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那么着急做什么?”白怀水说道,拉长了声音,“这群人在江湖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比你们两个愣头青想象得聪明多了。”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白怀水总结了一下,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补了一句,“除了任盟主是自己找死之外。”
任简姗姗来迟,带了十几个人,询问情况怎么样了。
白怀水瞥了他一眼凉飕飕的说道:“等你来,大明都改朝换代了。”
话罢,白怀水权当没看见江豫对他瞪眼睛。任简有些尴尬,于求说道:“任夫人突然不见了。”
“不见了?”江豫看了胡离一眼。
==
“藏身于这地道之中,岂不是让江湖人嗤笑!”
苏小楼乐了,说道:“别不在自在,江湖上的人如今都在,准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出去背锅的。”
那人听了仍是气的不轻,“那乘月楼何足畏惧,我们江湖上的各大门派武林高手皆在,如今却像鼠辈一样躲在这儿。”
“如果我想得不错,任盟主便是死于乘月楼之手,你若是自觉比任盟主更能胜任武林盟主之位,你想出去我们也不会拦着。”
那人被说得哑口无言靠在一边生闷气去了,苏小楼转而对不远处淡定靠着石壁的人说道:“白掌柜似乎早就得到了消息。”
白掌柜轻声一笑,“你这是在怀疑我?”
“不敢不敢。”苏小楼笑着回应道。
“你们死在春日楼,我日后的生意也不会好做。”白掌柜说道,“对此不必谢我。”
“白掌柜可是对乘月楼有些了解?”苏小楼试探着问道。
白掌柜挑了挑眉,半晌才开口说道:“讨消息总要付银两,苏公子应该比我懂这个道理。”
苏小楼的眉毛抖了抖,心中明白,白掌柜这人就是个随意倒戈的商人而已,谁能给他好处他就跟谁跑。单看这人在春日楼的地下挖出一处地道来,以备随时从淹城逃脱出去。
地道之中,挂在壁上的烛光很暗,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这位小兄弟,此次我丐帮欠你一个人情,日后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只管到找苏小楼。”丐帮帮主打破了沉默说道。
苏小楼刚想辩驳,他跟丐帮没有什么实质的牵连,丐帮的人情倒是让他一个人全背了。他视线一触及到帮主的眼神,立马气势就颓了,认命般得道:“白掌柜只管到京城来寻我,苏小楼定然全力相助。”
白掌柜自上而下的赏了他个眼神,摆明了他根本不需要苏小楼的全力相助。他被人看轻了!
“我们躲得了一次,总不能再躲一次。”唐良突然说话,好歹这么久说了一句人话。
白掌柜并不参与他们的讨论,一脸的气定神闲,他往身后靠了靠,身后的石壁被敲了三声。
他立起身,说道:“诸位随我一同出去。”
==
苏小楼喝了一大口凉茶,坐在江豫旁边,小声说道:“你们朝廷中的人,就那个姓吴的,在地道里一声不吭,像块墓碑一样守着地道入口。”
话罢,吴无的视线挪了过来。苏小楼惊呼一声,连忙瞥向江豫问道:“别告诉我,他听见了。”
胡离插话说道:“他听不见,是你心虚。”
“要怎样收场?”胡离转而问道。
春日楼的前厅各桌都坐满了人,不只是吴无将目光投了过来,这些门派的视线也在他们身上绕。
江豫按了按太阳穴,他颇有些头疼。胡离环视一圈,发现白怀水不见了,“江大人瞧见我师叔了吗?”
江豫不出声,胡离转而看向任简,任简也并不清楚。胡离起身走到春日楼的店门口,果然白怀水那匹骚包的白马已经不见了。
白怀水肯定还有什么瞒着他的,他隐隐得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接近真相了。
无相禅斗既是鸿蒙派,而一路上案件与乘月楼相关,这并非是碰巧,或许是乘月楼中人有意为之。
这是准备逗弄他们在鼓掌之间?
胡离狠狠的攥了一下拳,他时至今日也想不清楚,乘月楼拐了这么一大圈,不过是找无相禅斗,反而无相禅斗就在最初的雁然城。
胡离叹了一口气,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人生一多半都在跟着徐季逃亡,直到前几年才在雁然暂时住下来。十六年前在鸿蒙发生了什么,之后乘月楼失去了鸿蒙派的消息,等到十六年后才稍有发现。
而现在尚在雁然的徐季和师弟此时到底怎么样了。白怀水这个坑货半句实话都不给他,他现在前有狼后有虎。
一阵狂风吹过,胡离一震,仰头看,晴空万里,而方才的狂风过境,猝然就不见了踪影,而春日楼的窗子轰一声合上。胡离被人扯进客栈,回头一眼是白掌柜。
客栈内静了下来,客站之外连一声寻常的鸟叫都没有,难得的大晴天却是妖风四起。
门窗终于停了下来,静止的像是一幅好看的画,屋外骤然传来一人的声音,那声音很大,似乎说话的人就在耳边。
“你们逃得了一次,逃不过十五,阎王要人的命怎么会拿不到。”
“装神弄鬼。”
那人连笑了三声,说道:“说起来还没与各位说清楚,上次请诸位吃的那道醋鱼,鱼腹中的拓片上写的字样,各位瞧了个清楚。”
“鸿蒙派早已消失在江湖,你们在醋鱼上下毒又藏了拓片,究竟意欲何为?”
“也没什么,好玩而已。”
有人拍桌而起,豁然夺门而出,这人欺人太甚,但却四处没有寻见人,苏小楼一缩脖子,叹道:“这家伙千里传音啊。”
惹到厉害的角色了,“江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物。”
“别找了,你们找不到我在哪儿。今天我不过是想告诉你们。鸿蒙派并没有消失,现在你们中间的那位胡公子正是鸿蒙派如今的大弟子。”
那人说罢大声几声便任这边怎么骂也再不出声了。
现在很显而易见的就是,他们被困在淹城了。
唐良忽地站起身来,踱步到胡离身前站定,问道:“这位胡兄弟,他们怕是冲着你来的吧。”
江豫站起来冷声说道:“唐门主这是什么意思,撇开关系吗?”
“撇开关系又如何,江豫你本就不是江湖中人,我们没有追究你的责任已经是很宽容。而胡离,欺骗我们在先,如今捅了天大的事儿要求我们帮忙,我们为何要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