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ren去地下试验室准备给莫桀送吃的时候，刚打开门就看见莫桀的头顶出现一个圆形的“黑洞”，还来不及提醒，里面就掉出个人来和下面的莫桀砸了个正着。

“什、什么鬼！”莫桀被砸懵了，正巧脸上又被遮了块破布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身上压着什么，只剩长胳膊长腿地伸在外面乱扑腾，整个人跟被翻了个身壳儿朝下的乌龟一样。

siren在一旁看得分明，眼看着上面还不清楚受了什么伤的纪苹果被下面的莫小犬搅得痛不欲生自己又一时爬不起来，忙冲莫桀大喊一声“不要乱动！”，然后赶紧把手里的餐盘往旁边桌上一放，走过去扯开莫桀脸上的破布，然后小心翼翼把纪国光微微抬起移到一边放下。

感觉压在自己身上重量有松动，莫桀赶紧自己钻了出来，人还躺在地上胳膊肘撑起上半身往下看去——

“阿光？！”

此时的纪国光还有心情抬手招了招：“嗨，我回来了。”

莫桀瞪了纪国光几秒，然后“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你还有心情笑？！”

屁/股/下面跟装了弹簧一样猛地从地上弹起来，莫桀冲到一组柜子前翻箱倒柜找出医疗箱又冲了回来。siren正在使用回道为纪国光稳定伤情——只见纪国光从腹部到肚皮上横向四道切口均匀整齐，把那一整片皮肤切得几根宽面条一样挂着，里面肠子都快掉出来了——

莫桀打开医疗箱从里面一边拿出绷带在一旁等着治疗结束后包扎，一边气不过就骂：“你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折腾自己！”

——其实对于恢复记忆后的纪国光而言，他对这个忽然告别软糯整个人都变得强势起来的莫小桀还有点适应不良。

就好比现在，面对莫桀的责骂他只能有气无力的解释道：“还好啦……要是我躲得慢点说不定就被直接腰斩——”

“纪国光！！！”莫桀怒喝一声打断纪国光的话。

纪国光顿时愕然——是有多久没有听过莫小桀这样连名带姓的叫自己了？

只见莫桀一拳擦过纪国光的脸砸在地板上——如果不是某人又把自己搞得破破烂烂地回来，他这拳恨不得能直接砸在某人脸上！

“到底是你没有成熟还是我没有长大？！你知不知道我们很担心你？！你到底有没有自觉有人在担心你？！！”

莫桀的声音因为极度愤怒甚至都有些破音——

“每次都这么豁出性命去为了一些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去做的人！一次两次不够还准备三次四次每次都把命搭在同一个人身上吗！之前你一个人去虚圈了吧！如果早知道你是去虚圈的话我根本不会放你走！！一个死神没带斩魄刀就敢独闯虚圈，你能耐啊！！”

纪国光没见过莫桀这么咄咄逼人的样子，吓得想解释当时事出紧急，也没多想就跟在破面后面进了黑腔。如果他事先知道是去虚圈的话，也不会这么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就过去了……

莫桀一眼就看出纪国光的神情是想“狡辩”，就直接先开口堵死他：

“那我就当你是真糊涂不知道会去虚圈好了！但是确定在虚圈之后你不会立刻启动黑碟回来吗！如果不是黑碟上有碰到你的血就会直接进行强制传送的启动条件，你是不是真要在虚圈把自己玩死？蓝染加医橐晕阌兄厣谋臼掠惺盐蘅郑阕约呵宄铱擅挥械诙鲋厣终赂悖。。

莫桀的拳头捏的死紧，喷薄而出的愤怒几乎要灼伤纪国光的眼。

“说到底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是仗着什么才敢这么随便玩命？谁给了你这个胆儿？你真当你自己是不死之身吗！”

这个淡金色卷发的青年……或者应该称之为男人了，他声嘶力竭地大吼着——

“你以为我就真的一点儿不奇怪为什么我们当初在意大利出事却在日本海被人救起来吗！你当真以为住在唐人街上每天都在被奇怪的人刷新世界观，我一心只会觉得好玩吗！你知道我第一次穿越从战国回来后整晚整晚的胡思乱想睡不着吗！我感觉前二十年的人生经历完全被颠覆了！这个世界跟我原本的世界丝丝相扣却又毫不相连——你能理解我想尽办法都无法直接联系上亲人的那种无助与惶恐吗！之后在恐怖片里每天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你又知道吗！你知道我到了这个尸魂界之后又花了多久才能接受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吗！——死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临死前没有见到我爸妈还有哥哥们！他们可能都不知道我已经死了！更有甚者——其实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爸爸妈妈哥哥，那些不过是人为植入我大脑中的一段记忆，而我只是一个凭空捏造出来的虚拟人物？！”

“莫……”

“所以你能理解吗？我的这些痛苦！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早上起来都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傻乎乎的活着！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根本不希望你们为我担心！我希望我永远都是那个能在你们笑嘻嘻的傻小子莫小桀！但是也许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幸福的……所以你知道我有多羡慕甚至嫉妒你失忆忘记一切吗！是我不肯让浦原喜助多告诉你关于我们的事的，我甚至希望——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那么自在的活下去该多好！”

纪国光听了这些既震惊又茫然，不知所措地抬手想为莫桀擦去他因为激动而流下来的眼泪。莫桀就保持着一个姿势跪撑在纪国光的头侧，几乎快要泣不成声：

“阿光……你、阿壬还有木头，你们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仅剩的依靠了！如果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能让我相信是真实，我便只相信你们了。我们、我们……是伙伴。是亲人啊！所以……所以……能不能请你好好珍惜你自己？哪怕不为别的、如果你还有一丁点儿在意我的话，就当为我行不行？照顾好你自己。这个世上除了你们……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真的……”

莫桀跪趴在地上，几乎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他把自己的脑袋埋在纪国光的颈窝里。纪国光只觉得不断有细细碎碎的抽泣声钻入耳中。他除了下意识地伸出手一下又一下的摸着莫桀松软的发丝，嘴中除了泛苦和发涩外竟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也不用太在意。莫小桀其实没有太多要责怪你的意思。”至始至终都在一旁默默旁观的siren，手下的回道一直稳定地输送着生命的治疗力量不曾听过，直到此刻房间内都安静了下来才终于开口，“他只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不，很多问题是我都没有考虑周全，我——”

“不要说了。”siren打断纪国光的话，“起码今天、现在，不要多说什么了。你还有伤在身，不方便多劳神费力。”

siren终于收回使用回道的手，纪国光腹上的伤总算没有刚开始那般骇人了。

“不过如果莫小桀的话你能听到心里去，我也会欣慰的。虽然他说的不是全部，但是也代表了我的部分心声。”此时纪国光由莫桀接手沉默地为他包扎，siren则用布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迹，“等目前的事件告一段落，我想我们会有大把的时间来谈谈我们各自的经历……以及你隐瞒的一些事情？”

纪国光：“……嗯。”

※　※　※

井上织姬还是被虚圈的人给带走了。现世的黑崎一护等人为了救井上，通过浦原喜助单独行动闯虚圈救人去了。

纪国光觉得自己真的是差劲透了。

那天他明明是提前知道井上被截的消息的，结果晚上因为莫桀的突然爆发导致他整个人都懵了，结果根本就忘记了井上的事。随后因为战斗受伤消耗的体力过多，得到治疗后就直接晕迷……等他第二天早上醒来，井上被带去虚圈的事已经成了定局。

而他甚至无法为井上“平反”。尸魂界，或者说暂代管理整个尸魂界的山本总队长认为，如果她是被绑架的话，那么离开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去找黑崎一护的。山本总队长从黑崎一护被治好的伤断定井上织姬背叛并投向了破面阵营。

他说当时听闻到的消息怎么那么奇怪，为什么肌度净固匾飧狭袅耍保残∈钡幕撼迨奔洌词亲稣飧龃蛩恪

他原本是想跟总队长据理力争的，哪怕说出自己违反规定打开穿界门去了虚圈也在所不惜。却在打算争辩之前被浮竹拦了下来：

“不要冲动！如果连你这个老师都不能做到冷静的话，怎么保证让你的学生感到安心？”

“可是井上她——”

“嘘，”浮竹示意纪国光要小声，“虽然总队长下令让朽木队长和更木队长前往现世，要求他们务必把先遣队的队员们全部带回——但是并未具体说明带他们回来后要作何处置。”

“你是说——”

“就像总队长说得，既然破面的提前出现证明虚圈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那么我们尸魂界亦不能松懈。现世的少年一定会去虚圈的，露琪亚和恋次应该也会前去支援——这已经是目前我们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尸魂界和现世局势尚未明朗，我们不宜一次性向虚圈投入过多战斗力。而且虚圈那边……总队长应该会有别的安排。”

纪国光知道浮竹说得都对，目前这种情况他确实应该更加冷静对待，像先前他偷偷溜去的虚圈的行为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他所能做的，就只有尽可能的赶紧养好身上的伤，为之后的决战做好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