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2年,南疆,边陲之地,广西的某个海港,早早的就送来了一批低关税的沙俄货物。
一个叫做阿牛的搬运工吃力的把这些货物搬到码头沙俄人的马车上,也许是因为昨天没吃饱饭,也许是因为不小心,阿牛在搬运一个黑褐色的箱子时不小心打了个趔趄,箱子滚落到地上,摔出一个精致的金属容器。
阿牛小心翼翼的把容器塞到了怀里,当时的他也许在想,晚上的酒钱有着落了,可是他没想到,这个金属在一接触到阿牛的体温后,就迅速的溶解到阿牛的身体里,与他化为了一体,巨大的痛苦让回到家中的阿牛苦不堪言,阿牛只能跑到村头的赤脚医生马怀那里,希望能帮助他减轻痛苦。
马大怀看过容器在阿牛胸口留下的印迹,震惊不已,因为那些在古书中才能看到的天人五器之一此刻就出现在了阿牛的身上,那些奇怪的符号,无一不指向了那个远古可怕的咒语:合我者,生而不死,为至大罗地狱而起妖念。
马大怀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你的命运,从今天第一轮月亮升起之时,你就不在属于人类这个种群,你必须以血为生,以肉为食,这是来自最遥远的北方的诅咒。我帮不了你,也……
话未说完,马大怀从阿牛的混沌的眼中感受到了一丝饥渴,他知道,预言开始实现了。
据不完全资料统计,1872年,费奥多萝芙娜诞生,曾向中国南部某地寄送过一批特殊的货物,后来货物遗失了一件,也就是遗失货物的这一天,当地码头的某个村落晚上发生了可怕的惨案,全村人被屠戮至尽,整个村子甚至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而留下的线索只有村头马大怀卧室墙上的一排血色咒语。
伦敦,又是大雪的天。
“卖报了,卖报了。”有些肥胖的大叔有韵味地腔调吆喝着。
一辆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车窗探出一个圆顶黑礼帽的脑袋,露出的是一张清秀少年的脸:“有清政府的消息吗?”
卖报的大叔一眼就认出了他,“有的,华生先生。您还是对中国念念不忘啊,每天都要来问一回。”他顿了顿,向前探了探脑袋小声地说:“不过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你知道的,清政府它快不行了,签订了《俄阿条约》,有点丧权辱国的意味。”
“请给我来一份。”江宇付了钱。
大叔把报纸递给江宇,试着往马车里张望,“是她吗?她在里面吗?”
“不,怎么可能。祝你愉快。”江宇对马夫说,“走吧。”
马车再次前行,大叔在马车后面大声喊:“圣诞快乐,福尔摩斯小姐。”
“哇咔咔,我的粉丝越来越多了。”夏洛可在马车里忍不住大笑,“果然当初选择你是对的。”
“是啊。”江宇看着报纸淡淡地说。
原来所谓助手的工作就是跟着夏洛可到处跑,记录下她全部的探案过程然后以小说的形式发表。这两年夏洛可的知名度直线上升,在英国武侦界闯出了一些名声。也托她的福,江宇以约翰华生的名字作为搭档也有了点名气,更重要的是他得到了小说发表后的稿费,足以支付起房租和日常开支,甚至还能接济一下其他贫困的留学生。
“报纸上讲了些什么?”夏洛可瞟了一眼江宇。
“俄阿条约。”江宇沉重地抬起头,“中国承认阿古柏为‘哲德沙尔’领袖,阿古柏同意沙俄在南疆通商、建立牙行、设置商务专员等,沙俄货物的关税定为百分之二点五。沙俄的商货将不断地输入南疆。”
“无趣。”夏洛可撑着头说。
贝克街西,马车已经221b号的门前,停下车,夏洛可打开车门,抽着烟斗走了下去。
221b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哈德森太太热情地出门相迎:“福尔摩斯小姐,我希望您回家之前能跟我说一声。”
“我自己都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哈德森太太。我正在跟一帮被分尸的地主们打交道,跟他们协调时间太难了。”夏洛可又抽了一口烟斗。
“不论如何,我的公寓里面不能抽烟。”哈德森太太拦在大门前。
“好吧。”夏洛可把烟草敲掉。
“你抓到凶手了吗?”哈德森太太让开了身。
夏洛克走进屋里说:“找到凶手了,可没找到腿。算个平手吧。”
“我看了你发表的新小说,华生医生。”哈德森太太对跟在夏洛可后面提箱子的江宇说。
“哦?你喜欢吗?”江宇很高兴地笑了。
不得不说,江宇用中国特别的写作手法在英国别具一格,吸引了大量读者。想来若干年以后,中国某种形式的小说文学也会冲出国门,在外国开始流行吧。
“不。”哈德森太太摇了摇头,走进了屋内,“我从没喜欢过。”
“哦?为什么?”江宇也走到屋里,哈德森太太在他身后关了门。
“我在里面就是个唠叨的老太婆。”哈德森太太愤愤地说。
“这是小说里面的人物形象,”江宇低声说,“比如夏洛可,就是个典型的傲娇。”
“什么?”夏洛可转过头。
“英明神武。”江宇竖起拇指,“大概就是这样子。”
“我是你们的房东,可不是什么虚构的形象。”哈德森太太继续抱怨,“而且,你把我写的太丑了。”
“什么?”江宇不知道要怎么说,“你得怪插画师,我可管不了他,在里面我还是个长着八字胡的小男人。”
“我觉得画得不错。”夏洛可对插画很满意,虽然近期插画师异想天开,想出了一个拿着双枪双剑的粉色双马尾的萝莉形象,“你就当是买插画送厕纸吧。”
“你就这么贬低我小说吗?”
“不得不说,你写的小说真的有点糟糕。”哈德森太太拍了拍江宇的肩膀,“可能是没什么写作天赋吧?”
“哈?”江宇才不想承认他是靠插画才卖出去的小说。
“你在小说的里的作用,就是差不多用一次台词来概括。”哈德森太太模仿着夏洛可的腔调说:“华生,你怎么看。”
夏洛可大笑说:“对,就是这样。”
“然后,夏洛可就开始乱七八糟地胡说一通了。”哈德森太太评价说。
“我拒绝和智力低于170的人说话。”夏洛可黑着个脸就上楼了。
江宇笑了笑,提着箱子跟在夏洛可后面。说实话,这些年他很荣幸能够记录他卓越朋友经历过各种奇妙的冒险,从她身上学习许多新奇知识,也许回国之后就能大展身手,如果没有战争的话。
夏洛可打开窗帘,阳光照了进来,一个黑纱少女的身影也呈现出来,她全身上下,包括脸都被蒙在了一层黑纱里,站在壁炉旁,像个石化了的雕塑一动不动。
“天。”江宇记得出门前,他确切地上了锁,这个少女是怎么进入房子里的?
“哈德森太太,有个女人在我的客厅。”夏洛可向着楼下大喊,“这是你请进来的客人吗?”
“她是位客户,来找你的。”哈德森太太在楼下回应,“我说你出门了,她愿意一直在这里等。”
“您想坐下吗?”江宇拉过一把椅子,这些客户是夏洛可重要的生意,经常发布委托,虽然他们之中各种奇怪的人也有,但通常这种人能支付的金额绝对不菲。
少女没有回话。
“下午好,我是夏洛可·福尔摩斯。”她指向旁边,“这位是我的朋友兼同事,约翰华生。如你所见他是个中国人,但绝对是好人,你可以在他面前畅所欲言。反正他也听不懂什么。”
“我英语很好的。”江宇说。
夏洛可扬起手,示意江宇不要说话,看着黑纱少女说:“在你说话前,请允许我做一些微不足道的观察。”
江宇叹了口气,她的老毛病又犯了,无时无刻不想炫耀她机智的头脑和神乎其神的推理能力。
“你一直在假装幽默,善于和别人开玩笑,但只是用来隐藏个人的悲痛。”夏洛克在她身边绕着走,“你嫁了一个性格温和的男士,但却很久没见过他,可能他已经抛弃了你。所以你来到这里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心里想的是和他重归于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通过你身上的香水来判断,非常独特,你也是一位中国人。”
面纱后的少女轻笑,她轻轻取下面纱,正如夏洛克所言,那是一张完美的东方面容的少女,“正如您所言,小女子名叫:赵梓怡。初次见面,福尔摩斯小姐,我的夫君在信件中经常提及过你。”
“天呐。”江宇惊讶地失声。
“你的夫君?”夏洛可皱着眉头说。
“你推理的分毫不差。”赵梓怡指向江宇,“我的夫君就是您身边的助手,他两年被选中出国留学,我们就没有见面了。但出国之前,我们就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孩子。因为中国结婚的很早,我们十四岁已经成亲,现在孩子也有4岁了。”她笑着看向江宇,“不过,我应该是还没有被抛弃吧?夫君?”
江宇像是被这巨大的信息量给惊呆了:“你为什么要假扮客户来这?”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办法见到我的夫君。”赵梓怡微笑着说,“我太爱你了,迫不及待地想见你。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到中国,所以我来了。”
“哪孩子呢?”
“寄养在公公婆婆家了。”赵梓怡握住他的手,“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对……”江宇有点不好意思。
“我要听你说……”赵梓怡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够了!”夏洛可猛地一拉小提琴,“刺啦”地噪音充满了整个屋子,“洛月樱还没在我面前这么秀过恩爱呢。”
“夫君,你的朋友好像有些不高兴了。”赵梓怡抱住了江宇。
“夏洛可?”江宇侧着头问。
夏洛可在桌面拔出了折刀,一封邀请函顺着刀锋落在了她的手上:
“福尔摩斯小姐亲启:
我是您忠实的粉丝,诚挚的邀请您来我的私人庄园,卡诺顿山庄参观一件来自中国的古文物。
期待您的光临。
您的忠实朋友肯特”
“正是不巧,华生又得跟我出去一趟了。”夏洛可走到刚放好的衣架前,把侦探装和猎鹿帽穿戴好,“时间不等人。”
“抱歉了,我的工作是夏洛可的助手,所以我得先跟着她出去一趟。”江宇让赵梓怡坐到沙发上,“我的卧室在楼上,这是钥匙。你在这里,可以等我回来。”
“所以,我不愿万里来找你,你就先让我在这里坐着?”赵梓怡不敢相信。
“当然不是。”夏洛可一边走下楼一边说,“你可以用厨房,我们回来可能会很饿。有事的话也可以叫哈德森太太,你的英语不错。”
“我不能一起去吗?”赵梓怡拉住了江宇的衣角。
“这是私人邀请,不能带家属。”江宇说,“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赵梓怡幽幽地说:“两年前你出国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这次是真的,我在伦敦又跑不了。”
“曾国藩大人又派出了人出国了。”赵梓怡忽然说。
“去哪?”
“美国。”
“很好啊。”江宇点头说。
“他们去了的话,你很快就能回国了。”赵梓怡说。
“十五年学期,还早呢。”江宇叹了口气。
夏洛可在楼下催了,“华生!”
“我走了。”江宇挥了挥手,走下楼梯。
“一路小心。”赵梓怡轻声说。
(维多利亚时代的神探夏洛可这个故事会单独写番外篇,后文不赘述。)
“今天就写到这吧。”江宇看着窗外已经是斜阳。
“什么破设定。”夏洛可漫不经心地说,靠在椅子上。
“我觉得挺有趣的。”赵梓怡笑着说,“你觉得呢?夫君?”
“咳咳……小说里的事情就不要引入现实了。”江宇故作咳嗽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