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棉球一碰到词安年的腰,还没有完全覆盖到她的伤口,就已经被上面的鲜血侵染。
词安年手指攥紧,疼痛刺激感并不是太强烈。
这种程度不轻不重,习惯也已经习惯了。
司擎之并没有太多的耐心,很快旁边垃圾桶里的酒精棉球已经堆了一大堆,才算勉强把她的伤口重新清理干净。
司擎之顺手抽出来一卷绷带,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弄了一下旁边的药瓶。
对于一些药物的作用,司擎之也算是知道一些。
确认了止血的药之后,便快速给词安年换了药,重新准备给她缠上绷带。
司擎之的坐在床边的姿势并不是特别的方便重新给她缠绷带,索性踹开凳子,半俯身拉住了绷带的一端。
对于动都懒得动一下的词安年,司擎之的绷带都不知道该怎么缠到她的身上。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那个小姑娘,“你能不能稍微配合我一点?”
词安年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算作稍微配合的抬起了一只手,搭在了男人的压低的肩膀上。
司擎之掀起眼帘看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气。
不停地安慰着自己,这丫头能配合成这样也算可以了。
司擎之把绷带固定在一侧,低下头一圈一圈缠绕过去。绕了几圈司擎之慢慢的皱了皱眉。
这小腰够细。
一卷绷带能给她缠上厚厚的一层。
“跟我回去。”司擎之声音阴沉的不像话,低下头的时候,忽然一滴血“啪嗒”一下打落在床单上。
这个声音让两个人都愣了下。
词安年直接抬头,看着他鼻腔里滴落下来的鲜血。
鬼知道他到底是动了多大的火气,能气出鼻血来。
司擎之掀起眼帘看到床单上的血滴,眼底光芒暗了暗,抬手糙糙的擦了一下自己的鼻血。
干净莹白的手指上多了些鲜血的痕迹,也不知道都是谁的。
似乎是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词安年抬手抽了一个白色棉球,直接塞到了他的鼻子底下,声音低弱,“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突然被塞了一个棉花的司擎之顿了顿,伸手碰了碰塞到自己鼻腔底下的棉花。
反应过来词安年在说什么,顿时有些不满,“你说什么?”
词安年皱着眉,没有看他。
“我说我不想跟你走。”
司擎之凝眉,像是又有什么情绪在酝酿着。
词安年感觉到周围空气的窒息,眼看着司擎之又要发作。
“霍廷渊还没撑过三天,沐风不会放我出去。”词安年侧着身,直接躺在床上,背对着司擎之不想看他。
“特么,词延心眼那么多的男人,怎么养出来你这么单纯的女儿,”司擎之觉得自己被气得心脏不好,塞在鼻孔下面的棉花眼看着已经被染红,直接拿出来重新换了一个,“你觉得我要把你带走,沐风他几个胆子敢拦我?!”
词安年手指动了动,目光沉下来。
“别说三天,我告诉你,霍廷渊撑不过一个星期,老子替他都可以。”司擎之直接掀开被子,把已经被沾染上血迹的被子扔在了地上,伸手去拽她的床单,“你现在立马跟我回去。”
“哎呀,你烦不烦!”词安年忽然起身,反手握住了司擎之的手臂。
女孩的力气极大,握着司擎之的手,他一时间竟然根本动不了。
“你非得要我说她会来!才算完是吗?!”词安年突然开口直接打断了司擎之的话。
词安年话说完,生气之余才觉得自己说的太多,突然伸手推开司擎之。
“你要走你自己走!”
司擎之直接被女孩这一下给重重的推开,后背狠狠地撞到了墙上!
男人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凝眉看着她。
“你干嘛打我,我拽床单你还打我?!”司擎之深吸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压抑和委屈的看着她,“这床单不换吗?你还睡得下去!”
司擎之指了指她身下已经染着鲜血,甚至还有司擎之鼻血的床单。
词安年薄唇抿成一条线,似乎觉得是自己动手太草率,才让司擎之这么大反应。
司擎之看她安静下来,确定没大有什么危险,才抬脚走了上前,“你这丫头,有话能不能好好说。”
“你还看不出来,我压根就不想理你好吗?”词安年几乎是毫不客气的看着他。
司擎之压下又要炸的火气,扯住床单一角,隔着足够远的距离拽了拽手里的床单,示意床上的小人儿起来。
词安年扯了下唇角,慢吞吞的从床上挪开了一个位置。
司擎之木着脸,把床单扯了下来,顺手扔到了地上。
他第一次照顾一个人,特么被照顾的这个还这么不领情。
司擎之活这么多年,还真的没吃过这样的瘪。
“你以为我多想管你?!你爱怎么样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司擎之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
他怕不是疯了,大半夜的跟着什么就过来了,还生了一肚子的气,还得照顾这个小丫头片子。
完了人家还这个态度。
司擎之觉得自己应该自信点,他就是疯了!
男人摇了摇头,转头就要走,“我不管你了,都是你自找的。”
“你他妈,司擎之!”词安年也被气得够呛,坐在床边,“你自己拽了我的床单被子,你现在说不管了,你故意的吧你!”
“谁他妈,”司擎之皱着眉回头看她,“女孩子家家谁教你说脏话。”
“不是你教的吗?”
在黑猎的两三个月,被黑猎那群糙汉子多多少少荼毒了一些。
“你好的不学,都跟着学什么瞎话?”
“你们还……啊!”词安年眼底怒火未散,双脚刚落地踩在地面上,突然双腿卸了力道,直接朝着前面摔了过去!
司擎之眼底滑过些不耐烦,动作极快,词安年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突然就被人接了起来,横抱起放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真麻烦。”司擎之深吸了一口气,冷眸瞥了她一眼,接着转身离开了屋子。
词安年气鼓鼓着一张脸,单手撑在沙发上挪了个还算不会碰到腰侧伤口的姿势,蜷缩在沙发上。
没过多久,房间门忽然之间被踹开!