情起来了。
此时有不少牢头,正在给夜绝尘处理剩余的小事,以及加固牢房,确保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以及寻找蛛丝马迹,希望查出来差点毒死夜绝尘的原因。
但是也有不少人,闻言抬起头对背着药箱即将出门的老御医笑着反问道:
“于大夫啊!您这是又想起,夜老将军了?这都多少年了?你居然还记着夜老将军的事儿呢?您说说您,如果不是您当初在宫里,老是胡说八道,您能从好好的御医院判,变成这天牢里,几乎都没有人认识的牢头?”
“我们现在尊重您,叫您一声御医,如果不是您医术高明,药到病除,您觉得您还是御医吗?所以啊!您老还是管住自己的嘴,如果再祸从口出,惹出什么事儿来,只怕神仙都救不了的是您!晚节不保的也是您啊!”
在这个世界里,只有那些德高望重,而且医术高明的人,才可以被称为大夫。
所以哪怕是吕行那样的神医,别人也就只喊他郎中,熟悉一些尊重他的,就喊一声吕先生。
柳甜妹在听闻再过于大夫的事迹之后,那是立刻双眸一亮,耳边就听到于大夫回答那牢头的话道:
“哎呀!在这种地方,还是没晚节不晚节的啦?老夫告诉你啊!人活在世,可不是只有生命最重要。当然了,如果没命,那就是没都没有了。”
“你小子别乐!老夫可不是老糊涂了,说套话。而是这世界上,生命固然是重要,是必须要好好珍惜的。但是还有些东西,那是比生命更加重要的。”
“所以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可以退缩的。比如说一个人的原则,比如说善恶之分。就好比夜老将军来说吧!老夫那时候还是……”
那于大夫话说的好好的,柳甜妹也想认真听下去,谁成想那些牢头却不耐烦的摆摆手,脾气不好的大声嚷道:
“行了!行了!老于头,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那都是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你还翻出来干什么啊?有意思吗?”
“再说了,你说的那个什么夜老将军,都死多少年了?现在谁还认识他啊?我们现在只知道,夜家出了这么一个,想祸害国家,某超篡位,又弄了南疆巫阵,想祸害百姓的败类。”
“所以你那些废话,留在肚子里,将来到了地底下,说给你的夜老将军去听吧!然后也替我们告诉他,下辈子管好自己的儿孙,可别生出这么一个祸国殃民的混账了!”
柳甜妹听到这里,那是把双手的十指都要捏的骨头都碎了!
夜绝尘从来都不是什么祸国殃民的人!
夜绝尘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某超篡位,真正想某超篡位的人是许氏一族的人。
夜绝尘更加从来都没有弄出什么南疆巫阵。
可是这些话,柳甜妹现在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呢?
还别说!
哪怕柳甜妹不说,该相信的人,也是会相信的。
虽然于大夫的话被人粗鲁的打断,都是于大夫并没有生气,而是很淡漠的看着那个脾气不好,火爆性子的牢头,等他说完了,才继续说道:
“你们怎么能说,不认识夜老将军呢?如果当年不是夜老将军带着自己的八个儿子,去西北征战,你们现在能过上如此太平的日子?”
“小子,老夫现在告诉你,吃水不忘挖井人!你们现在后人乘凉,是因为有前人栽树!当年西北的蛮夷,连年骚扰我国边境,那战火都快烧到京城来了。”
“如果当初不是夜老将军,带着他八个儿子,连续抗战二十年,你觉得你现在是不是在给那些蛮夷做奴隶?你还能有吃有喝?又是媳妇睡着,又是抱着大胖儿子?”
“可是你们再看看夜家呢?二十年征战,夜家八个嫡系儿郎,全部战死沙场,支系男儿也几近灭族。那时候虽然我才五六岁,可是连我这个孩子都知道,没有夜家,就没有完美天玄王朝。”
“所以小子啊!做人不能亏心!哪怕这夜绝尘真的做了什么坏事,但是你也不能抹去当年夜老将军为我们天玄王朝做的贡献!做人,不能忘本!”
于大夫的话字字铿锵,那绝对是一本正经,面对多邪恶的势力,也不肯低头的,否则的话,他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而是还在御医院,做那人人都尊敬艳羡的院判大人了。
好几个人,因为于大夫的话,瞬间看夜绝尘的眼神,也从看着死刑囚犯,变成一种肃然起敬的神情,显然他们是听进去于大夫的话,因为夜老将军的事儿,格外看重夜绝尘,这唯一的夜家的独苗。
然而,仍旧有些人不以为意,甚至很厌烦于大夫说起的这些,在他们眼里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毕竟这世上一切都有定数,当年夜老将军带病杀敌,保护了天玄王朝。
但是如果要是没有夜家人对抗外地呢?说不定会出个白家人,吴家人!
总之,只要他们一天不亲眼看到,自己国破家亡的惨剧,他们就一天不会相信,这世上没有谁就不能继续生活了。
这就是所谓的,根本就不信邪,没有良心的人,永远都不会有良心,哪怕别人说的再多。
于大夫很明显跟这些人很熟,所以对于这些没良心的人毫无反应的这些人,根本就没报什么希望。
见他们不搭腔了,背着自己的药箱就要离开牢房,结果他出来的时候,这才发现,门口站了一个特别美丽的姑娘,正眨着自己的一双大眼睛,眸光闪亮的比倒影在湖泊里的光晕还美丽的看着自己。
别看于大夫一大把年纪,可是被一个姑娘如此盯着,脸色居然还慢慢变红了,所以那是语调相当羞涩的主动问柳甜妹:
“姑娘,你这么看着老夫干什么?莫不是,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